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里里外外都要好好装修一下。”我说。

“不错。”周光磊说。

有个光头男子进来，对周光磊说道，“砸场子的是大富豪娱乐中心的王鹏举找人干的，他嫌我们的洗浴城影响他生意了。”

“影响他生意？怎么影响的？”周光磊问。

“说是他们家的小姐都被我们挖过来了，没生意做了，事实上，他们的小姐是自己主动过来的。”

戴眼镜的老板接着说道，“王鹏举是市局马局长的一个亲戚，据说那个娱乐场也有马局长小舅子的股份。”

“要不我今晚带人去查他们的场子去。”段光明说。

“我听说，这个马局有可能年底接任局长的位置。”周光磊说。

“据传闻是这样的，这个马局和我有些过节。段光明说。

“他看你不顺眼？”周光磊问。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他。”段光明说。

“这样啊，我想一下。”周光磊拿着烟斗低头踱着步子。

“段队，要不我带人去查吧，你去查太暴露了。”我说。

“不用，看磊子的意思再说。”

周光磊看了我一眼，又来回踱了两步。他突然转过身来，把烟斗朝地上一扔，“干他娘的。”

“磊子，你说吧，是不是要找些弟兄先去砸他的场子？”段光明说。

“是的，多找些人去，今晚就去，把这个叫大富豪的从里到外都给我拆了。”周光磊说。

“你的意思是要带些农民工去？”段光明问。

“还要带个吊车过去，真他妈的没有文化，还起什么大富豪名字，招牌给他拆了。”周光磊说。

“先抓人吧。”段光明说。

“好。”周光磊说。

“我带着几个弟兄先去抓人。”我说。

“好，全拼，我给你安排七八个机灵点的人，再多带些手铐过去。”段光明说。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叫刘队长带人过去，一网打尽，这次要把你们的马局也捎上。”周光磊说。

“哈哈。”段光明大笑，“这些傻逼真是要尿裤子了。”

“明哥，刘队长抓完人，拉到大院后，你负责审讯。”周光磊说。

到了现场，果然吊车也开来了，来了有一百多人，举着砍刀和棍棒，此外还有三十多个农民工拿着铁锹、铁锤。

过了一会，就听娱乐城里噼里啪啦的砸开了，同时，吊车升起来，开始拆招牌。

砸了有半个多小时后，来了有三辆警车，几个警察从车上下来。

这时，从西边开过来十几辆军车，从车上纷纷跳下大批持枪武警。

我心想这下坏了。

周光磊下了车，我和段光明也跟着过去。

我们三个人走到警车边上。一个警察对一个带队的武警军官说，“人都在上面。”

“刘队。”周光磊叫道。

那个武警军官转过身来说，“什么意思？”

“等等，等上面砸完后，都抓回去。”周光磊说。

约莫过了二十多分钟，砸场子的人都陆续下来，一个个也不用招呼，都上了军车。接下来，武警上去抓人，男女老少，嫖客小姐，百多号人，全部押上了车。

“走吧，喝酒去。”周光磊说。

“好，我让手下的人先审着。”段光明说。

“明哥，你说这个事，老爷子知道的话，他不会骂我吧。”周光磊问。

“知道了肯定骂你，千万别承认这事是你指使的就行了。”段光明说。

进了大酒店，我小声问段光明，“他老爷子是干什么的？什么级别的领导？”

段光明笑了笑，说，“你猜一猜？”

“省武警部队的领导吧？”我说。

“比这个大。”段光明说。

“是部队上的人吗？”我问。

“是的，直说了吧，他老爸是军区的周德宝政委。”段光明说。

“官是不小，他怎么能调动武警呢？”我问。

“我说你不动脑子吧，调动武警部队有啥难的，政法委不是经常调动武警吗？”

“这有戏看了。”我说。

“这些鸡巴人，也不看看是谁开的娱乐城，就来砸场子，真是吃豹子胆了。”段光明说。

“估计他们不知道这娱乐城的后台是周政委的公子。”我说。

“我听部队一个朋友说，周政委年底有可能调到总参去。”

“他是干政委的，搞思想政治工作的，应该是去总政吧。”我说。

“周政委原来最早是参谋出身的，干过军参谋长。”段光明说。

“你们聊啥呢？”周光磊走过来。

“我跟全拼说呢，这些人也太猖狂了，不知道这是共产党的天下吗。”段光明说。

“明哥，这个事，我琢磨不那么简单，他们不知道我是有可能的，但他们应该知道是你罩着这个场子的呀？”周光磊说。

“磊子，这个话听起来有些不对劲，别人要是都认为是我罩这个场子的，那我就完了，不过，这个事看来是有点蹊跷。”段光明说。

“我觉得这事是冲你来的。”周光磊说。

“冲我来的？”段光明皱了一下眉头。

“看上去，是不像抢生意那么简单。”我说。

“全拼，你查一查，这个大富豪洗浴的幕后老板是谁，有什么样的背景？”段光明说。

“先要审一审抓来的这些人吧。”我说。

“好，先吃点饭，我们就去。”段光明说。

吃饭没耽搁什么时间，段光明就喊着我去武警大院，或许他被周光磊刚才一番话警醒了，他的脸一直阴着。

“先提审大富豪洗浴的老板王鹏举。”段光明说。房间里除了我和段光明外，还有刑警大队的蒋伟。

“从他的个人资料和档案上看，此人和马局长没有任何关系。”蒋伟说。

王鹏举进来后一脸的不屑。

“王鹏举，说说你在娱乐城组织卖淫的事。”姜伟说。

“卖淫？没有啊，我们一直都是正规的按摩生意。”王鹏举说道。

“都抓现行了，你还抵赖？”蒋伟呵斥道。

“你这小民警，不要信口雌黄，这是他们自愿的，和娱乐中心无关。”王鹏举说。

“你他妈的还嘴硬！”蒋伟突然上前去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光。

王鹏举被打了一个趔趄，捂着脸愤怒的说，“你凭什么打我啊，你这不是刑讯逼供吗？”

王鹏举话音刚落，蒋伟一脚就朝他踹过去。

王鹏举应声倒地，他痛苦的捂着胸口，说，“你这是逼供，你这是犯罪行为。”

“逼你妈的供，你组织卖淫都不是一天两天了，没有证据，我们会动用武警来抓你。”段光明说。

王鹏举贴着墙慢慢站了起来，他的口气软了下来，“老大，你说说干这行的，不搞点情色什么的能活下去吗？”

“老实招了不就行了，我这人性子急，对吧，你还说什么刑讯逼供？”蒋伟说。

“没有，你老对我很仁慈，是我不自己不小心撞墙上去的。”王鹏举说。

“还有一事，有人举报说你带人砸了宝石蓝娱乐城，这事是你干的吧？”段光明问。

“这，这不是我干的，你们没看到吗，我们的场子也被人砸了。”王鹏举说。

“不是你干的？砸宝石蓝场子的人，我们抓了七个，他们都一口咬定是你出的钱让他们去砸的。要不要把这些人都押过来给你对证。”段光明说。

“真得不是我干的，他们冤枉我。”王鹏举说。

“录音都有，你还嘴硬？”蒋伟说。

“什么录音？”王鹏举说。

“麻辣隔壁的，你是不是欠揍。”蒋伟说着解下自己的牛皮腰带。

“别，我招了，我看他们的生意好，我就嫉妒了，别人给出了个点子，说去给他们点颜色看看，然后我就喊了几个弟兄去砸场子。”

“就只是这个原因吗？”段光明问。

“千真万确，撒谎不得好死。”王鹏举说。

段光明低着头徘徊了几步，欲言又止。

“是谁给你出点子去砸场子？”我问。

“没有谁？是我自己想的。”王鹏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你刚才不是说，有人给你出点子了吗？”段光明问。

“我刚才说了？是的，我好像说了，是吧。”王鹏举说。

“说说吧，给你出点子的这个人是谁？”段光明阴沉着脸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