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杨春花还留在店子里没走，因为她也进了女孩子向往的吧台，但只是附厅的小吧台，事情不多，肖宏在店里无聊时常同她聊天。她也无聊，说宿舍变成偷情窝了，陈平她们常用身份证开门进去鬼混，有时弄得她没处去，只好瞎逛街。李思思也找了个男朋友，第三次见面就在男在宿舍里过夜了，那男的好赌，还不只她一个女人，说她也不听。肖宏感慨万千，没父母痛爱的少女是无知无助的，没办法。

杨春花说从肖宏那借的书看不懂，又不知该学什么？“我姑妈让我学门手艺。”“你学什么呢？”“就是，学缝纫、学理发也没意思。”“你考自学，你还不到十八岁，考三年也才二十出头，那就好找工作了，你现在站这吧台，时间多，好好学。”“考什么呐？”“你平时喜欢什么？”“英语和音乐。”肖宏没想到她还有这么高雅的情致，但这学起来都不容易，“哦，这都不好考，你的数理化不行吧。”“嗯，那考文秘呗，简单，先报两门试试，让秋云与你做伴。”“她最近到你家去没？”“没有，她为什么不在这干了？”“不知道，我以前与陈平、李思思她们都玩挺好，现在疏远了。”她有些伤感，肖宏也是。

快下班了，肖宏逗她说：“没人来接你？”没想杨春花正视他说：“你接呗。”肖宏一楞，她虽然长得很出众，但肖宏心中只有秋云，她这突如其来的亲昵令肖宏感到既高兴又尴尬，他又不愿扫杨春花的兴，便说：“可以，我每天接。”其实她也很可爱，很漂亮，也很注重打扮，只是她太小了，还不满十八岁，而且比较沉闷。

有个叫牡丹的姑娘常来找杨春花玩，牡丹也曾在这酒店上班，后出去学美容美发了。她浑身可以用圆来概括，圆圆的脸庞，浑圆的腰身，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胸前两个浑圆的双峰，结实而挺拔。她很大方健谈，很快就与肖宏熟不拘礼了。她也会关心人，肖宏讲有时好烦，她说你们店里那么多女孩子与她们聊聊天呗。她曾有个男朋友，吹了，她说得好轻松，就像是吃了一顿不可口的饭一样。她说我要求不高，只要对我好就行了，算命的说我的缘分还没来。肖宏发现这些小丫头都爱算命，对未来都很迷濛吧。

牡丹说她喜欢出去玩，但哪也没去过，最想去杭州，她要肖宏带她去。肖宏惊异她的大胆，谁都知道一男一女出门意味着什么。她这样的要求对男人来说是求之不得，但对追求浪漫的肖宏来说，主动送上门的都没有情调可言，虽然她很性感诱人。但肖宏更喜欢秋云，喜欢那种自然萌发的若隐若现的情感，就像春风扑面那样自然、柔和与温馨。但他又不好明拒，那会伤了牡丹，便反问道，“你家能同意？”“先斩后奏。”她的回答令肖宏无话可说，只好用缓兵之计来应对，他嘴上答应了，但说现在的季节不行。“什么季节好？”“春、秋，三、四月花红草绿好漂亮；九、十月桂花飘香还有钱塘江涌潮。”“哦，那就九月去。”

正当肖宏正无法应付牡丹这咄咄逼人的攻势时，王志伟走过来，紧盯着牡丹胸前隆起的双峰惊呼：“这么大！真的假的。”牡丹自得地说：“真的。”王志伟验正似地伸手在她胸上摸了一下，她竟无事一般，令肖宏惊愕不已。

牡丹让肖宏没事去她店找她去玩，肖宏有天晚上感到无聊，便去她们店。快到那店时，远见有两个男人在围着她转，又好像不是要理发。肖宏停住脚远远地看了一会，心想难怪秋云她们说这类店子名声不好，果然如此。难怪牡丹那么大方，本分的女孩子可不敢来这工作，便打消了约她的念头。

二十一

中午快下班时，杨春花悄悄地告诉肖宏，下午她和秋云到他家去玩。肖宏赶紧回家做准备好，向来不爱吃零食的他自这些少女常来玩也就总买些备用。

秋云的到来令肖宏觉得像多日的阴霾后见到了太阳似的，秋云侧像是自己从没来过一样。她很喜欢吃饴口莲糖，那是瑞士产的带咖啡味的浓缩奶糖，口感很好，但她吃时常不忘给肖宏拿糖吃。

杨春花喜欢看电视，肖宏带她到卧室放动画片《白雪公主》，然后同秋云在书房里聊天。秋云说她没在那酒店做了，那店不大，事情杂乱，收入也不多。“现在不上班也无聊，不知干什么，超市也不想去了。”秋云郁郁不乐地说着。肖宏听了很高兴，便让她回酒店上班。她望着肖宏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出去了又回不好吧。”“这有什么，我跟赵经理说一下。你回来后安心工作，业余时间参加自考。”“我想打工挣点钱再上学。”“在我们这个环境这是不可能的，你一年存两千，要几年才够学费，上学还要吃饭吧。”“嗯。”她信赖地望着肖宏。

肖宏感叹地说：“其实我也不想在酒店上班。”“那你打算干什么？”秋云关切地问。“我想做自由职业，随心写作。”“你不在酒店我去干什么？”秋云很失落地说。肖宏见她把自己与她相关联很高兴，便说：“我要能成功就请你。”“好。”她认真地望着肖宏露出了天真烂漫的微笑。肖宏真期望她能在身边陪伴自己，自古以来“红袖添香伴读书”就是中国文人的最好的生活向往。肖宏望着这个对她有些依恋的少女心潮涌动，便说：“我去买台电脑来，你也可以学学，你可以报考文秘，我可以辅导你。”“好。”她认真地望着肖宏说，眼睛里含着喜悦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