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老年妇女坐在一把椅子上,全身赤裸,肚子被剖开,肠子悬挂着,一把刀斜插在腹腔里,她的两腿分得很开,像是被人掰过的。她的两只胳膊下垂,头歪着,面部表情很安详,像是睡着了。
屋里贴着一些旧报纸和旧画报,旧报纸是人民日报,旧画报是解放军画报。墙角有个书柜,书散落在地上,有毛主席选集,毛主席语录,还有几枚毛的像章。
“像是伪造的自杀。”陈小莉走进来。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
“没有,凭感觉,不过,并没有发现有第二个人在场的证据。”陈小莉说。
“也有可能是自杀。”我说。
“感觉不太可能,那刀插入的很深,一个老太太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呢?”陈小莉说。
陈小莉说完,我脑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景象:老太太手里拿着刀,把椅子从楼下搬上来,然后在椅子上坐了一会,接着,她走到书柜前,翻了一下书,书忽然掉了下来,一枚毛的像章滚了几圈,她回头看着像章,像章慢慢地颠簸了几下,就不动了,她转身脱掉衣服,接着坐在椅子上,两腿分开,用刀从下而上沿着腹部比划了几下,从下面开始,刀尖入了腹部,慢慢地向上,再向上,划开肚皮后,她用刀翻看着自己的腹腔,仔细查看着胃,肝肾,刀尖再朝里,肠子流出来,她摸着肠子笑了。
“你再想什么呢,全拼。”
“没想什么,她的衣服呢?”我问。
“衣服?什么意思?陈小莉皱了一下眉头。”
“她的衣服应该在这屋子里吧?”我说。
(明天起床后接着写~~)
“是呀,我去找找。”陈小莉说。
我从楼上下来,段光明在外面院子里抽着烟,对面肖娅住的屋檐上有一只猫朝下注视着。一个法医进来,蹬蹬上了楼。
“奇怪呀,怎么没有脱下来的衣服呢?衣橱里挂着衣服很整齐。”陈小莉说。
“小莉,有这个老太太的资料吗?”我问。
“有一个认识她的邻居说,这个老太太叫吴素珍,老伴在文丨革丨时被打成右派后,跳河死了,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在79年中越之战的时候牺牲了
“这一家可真够惨的。”我说。
“这老太太有点诡异,临死前,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然后上楼去自尽。”陈小莉说。
“感觉不像是自杀的。”我说。
“刚才勘察过,屋子里找不到第二个人的脚印和指纹。”
我从屋子里走出来,还有很多人在围观着。对面肖娅的房门紧闭。段光明走过来,拍了怕我的肩膀说,“全拼,想和你聊聊,走,上我的车。”
我跟在段光明的后面,这小巷里的景象我太熟悉了,晾衣绳子还是那样飘着,一扇窗棂上的铁丝弯着钩,似乎想把人挂上去,二楼的栏杆上晒着被子,辣椒,依旧是那把椅子,椅子四条腿用铁丝绑着,还是随时准备摔下去的样子。
上了段光明的车,他给我扔了一只烟,我拿在手里,他给我点上,说,“全拼啊,要不要到我这边来,我这边缺人。”
我愣了一下,然后抽了一口烟,说,“我这么懒散的人你也要。”
“我没觉得你很懒散啊,倒是感觉你是一个很有追求的人。”段光明说。
我不由笑了,“追求?段大队长啊,你也太高看我了,我没什么追求,也就是混日子,我比较适合在所里混。”
“派出所有啥好的,你那所里都被炸平了,到我这边来,只要好好干,我保证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那我考虑一下吧。”我说。
“晚上跟我一起去吃饭吧,我给你介绍一个美女。”段光明说。
“什么美女?”
“这个女孩不错,长得漂亮,北大毕业的,还没对象。她老爸是法院的廖副院长,她妈是公用事业局的丨党丨委书记。”段光明说。
“你们两个聊什么呀?”陈小莉走过来问。
“现场都勘察好了?”段光明问。
“差不多了。”陈小莉卷着袖子说。
“上车,吃饭去吧。”段光明说,
“去哪吃呀?”陈小莉问。
“还是那家,天高皇帝远。”
陈小莉笑了笑,说,“池浅王八多。”
来到一家饭店,名字叫聚宝多。上了三楼包厢,进了屋,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坐在屋里,一面墙上挂着一副字:天高皇帝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