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被人打击过?这个还真有,我记得有一年冬天,跟秦所长抓捕一个杀人嫌疑犯,在一个部队家属旧大院的走廊里,我摁倒了嫌疑人,就在我要给他戴手铐的时候,感觉头被重重击打了一下,然后就昏倒了。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医生诊断是轻度脑震荡,两天后,我就出院了。
“如果不是你的记忆出了问题,那就是你的精神出了问题。”肖娅继续说。
“你是说我得了精神病?”我问。
“不过,看上去也不像,但我觉得你应该找个心理医生看看。”肖娅说。
我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经历过的这些事情,竟然都是虚构的?
“你脸色不好,到沙发上休息一下吧。”肖娅说。
我点了点头,慢慢走过去。肖娅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我对面。
“看你也不像是在撒谎。”肖娅说。
我闭上眼睛,脑中出现了从前的画画,我在肖娅的床上躺着,然后翻了一下身,身体卷缩,一只手放在下面**。过了一会,又去了卫生间,洗澡,在浴缸里**,看那些精子在水里漂移。
我睁开眼睛,四下看了看房间,一切都那么安静,肖娅咬着嘴唇低头思索着什么。难道肖娅报案的事是我幻想出来的?这个事情确实太诡异了,我堂堂一人民丨警丨察竟然跑到报案人家里睡觉,然后再**?这也太猥琐了。我疯了?这是在做梦?我用手掌轻轻地打了一下自己的脸,顿时有种疼痛感。
“你没事吧。”肖娅说。
“我没事,可能是我精神真出了问题。”我说。
“看上去不是很严重。”肖娅说。
再坐下去,我感觉挺无聊的,我起身说,“我走了。”
“好,我送送你吧。”肖娅说。
肖娅默默地跟着我,我朝四周看了看,一切都没变,凉衣绳上挂着女人的蕾丝丨内丨裤和长筒丝袜,二楼的栏杆上晒着被子,辣椒,还有椅子,椅子四条腿用铁丝绑着,随时准备摔下去的样子。
突然,有一个男孩小心翼翼地推着铁环出来,他小跑两步,铁环扎进了一堆煤球里。奇怪?记得第一次来丸子六巷时,也看到过这样的景象,也是这个小男孩在推铁环。
到了路口,我看着肖娅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巷子深处。电话响了,是谢胖子打来的,找我喝酒。我说好吧。
到了谢胖子说的那个饭店,里面很吵,杯盘交错,电视机的大屏幕悬在半空中,放的是国共厮杀的战争片。我想要换个安静的地方。谢胖子说这家烧的肉包茄子很不错。
“怎么样最近,听说你们派出所被炸了。”谢胖子话音刚落,电视上就想起了炮火轰隆隆的声音。
“哎,管它呢?这个饭店,我感觉像洗澡堂子似的。”我说。
“最近在忙什么?”谢胖子一边摇着脑袋一边问。
“不忙,我倒是想问你点事。”
“说吧什么事?”谢胖子伸展了一下手臂。
“你觉得我是一个正常的人吗?”我问。
“这还用问,当然不是了。”谢胖子咂了砸嘴。
“说正经的事,别瞎扯。”我板起脸。
“遇到什么事了?这么紧张?”谢胖子问。
“我最近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想问问和你一起的事,验证一下。”我说。
“说吧。”
“你记得从前我和一起去打架的事吗,有一次,你被人欺负,我知道后去拿砖头拍人。还有,你追另一个学校的校花,让我帮你写情书,我就写了,还帮你邮寄,这事都有吧。”我说。
“有吗?”谢胖子说。
“你不记得了吗,我是记得很清楚的。”我说。
“好像有吧,你说点印象深刻的。”谢胖子继续晃着脑袋。
“好吧,我,你,还有马凯,我们一起集体嫖娼的事。”我说。
“你小声点,老大。”谢胖子说。
“这个饭店这么吵,朝这里扔个手榴弹都听不见动静。”我说。
“哪一次去的?”谢胖子探头过来。
“哪一次?有那么多次吗?”
“你不说哪一次,我这么知道?”谢胖子说。
“一个很偏僻的小饭店,我们一人抱着一个女孩,屋里还放在国际歌是不是。”我说。
“是的,没错。”谢胖子说。
“真有这事?”我问。
“真有。”
“不会吧,我一人民丨警丨察怎么能和你们同流合污?”我说。
“老大,说反了吧,应该是我怎么和你这样的丨警丨察同流合污。”谢胖子说。
“真有这事。”我说。
“你忘了,那会你喝多了,你还要给怀里的姑娘留电话号码。”谢胖子说。
“这事不是我虚构的吧?”我问。
“千真万确,我和马凯可以去法庭帮你作证。”谢胖子笑着说。
“但我觉得这事有点离谱,我不可能跟你们一起去嫖娼的。”我说。
“你的脑子是不是生锈了。”谢胖子放下酒杯说。
“是活着?还是早已经死去?”我看着手里的酒杯说。
“哎,全拼,干你们这一行真不容易,把人逼成这样了。”谢胖子又开始摇晃着脑袋。
这时,电视上响起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他的声音嘶哑但尖刻,是一个穿着长袍大褂的老头,他在大街上喊道:明明是男盗女娼的社会,偏说是圣贤礼仪之邦;明明是赃官污吏的政治,偏要歌功颂德;明明是不可救药的大病,偏说一点病都没有!却不知道:若要病好,须先认有病;若要政治好,须先认现今的政治实在不好;若要改良社会,须先知道现今的社会实在是男盗女娼的社会。
接着一阵炮火轰隆隆而来,阵地上飞起的是一个个血肉之躯。
“喝酒,老大,今朝有酒今朝醉吧。”谢胖子说。
忽然,外面进来一个年轻男子,他慌张的说道,“外面出人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