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我却排斥起这种声音来,希望它能够立即停下!停下!停下!因为那是刺耳的声音,因为那是暴露行为的声音,因为那是易于联想的声音,因为……因为那是莫莫发出的声音……
我浑身又热起来,躁动。我扎扎实实地跳了两下,楼板发出嗵嗵的声音,似乎并不起作用,我甩掉拖鞋,跳上桌子,隔着窗纱憋出青筋大吼了一声,还让不让人睡觉啦——
吼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开来,撞到对面楼上,楼道里的灯一齐亮起。
效果那是非常好,楼下立刻没有了声音,而且这一嗓子引起对面的一个娘们的共鸣,隐约听见一个尖尖的声音附和着说,大晚上就别折腾了……
舒坦,真TM舒坦,这一嗓子将我心里的压抑全部提了出来,我拿着小蒲扇呼扇呼扇自制着小风,感觉闷骚了二十几年来,今天做得很男人。
得意之间,手机忽然铃声大作。擦,这么快就发来贺电啦?我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黑短裤,我犹豫了一下,刚按下接听键,就听见黑短裤急促地说,不要开门!不要开门……
没等我问清楚开什么门,就听见嗵嗵嗵的砸门声,我这才明白黑短裤为什么不让我开门了。擦,我这次是真的惹着火了。
隔壁哥们跑出来,看到我没有去开门,弱弱地问我,谁啊?
我说,这男人指定喝了酒,千万别开门。没事,你回去把房门关好,啥事也别出来。
哥们仍然想知道真相般问道,是不是刚才你那一嗓子吆喝的?
我不耐烦地说,你就甭管了,我要开门了。
哥们一听要开门,忙奔回屋保护媳妇,叮的一声锁上门锁。擦,我这人缘都混到这种地步了。
外面那家伙仍然有节奏地嗵嗵拍着门,嗓门却低调地很,隔着防盗门闷闷地道,哥们,开门,开门,出来咱聊聊……聊聊……
透过猫眼,我看到他竟然一脸的友好。
我还是比较怕这种笑面虎的,表面很平静,或者喜笑颜开,其实下手忒狠。
我回屋将那个上面还粘着几颗辣椒种的铁棍从网线上扯下来,紧紧握在手里,心想实在摆脱不了就出去给他一棍子。刚鼓了鼓气,却听见外面一阵拉扯的声音,我从猫眼一看,黑短裤正跟白色越野纠结,连对门的大哥也出来,摇头摆尾地劝他回去。楼道里登时就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我这个当事人再不出来就不合适了吧?
我按下门把手,咔嚓一声,我从门缝里闪亮登场。看局势白色越野差不多就要被劝下楼了,我猛一出来,他便又来了劲,上下大量我一番发现我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根铁棍,立时就似嘲似讽地说道,吆嘿,还自卫上了。
黑短裤白我一眼,脸色很难看,看来气的够呛。
对门大哥看我出来,差不多也听见我那一嗓子了,这里又不好解释,便说了声别打仗有事好好说之类的话就回屋从猫眼偷窥去了。
白色越野狠狠甩了黑短裤的手,走上刚被拉下去的两节台阶,我这才发现我比他要高小半头,心里更加有底。他抬眼看着我,锁着眉头问道,说吧,怎么个意思。
我不知道他是让我说说吼这一嗓子是什么意思,还是发现了漏气就是个借口他趁机来钓话,一时心虚语塞,不干贸然接话。我瞟了一眼黑短裤,她正盯着我,好像我马上就要说出一个惊天的秘密一样。我心思黑短裤在这,起码不会打起来,就算干起仗来,总有个人拉架嘛,便很没出息地嘟囔道,大半夜睡觉呢……
白色越野明显不摆我,过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说,兄弟,你这一嗓子,把哥差点喊废了。走,楼下哥跟你好好聊聊。说完就推着我往下走。
黑短裤立刻挡住他说,你想干嘛呀,别闹腾了……
白色越野粗暴地把她推到一边,搂着我膀子一意孤行。我虽然在开门前匆忙套上了一件T恤,但是洗完澡就没穿丨内丨裤,下楼的时候老二在空荡荡的大裤衩里吊儿郎当,实在有碍内涵。我看了一眼黑短裤,尽量用眼睛安慰她,可她究竟是读不出来的,不知所措地靠在暖气管道,一副无助的模样。
俩人像多年的老友,喝了点小酒,晃悠悠地下楼,这个时候行人也少,几只野猫在垃圾桶上跳上跳下,寻找果腹。白色越野大大咧咧地一屁股坐在台阶上,腾了腾屁股抬头看着我道,来,坐。
怎么?不干仗?铁棍我都攥出来汗了。怕是我已经在气势上占据了优势了吧,既然这样,我一般还是比较和谐的,立刻扔了铁棍,挨着坐下来,无语。
白色越野回头跟一直跟在后面的黑短裤说,上楼把烟拿来。
黑短裤犹犹豫豫不敢上去,怕她一走我们俩干起来,于是白色越野敷衍道,没事,我不揍他,我就跟他聊聊天还不行吗?真没事,快去快去……
黑短裤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踟蹰上楼。
白色越野忽然直截了当地说,兄弟,是不是看上这娘们了?
我实在想不到他会说这个,但也不能实话实说不是,便装作很诧异地说,你说啥呢?这怎么可能?
白色越野就笑了,道,别跟我装B,你火候还没到,今天下午我就看出来了,哥是过来人,你那点小心思,我一眼就看穿。
擦,闷骚遇到闷骚,那大家还装个鸟啊。但我仍然保留底线,说话可以敞亮点,毕竟有些事还得烂在肚子里。我说,哥,刚才小弟错了,小弟上班,忙,觉睡不足,你看晚上刚躺下吧你们又那啥,实在是……
现在咱不提这事,白色越野打断我说,今晚不聊别的,就聊她。
正说着黑短裤从楼上踢踏踢踏下来,把烟递给白色越野,然后就靠门站着,尤其乖巧。白色越野拿了烟,递给我一支,回头对黑短裤说,没你事了,你先上去。我一会就上去。
我也凑合地说,嗯,回吧,没事,就是聊聊。
黑短裤追问再三,确认俩人确实没有暴力倾向,便嘚嘚地上去了。
然后俩闷骚男的谈话继续。
白越野点着烟接着说,不瞒你说,这女人就是哥一情人,没别的,我就看中那身段。你是不是也看上这点?
我诺诺地应道,身材的确不错,的确不错。
白色越野一声叹息道,唉,可惜啊可惜,我有家室的人,有些事情实在身不由己,所以呢,我打算给她点钱,让她自谋生路去吧。
我附和地说,嗯嗯嗯,这样的话她肯定不能跟你一辈子嘛,该放手就放手吧。
白色越野极有兴趣地问道,那你嫌弃她吗?
擦,这厮今晚跟我谈这些,不会是想把黑短裤转手给我吧?什么鸟人呐这是。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你看咱说着说着就歪了,这都什么话呀这是……
白色越野向我凑了凑身子说道,那我给你一万块,我成全你们俩好。怎样?
我日他,这鸟人越说越离谱,有钱人就这德行?我不禁替黑短裤暗暗悲哀起来,到现在,她所付出的青春和身体,在越野眼里已经残无余香,她即将成为急于脱手的山芋,而为了能够顺利摆脱杂碎,持有者可以不惜一切代价,这差不多也是大多数小三的结束方式吧。
我正儿八经地说道,哥,你这就不对了,人家好歹跟你混了这么长时间,你就想这样把人打发了?你难道对她没有一点感情吗?说实在话,我觉得黑……她还是挺依赖你的,你就算不能给她个交代,不给她个名分,起码也不能这样过河拆桥不是。你这样做,确实不咋地……
五万?五万怎样?白色越野继续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