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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奇怪自己在暴怒之下还有如此清晰的思维,虽然在脑海里只是闪电般的念头,却也准确无误地支配了他肢体的动作。

“咚”地一声巨响,斧头准确且又结结实实地落在桌子角上,离杨大个子的脑门儿足有整整一拃长的距离。

杨大个子一个楞怔,着实冒了一身冷汗。俗话说:“蔫驴踢死人”,心想这姓毕的平时不吭不哈,这会儿看来真是急了眼了。一旁的姚丽吃惊更甚,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过床前的男人会有这个胆量,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一时间大张了嘴说不出话来。

以为对方当真要拚命,杨大个子当然不想坐以待毙,当毕老师第二次抡起斧头时,眼急手快地就那么一推,失去平衡的毕老师便“咕咚”一声倒在地上,捏着的斧头不及撒手,斧刃无巧不巧地正落在脖颈处,一股鲜血“哗”地冒了出来,下意识伸手去捂时,血从指缝中汩汩而出,整个手掌瞬时殷红一片。

杨大个子见状傻了眼,顾不得自己浑身赤裸,跳下床去就去扶毕老师,手忙脚乱之际,反弄得自己身上血迹斑斑。

姚丽这时已经披衣从床上爬了起来,她并没有惊慌失措,脸上表现出的镇定远非杨大个子所及。这种场面虽说她压根儿也没有料想过,但结果却大同小异,冥冥中似有轨迹可循,她、杨大个子、自己的男人,三个人谁都得面对,更无法逃避。此刻,望着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男人和满脸惊惶的杨大个子,姚丽的思绪空洞得像进入山里的溶洞一般,暗黑而又不着边际,只有一个声音从嘴里发出:“没用啦,救不了啦。”陌生得让她自己都感到吃惊。

杨大个子定睛一看,毕老师整张脸变得像文书所用的蜡纸般的黄灰,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喉咙间不断地咕咕作响,似要说什么话却发不出声音,连嘴角也不停地溢出血沫来。

杨大个子不由得双腿一软,就势坐在了地上,赤裸的身体接触到冰冷的地面,他却连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是不停地搓着双手,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着:“这可咋办,这可咋办?”

“咋办?不是他死,就是我们死,你还等什么?”姚丽立在他身后,冷冷地说。

男人身子一个激凌,两个人那日在山上的对话立时闪过脑海,不错,照今天的情况,死活是过不去了,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了却这档子事,换个以后痛快!

抬眼望了望姚丽,两个人的目光相接,刹那间的短暂交流后,甲克思台沟有始以来最恶的一幕由此发生:一个枕头严严实实地捂在了毕老师的头上,毕老师似乎连挣扎的举动都没有,一缕冤魂便飘然进了地府,一个卑微的生命就此结束。与此同时,杨大个子和姚丽所没料想到的悲惨剧目也已拉开了序幕,等待他们的是无法逃脱的法律严惩。

… …

多年以后,李小勇驱车来到甲克思台沟,探望自已童年生活过的地方。其时兵团煤矿早已撤销,原来的矿工们包括他煤矿的同学们都分散到各个连队里做了农工,终日劳作,谁还能念着这条繁衍过生息的山谷?也许还会惦记在煤矿时那种相对自由自在的心境,那也是尘封在心底的一份久远记忆了吧。

远眺谷底的兵团煤矿,虽然巷道已被封闭,煤台也已破败,但离巷口不远处巨大的煤渣堆依旧还在,只不过再也没有了从前的青烟缭绕,只余下燃烧过后的灰烬,在经年累月的日晒雨淋下,变成了一座褐黄色的灰堆。

这灰堆就是毕老师的坟茔罢,他回忆起当年公丨安丨处的人带着矿工几乎翻遍了整个煤渣堆,最后才找到用麻袋装着的毕老师的尸体。因为天黑加之慌张,杨大个子也记不清了埋人的具体位置,一个多月来每天几十吨煤渣不停地倾倒,要找一个麻袋所装的物体谈何容易?虽说最后还是在煤渣深处挖了出来,却也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那些个负责挖掘的矿工没有一个不喃喃咒骂的,骂自己倒霉摊到了这份差事,骂那该死的杨大个子黑了良心,搞了别人的婆娘也就算了,还要害人家不得善终。而诅咒姚丽的人却少得多,那年头,似乎**总有尚可原谅之处。

判决下来了,杨大个子死刑且立即执行,姚丽则是无期徒刑。为了以儆效尤,公判后的行刑场地就安排在甲克思台沟,在杨大个子带人封堵火洞的塌陷坑旁边的平地处,几乎所有的矿里的人都去了那里围观,胆大的凑上前去,能够看得见跪着的杨大个子和姚丽的表情,胆小的只能远远地张望。事后据离得近的矿工说,枪决前,杨大个子冲着跪在不远处的姚丽喊了句:“我先走了,二十年后再见。”

有人议论说:大好的一条汉子,就毁在女人的X上了。言者粗俗,听者无不摇头叹息。

李小勇头脑里还模糊记得当年的那声枪响,但更清晰的是毕老师上课时念课文《蜀道难》中“噫吁嚱,危乎高哉——”时摇头晃脑的神态,以及读到《范进中举》时,手肘抬起,伸出一个手指高过头顶并转动着,嘴里高呼:“我中了,我中了!”

活脱脱一个悲剧人物的形象。

第十三章

寒随一夜去,春逐五更来。

仿佛一夜之间,甲克斯台沟的草绿了,树绿了,连流淌着的河水似乎也都受到了春天气息的感染,变得轻盈而又欢快。那些牛羊驴骡类的食草动物,有的撒着欢儿地在草场奔跑,有的惬意地寻找鲜嫩青草,一个劲儿地塞进咀嚼了一个冬季干草的喉咙。静下来时却又轻晃着脑袋,任鬃毛在脖颈间晃荡,间或喷着响鼻,似在遗憾还没到丰盛的时候,一低头还不能满嘴充盈。

但无论是山谷里吹来的风的气息,还是房前屋顶跳跃着叽叽喳喳的麻雀声,整个甲克斯台沟里,连空气中都到处弥漫着春天的味道。

杏花应季地开了,甲克斯台沟就只有水磨坊这一块地儿有杏树。

黑色的杏树枝干上,开满了一簇簇红色的、白色的、粉色的杏花,团团绒线地裹缠着枝桠,无论远观近瞧,都仿佛是花束直插在杏树上一样,向四周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间或有微风吹过,花瓣便如雨点纷纷扬扬地从树枝间飘下,洒落在杏树四周,地上犹如铺了一层锦绣花毯,红白相间的花瓣与绿草相辉映,蔚为艳丽惊人。

杏树大慨有五、六十棵的样子,四面被一段低矮的围墙围着,围墙到处可见大大小小已被磨得光滑无比的豁口,那是在果实成熟时,小孩子们无数次攀爬后留下的印记。而这个季节,是没有人来翻此墙头的。从附近路过的人,也大多只是抬头望望那些云蒸霞蔚的杏花,无心或无暇感叹,便又匆忙地低了头赶路,空自辜负了大自然带给人们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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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奇情往事:西北以西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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