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发一段上来吧 ：

“走吧。”陈小莉站起来说。

“去哪里？”

“你不是说要去开房吗？”陈小莉说。

“真的假的？”我问。

“你去不去啊？”

“我去，我去，这就走。”

陈小莉走在前头，我跟着她后面，心想，这陈小莉今天是怎么了？她真要跟我开房做那个？想到这，我感觉身体某个地方血流加速。

“还不快走啊？”陈小莉忽然回头瞪了我一眼。她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我突然感觉心里有些发冷，她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不会是个陷阱吧，我想起跟苏娜在一起的遭遇，那娘们差点要了我的命。

我走上前两步，抓了一下陈小莉的胳膊，“小莉，你到底带我去哪呀？”

陈小莉忽然笑了，“不是说了吗？去开房。”她的话，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很多行人显然被她这句话吸引住了。

“到底什么意思？”我说。

“你不是说和我去开房吗？”陈小莉的声音又大了一些。

“开房干什么呀？”

“你说开房干什么？你不是整天想着这事吗？”陈小莉一脸的不快。

“啥事啊？我整天想啥了，你说说？”我有点急了。

“郑全拼，你今天吃错药了。”陈小莉说。

“你说，我整天想啥啊？你什么意思？我是人民丨警丨察，不是流氓。”我说。

“行，那好，你忙你的去吧，你别跟着我了。”陈小莉说完，气冲冲地走了。

我站在原地愣了，这是怎么了，在咖啡馆还和她有说有笑的，这会怎么和她吵起来了呢？我自己是怎么了？她要和我开房，我还居然摆起谱来了，我还说自己是人民丨警丨察，我靠，我真得是脑子进水了，说好听点不就行了吗？穿了衣服是人民丨警丨察，脱了衣服不就是性工作者吗？我强调这玩意干什么呢？但是，今天陈小莉很反常，她突然像个荡*一样要去开房，显然这不是她的作风，难道她被人精神控制了？

我打了陈小莉的电话，她接了电话，听到是我的声音后，立刻就挂断了，再打再挂断。

我又走回了咖啡馆，有些垂头丧气。桌子对面坐着满头白发的瘦老头和一个妙龄少女。老头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似乎明天就要去见中国的洋干爹马克思了。女孩起身喂老头吃蛋糕，老头吃了一口，来了精神，接着用食指蘸着蛋糕上的奶油，朝女孩的嘴边送去，女孩张开小嘴，一下子咬住了。

大厅里传来大提琴的乐声，低沉，阴郁，像暗河里的波流。窗外，天空突然黯淡了，感觉像进到了一部电影里，原本彩色的画面转入到了黑白里。

噼里啪啦的下起了雨，在老头和女孩的隔壁，亮起了一盏台灯，一个女人在灯下看着一本杂志。一位男侍者过来，问：“先生，要开灯吗？”

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了。或许这是职业的习惯，我不喜欢把自己暴露在显眼的地方。

女人朝我这边看了一下，她的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有三秒钟，似乎特意在看我。我怦然心跳，这个女人，我在哪见到过？

女人大约有三十二三岁，或许三十五六岁，她的头发梳理的很整齐，深蓝色职业套装和白色衬衣，看上去干净利索。她小心翼翼地喝着咖啡，放下杯子后，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这是一个很有姿色的女人。

我感觉这个女的很面熟，在哪里见过呢？和谢胖子参加过的一次聚会？还是一个嫌疑犯的家属？或许，女人为什么会特意看我呢？或许她觉得我也很面熟，或许，她是在看我邻座的人？我回头看了一下，邻座空无一人，我的后面也没有人坐。我决定去搭讪她。我端着茶杯走过去。

“打扰您一下，我可以坐下来吗？”我用了敬语“您”。我觉得自己突然变成了一个绅士。

女人抬头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觉得好像在哪见过您？”我接着说。

“是吗？”女人依旧面无表情。

我心想，难道让我掏出丨警丨察证，她才允许让我坐下来？我决定再耐心一点。

“是的，我确定您是我的一个朋友的朋友？”

“是吗？”她的脸色舒缓了一些，“那你说说吧，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坐了下来，看着她的脸庞，突然我的心跳加速了，原来是她呀，我的手不由哆嗦了一下。

“想起来了吗？你的那个朋友叫什么？”女人问。

“他叫，叫，我突然不想说出这个人的名字了，我感觉，如果说出这个人的名字，她可能会有巨大的反应。”

“你是骗我的吧。”女人笑了笑。

“没有骗你，真的。”我说。

“那你说出来呀？”女人说完皱了一下眉头。

“你认识我吗？”我问。

女人仔细端详了一下，“真得不认识你。”

“不认识？那现在应该认识了吧，”我笑着说。

女人笑了，说，“你的目标是不是错了？”

“没有错，的确是你。”我说。

“接下来，你该问我要电话号码了吧。”女人说。

“不急。”我说。

“不急？是先要开个房对吗？”

“这个就不用了吧，”我忽然想到了陈小莉，心里有些隐隐作痛。

“不开房？那你就有病了。”女人说。

“你的意思，我们要去开房？”我问。

“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无聊吗？”女人端起咖啡杯。

“是有些无聊。”我一本正经地说。

“那你还不赶快走？”女人盯着我的眼睛说。

“能再坐一分钟吗？”我忽然泻了气。

“好吧，一分钟，”女人看着手腕上的表说。

“两分钟行吗？”我感觉自己在哀求。

“两分钟，一言为定。”女人说。

“能让我看着手表吗？”我说。

“好吧，”女人把手臂朝我面前挪了一下。

“能不能转个方向，我能看到时间？”我说。

女人又挪了一下胳膊。

“你的手很漂亮。”我说。

“谢谢，夸奖。”女人说。

秒针一步步走着，有些迫不及待，似乎有一条鞭子在不停的抽打着。我看到了一面墙上的钟，那钟随时要掉下来，她的手臂垂着，白皙又性感，我听到一个柔柔的声音，我来帮你一下，或许这句话又不存在，那垂下的手臂忽然抬上去，深入到最下面，很快就找到把柄了。这是一只可以摧毁任何男人的手。

“两分钟了。”女人抽回了手。

“是的。两分钟过去了，是不是我可以走了呢？”我突然心头有些伤感。

“是的。”女人平静的说。

我站起来，正要走。“等一等，你再坐一会。”女人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坐下来，目光放在她的脖颈上，她的脖子上有一条细细的白金链子。

“你失恋了？”女人问。

“或许是吧。”我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很奇怪？”女人说。

“精神不正常？”我问。

“也不是吧，好像有点。”女人说。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看上去一时半会停不了。有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跑到电话亭里避雨。女的垫起脚在和男的接吻。

我回头，看到女人也在看。

“很浪漫呀！”女人说。

“你看上去还和从前一样。”我说。

“你真得认识我。”女人问。

“是的，在很多年前见过你，”我说。

“真的？在哪里？”

“在哪里，我就不想说了，总之，我那时候暗恋着你。”我说。

“有意思。”女人说完笑了，笑得有些咳嗽，喘息了一下，说，“看来你对女人很有一套。”

“真得，是暗恋，那时候睡觉前都是你的样子，早上也会想到你。然后，然后。”

“然后就会有生理反应吧。”女人微微一笑。

“是的，总之，是一个梦想吧。”

“感觉你是个色狼？”女人说。

“我说的是真的。我还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从前爱吃什么东西？”我说。

“好吧，那你说说我叫什么名字？”

“我要说出来，有什么奖励？”我突然觉得身体里有一股冲动。

“你想要什么奖励？”女人问。

“我想，想实现从前的梦想，你懂吧。”我看着她的眼睛说。

女人靠着沙发上笑了。

“可以吗？”我追问。

“我这么老了，你这么年轻，岂不是我占了你便宜。”女人笑着说。

女人说完，我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变成了一把大提琴，大提琴里的装满了厚重的声音，如果有人稍微碰一下琴弦，这把可怜的大提琴就会立刻崩裂了。

“我愿意吃亏。”我感觉自己的脸有点烫。

女人收起了笑容，目光直射我的眼睛，过了一会，又把目光放在了咖啡杯上。她用小匙搅了一下咖啡，然后停下动作，目光依旧看着咖啡，轻声地说， “好吧，我愿意满足你的愿望。”

我笑了，我觉人生真是如此的美妙。

她抬头看着我，说，“你是不是在耍我？”

“不是的，真的。”我急忙说。

“那你说吧，你要是说出我叫什么名字？爱吃什么？我现在就可以脱衣服！女人有些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