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我这是报应吧！”黎早莫名其妙的笑声吓了我一跳。她故作轻松地说：“牧秋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急着结婚了吧！”

“找个好人嫁了吧！”想让她轻松点，我零时想出了这句还算俏皮的歌词。

“哈哈冉牧秋 ，给你讲个有趣的事”那句话效果莫名其妙的好，黎早果真像变了个人似的，嘻嘻道：“我说哈，你上次的话我还是听了的哟。”

“啥话？”

“你不是劝我不要横刀夺爱，要成人之美，让黄金贵和他前妻复婚吗？刚开始心里挺不爽的，他给前妻买的小奔驰，要我跟他复合的话，怎么遭也不会比这差吧？一辆小奔驰了，卖了怎么遭也值几十万吧，这钱往我那卡上一存，那我卡上的数字不又上升一大截？”

“你能不能不提钱，你在空调房一坐小算盘一打，轻轻松松挣大笔钱，想吃啥买不起啊？非得算计着男人的钱？再说，钱不花不也就纸上的一串数字？”

黎早这人只要不跟她提钱啥都好，一提钱就彻底没话说。也不知道这辈子哪这么爱钱，先别说她想方设法搜刮跟她交往男人的钱，就连她老妈那点退休金她也能想办法弄过来存在她卡上。还有啊，菜市场的小贩们都是怕了她的，啥黄瓜，西红柿，鲜花生，只要能吃的，买之前她准先吃几个，不能吃的临走时想方设法抓一把。总之，只要跟钱有关的事她都认真得不行。

黎早说：“我这辈子最大的乐趣不是好吃好喝，就愿意看着存折上的数字蹭蹭往上狂飙，你理解这种感觉不？你肯定不能理解！还有啊，这社会，就钱管用。不信你试试，看你有事了，是求菩萨还是求钱钱管用？”

“这次电话好像是你打的呢！”

“好好，先说正事！诶，要不我挂了，你给我打回来？”知道在我这占不到便宜，她这一挂肯定是杳无音信，就又说：“后来我把你那话车轱辘似的琢磨了半宿，觉得也是，这世界上男人又没死光，再说我黎早又不缺男人，跟她抢一二手货干啥啊？所以啊，那天黄金贵约我一起去他家里做饭，我没去，而选择和另外一个男人约会。”

完蛋，这家伙又要给我讲一个沉长的约会故事！但愿倾述这故事能让她心情好受点。

黎早说：“那男人住在南坪，做建材生意的，40岁，身高179，相片显示，五官俊朗，模样干净，怎么说呢，对于下一代来说还算是优生优育吧，比黄金贵强！”

“当天我们在解放碑旁边那个上岛咖啡厅见的面，聊了一会儿，彼此感觉还不错。过了没多久，那男人说是上洗手间，结果好半天没回来。当时我想，奶奶的，这运气可真好呢？碰到逃单的了。出来喝个咖啡不但要自己掏钱，还要给别人掏钱，当时心情那个郁闷啊！”

“这男人不想活了吧，敢逃我们黎美女的单？”我看出来了，这家伙我想忘却那令人窒息的绝望，给我或是自己编了这么个好玩的故事。不管怎么样，只要她能开心点，我愿意配合。

黎早没理我，继续说：“倒不是心疼那点钱，你想想一个男人和你约会，喝完咖啡连再见都不说就走了！那代表什么？他肯定是觉得我老，觉得我丑，以无声离开来表达他对我极度的鄙夷！这男人真他妈不是东西。”说到这，的声音变得低沉又愤怒：“晓得不冉牧秋 ，那会儿我可恨你了！要你在我跟前，我真想把你给撕了！一片一片的撕，让我长长的指甲嵌入你的肉中，让你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让它顺着我的手背指尖一滴一滴地无声地溅落……”

黎早冷冷的声音，加上她描述的景象让我心里一阵发紧，假如她不是故意开玩笑的话，我有些怀疑她精神出了问题。

北京的冬天黑得早，才过一会儿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前方一盏幽暗的路灯悬挂在老槐树丛中，惨白的灯光透过槐树的枝桠斑驳地投射在椅子上一个黄色的影子上。槐树的枝桠好像在动，惨白斑驳的灯光在动，黄色的影子也在动。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心里一紧，那团黄赢是啥？莫不是个劫匪，或是一个伺机作案的变态？

被吓得不轻，想离开，却发现腿不争气的地抖动起来，连步子都迈不开了。试了几次，腿都软软的，麻麻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心里有点慌乱，我就用最粗的嗓门跟黎早说话，一是给自己打气，二是警告黎早，别玩了，再玩我就生气了：“黎早你没搞错吧，人家把你骗了，你拿我撒气干啥？”

看来吼一嗓子还是管用的，她的声音马上恢复了正常，语速也变得轻快起来：“还好意思说，不是你让我成人之美，我会跟这人见面吗？不跟他见面，我会被人羞辱？他一声不吭地离开，完全是对我最彻底的藐视，是最强烈的羞辱啊！你说我要是跟黄金贵去喝咖啡，他会这样对我嘛？”

“不会！”我很老实地回答。

曲了几下腿，发现腿不抖也不麻了，伸缩自如。我悄悄把背包里另一个在重庆用的手机，还有钱包乘扭头的机会，装进了怀里。包里那手机也是山寨的，时间还挺古老的，可以追述到好几年前。手机虽是山寨的，但样子很漂亮，整个合上就像一个皮质小钱包。用的时候哗分开，不用的时候吧唧关上，跟翻书一样，顺手得很。就我这毛躁躁的脾气，这手机用了这么些年，那屏幕还崭新的呢。

这手机是表哥那年去深圳出差，在华强北逛电子市场的时候买的。他回来跟我说：“哇，这不逛不知道，一逛吓一跳，完全被震晕了，你看那手机外壳个个漂亮得跟红灯区的小姐一样，那价格却便宜得跟菜市场的小菜似的，想不买都忍不住。”

当时内地还没山寨机这一说，我哥就跟捡了天大便宜似的一下买了俩，刚买回去那会儿着实风光了一把，大家一看手机的外观就满脸羡慕啊，说：“哇这肯定是港货噻！”在手里再掂量掂量，又是一阵啧啧声：“看这重量，跟块板砖似的，香港人做手机就是实诚！哪怕卖废铁也能多卖几块钱。”再听听声音，跟安了扩音器一样，看的人又说：“看人家港商弄这玩意多好？耳朵不好人助听器都免了。”

没过多久，我哥买的那种山寨机像感冒一样在内地流行起来，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几乎每个人手里都举着重如砖头，声如扩音的港货在大街上闲逛。这时表哥再也不好意思用他的港货了，悄悄的收起束之高阁。后来不小心被我我发现，结果这港货就一直在我手里发扬光大了好几年。

手机虽然不值钱，但是上面有许多工作联系电话，我相信经历了这次危险，我一定会把联系电话备份的。钱包里钱也不多，但是里面有我的身份证，银行卡，还有房卡，气卡，酱油卡，这要丢了麻烦就大了！不好意思，紧张得有点脑残了，好像酱油目前还没卡。把重要的东西好后，我拎着包一步一步地前移动，我想那个黑影要是扑过来的话，我直接就把包扔给他，告诉他除了人，其他的都在包里，要就拿去！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可要是人家劫色的呢？要劫色我就跟他讲，本人不但年老色衰，满脸是斑！还胸部下垂，河流干枯！假如还不行，我就说自己是三期梅毒，四期艾滋病，要这都吓不走别人，那还能怎么遭呢？我只能说，先生我服了，既然这些你都不怕，那你还不如把我娶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