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云从客厅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的新装，仿佛不认识了似地睁大着眼睛，嘴巴乐得合不拢。肖宏从没见她如此美艳如此开心，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肖宏也为自己能改变她而得意极了，笑着说：“早就想给你换装了，你以前穿得太老气了，不是女孩子应有的风采。”秋云兴奋的笑脸上流露出稚气的羞赧，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着说：“我穿得朴实，我们老师也穿得朴实。”“那是那个环境，现在要尝试着改变自己，美好的东西才能激励人去努力，知足者常乐可不行。”秋云开心得合不拢嘴，然后孩子气地撒娇问：“我明天穿哪套呢？”那样子显得非常娇媚可爱。“就这套吧，白色的裤子，配红鞋和衣。”“好，这鞋是我买得最贵的。”“穿上好看就行，过两天再去买双白色的鞋和连衣裙。”“不买了。”“过两天再去买书。”“好。”秋云又照照镜子，看到紧身衣下凸凹有致的线条，欢乐的眼神里带着那种飘飘欲仙的神情，有点难为情地说：“我太胖了。”“不胖，正合适。”肖宏火辣辣的眼睛凝望着她身上那饱满的线条赞不绝口地说。

俩人一起做晚饭，秋云说中午吃太饱了，晚上简单点。“行，听你的。”肖宏做了玉米粥，煮了肉棕，虽然简单，但俩人像吃除夕大餐似的欢快地吃着，秋云吃不完一个大棕子就撒娇给肖宏吃。饭后，秋云抢着洗碗。

秋云走时拿出身上仅有的90元给肖宏，说剩的开工资时给你。肖宏感到很意外，继而又非常高兴，忙说：“你又没钱，你怎么能跟我一样花钱，你留着自己用，身上不能没一点钱。”秋云也就没坚持了，关切地说：“你今天花了不少钱吧。”“还不到这个月工资的一半。”“我们平时都是买十来块一件的衣。”“以后就穿好一点。”秋云望着肖宏，一双笑眼特别晶亮，甜甜地一笑，意犹未尽地小声说：“我走了。”“嗯。”肖宏不舍地说着目送她下楼，秋云那欢快的步态令她就像是春风中的杨柳。

三十一

肖宏晚上失眠了，今天同秋云相处了一整天，他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通过这一天的相处，增进了俩人的交流，令肖宏感到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距离了，同时也为自己能给她一个全新的面貌而自豪，就如同艺术家创造了一个满意的精品一样。这只是个开始，以后会让秋云有更多的惊喜，自己也因此获得更多的欢乐。

笫二天早上，肖宏还躺在床上电话响了，是秋云，她笑嘻嘻嘻地问：“吃早饭没？”“没有，你请我。”“好呀，你过来吧。”她调皮地说，她知肖宏是不敢去她姨家的。她问肖宏下午几点去买书，“三点吧。”“好，三点，拜拜。”

肖宏准时赶到约会地，但迟迟不见秋云来，过了半小时还没有，肖宏心想她不会听错吧，再等一会。又过了近半个小时，肖宏想她不会有事吧，再不来就算了。

正当肖宏失望地准备回去时，见秋云从公交车上下来，她歉意地说：“对不起，中午牡丹来了，在我家吃饭，一直没走，你等久了吧。”“一个小时。”“一个小时，对不起。”肖宏虽然有点不快，见她这么说，也不好说什么。但心里总有点觉不对劲，牡丹这么随便的人用得着这么陪吗？

秋云打着伞，肖宏便与她共伞逛街。书买到了，她还买了几本有关写作的书，是看肖宏喜欢写吧，肖宏很高兴，有共同点才能长久。肖宏带她又试了几件衣，秋云都说不喜欢，肖宏心想正好去省城买吧。

肖宏正专心与秋云漫步，没想被人撞了一下，抬头一看，是公司的两个同事，他们打趣地挡在路上，又笑着闪开了。

肖宏带秋云来到公园附近的一家酒吧，这里环境优雅，富有情调。肖宏点了杯姬妮的梦想，这是由白兰地、白葡萄酒加柠檬汽水等调制的，不常喝酒的肖宏现在想品尝醉的味道。秋云望着酒水单不知所云，肖宏知道秋云不会喝酒，特给她点了杯以菠萝汁、果酒和椰奶调制的天使之梦和一盘水果。秋云好奇地望着高脚杯里的奶样液体和上面的红樱桃小心地舔了一下，“香吧！”“嗯，有点酒味。”“放心不会醉。”秋云听说这两杯要60多元又觉太贵了说，可以买一套衣了。肖宏笑着说：“生活不光是吃和穿，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嗯，你们有这条件。”“你还年轻，不可能打一辈子工，要多学习才能改变自己，读两年自考就是大专生了。”秋云笑了，又娇情地说：“不会那么容易。”“嗯，有什么难的找我。”秋云笑着看看肖宏杯子里的蓝色液体，好奇地吸一口，马上吐出说：“尽是酒。”“不公平吧。”俩人都开心地笑了。很少喝酒的秋云沾了酒后，脸上红醉醉的很迷人。

俩人隔着小歺桌面轻聊。秋云说陈平总为难她，肖宏说让赵经理给她调到后厅去。肖宏打趣地说：“陈平总叫我小宏，你也这么叫。”她笑着说：“叫不出，没陈平那劲头，她曾想跟我哥哥好，我哥不喜欢。”“你哥多大？”“比我大一岁。”“就结婚了。”“嗯，乡里都结婚早，我嫂子比我还小一岁。”“他们都不到结婚年龄怎么办结婚证？”“乡里一般只要办了酒就算结婚了，办结婚证可以改年龄。”“结那么早婚干什么？小小年纪就做父母，多辛苦。”“乡里就是要多子多福。”“你看城里只一个孩子还很麻烦。”“乡里是大的带小的，可没你那样带女儿的。”

肖宏感叹乡里的旧观念至贫，便说：“生活不只要吃饱穿暖，还要丰富多彩。”“乡里没这条件。”“也是。”肖宏指着墙上的一幅向日葵的画说：“这幅画的原作要卖四亿人民币。”“这么多？”秋云吃惊得眼睛都快掉出来了。“是的，古典艺术品很值钱，也许你家喂猪的槽子就是古董，那也能值几十万。”“是吗，我家没有。”“这个画家很可怜，生前只卖出一幅画，现在他画的画都值上亿。”

秋云对那个画家的命运不太感兴趣，她拿牙签插块菠萝给肖宏吃，肖宏便插草莓喂她，俩人互相默默含情地注视着，令肖宏陶醉在浪漫的情意中。

窗外不远的公园里，绿柳成荫，湖水如镜。肖宏说：“哪天来划船。”“好。”

秋云说晚上要去姨家，不肯在外吃饭，肖宏便送她回去。路上秋云担心地说：“你们同事会回去说的。”“随他们去，我什么都不怕。”秋云望着他会心地一笑。

肖宏约她后天去省城玩，她又问还有谁，肖宏没回答，他已知她只是习惯性地问，不必担心了。

三十二

中午下班回到家，肖宏想睡一下。肖宏刚躺下，电话就响了，是牡丹，说过来玩。肖宏忙从床上爬起来。

牡丹、秋云和杨春花都来了，秋云穿着新买的白弹力裤和桔黄色的紧身衣，凸起的曲线性感无比，但她没穿红皮凉鞋，她怕别人看她“一夜爆富”吧。

她们进来就动手放碟唱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随便。杨春花自己买了两张碟，有一张英语情歌，她的格调还不错，她唱美国电影《泰坦尼克号》的主题曲，还像回事。肖宏介绍说，唱这首歌的女歌手十三岁起同老师学唱歌，学成后又嫁给了这个比她大二十多岁的老师。秋云说：“这有什么，自己喜欢就行。”她这么说令肖宏觉得她是在向自己说。

肖宏见她们想唱《单身情歌》，便出门去买，顺便买个西瓜来。他出门时，秋云关切地说：“早点回来。”令肖宏心中暖流涌动，这说明他们关系不同了。

买了碟回，肖宏进厨房切西瓜，秋云过来帮忙。肖宏说：“穿新衣了。”“嗯。”“怎么不穿红鞋？”“嗯，怕别人问哪来那么多钱。我上午同牡丹上街了，想买连衣裙，试了不好看。”“哦，过几天去省城看看。”她吃吃地直笑，又得意地说：“上午陈平见到我，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就是让她气。”“是的”秋云一脸胜利者的欢笑把西瓜切成小块，装入盘子，插上牙签，像女主人似的端了出去。

她们都喜欢唱陈忆莲的《至少还有你》，杨春花让肖宏唱，肖宏便唱了一首《我的太阳》，唱到高声部，他望着秋云，她正含着欢快的微笑凝望着他。肖宏唱完，杨春花就热烈地鼓掌叫好，她俩也齐声喝彩，秋云投过深情的一瞥。秋云唱杨玉莹的《摇太阳》，她的声音里有点孩子的稚气，那欢快的样子真有点像个孩子。

与秋云喜气洋洋相对映的是杨春花总是愁眉不展，好像有心事。杨春花虽然唱得少，但每次肖宏唱完，她总带头鼓掌。倒是秋云胆子大些了，总隔着牡丹同肖宏说悄悄话，约好晚上一起去跳舞，秋云也许是感到了牡丹的威胁而故意这样做给牡丹看的。

唱一会，几个人打扑克玩，秋云坐肖宏的下手，俩人边打边逗。肖宏从秋云的牌里抽出一张红桃九，她笑着说：“好，天长地久。”肖宏每抓到这张就给她看，“我总抓到这张。”秋云撒着娇举起小手要打他，但见杨春花她们又没落下。她的胆子大了，也就调皮可爱了。

不知怎么她们都不在这吃饭，便一起出门。肖宏同杨春花说下班去跳舞，她挺高兴。但一听还有刘小平，便不快地说：“怎么还有他。”她这样子令肖宏感到奇怪，她俩不是在谈朋友吗，怎么就出问题了？杨春花又问道，“你怎么想起约他？是秋云告你的吧。”“嗯。”“他好假，我也不在乎。”她的话令肖宏不知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