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感觉陈小莉看段光明的眼神有些不对劲，她的眼神有些温热，她曾用这种温热的眼神注视过我，不知道段光明给她灌了什么迷魂*。唉！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我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我不去想什么案子了，也不想陈小莉了，我任由着方向盘，任由这辆车驾驶着我。车开出了市区，速度也越来越快，好久没开过这么快的车了。

车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我点了一颗烟，跳下车。这条路的两边都是玉米地，路边有一道沟渠，水哗哗地流着。

一只小狗引起了我的注意，它站在沟渠边，然后慢慢地退后几步，开始迅速起跑，接着跳进了水沟里，水花四溅。难道这是自杀？我有些惊讶。很快小狗露出了头，它从水沟里爬了上来，抖了抖身上的水，然后又退后七八步，起跑，跳，它又一次跳进了水沟里，接着还是不慌不忙地爬上来，喘了几口气后，接着再继续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我看的目瞪口呆，不由大声吆喝了两声，那条小狗歪了两下头，看了我两眼后，继续跑跳。

我扔下烟头，上了车。好像突然感觉悟到了什么似的，但又说不上来。我掉头回去。到了市里，夜幕已经降临，城市从彩色变成了黑白，整个城市不像下午的时候那么浮躁了。我打开收音机，黑色的匣子里有人在朗诵诗歌：

神 魔鬼 国王 僧人 砍柴的人 骑马的人

打铁的人 王氏 李氏 孙吴氏

他们还在那儿

有座的就坐着

三千年后 海水泛滥

之前

钟声超过七下就是一种喧嚣

听起来，似乎是在朗诵圣经里的诗，钟声超过七下就是一种喧嚣 ，还是在三千年后，看来那时候的人类对嘈杂更加难以忍受。城市不应该是喧嚣的，应该是安静的。

忽然咣当一声，在立交桥下，有一个男子把砖头砸在一辆宝马车身上。前车嘎然刹车，我也紧急把车刹住。

从宝马车下来的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她大声呵斥着砸车的男子，立交桥下还有几个男女，他们看到女人发怒后，走过来大笑。

砸车的男子，瞪着眼睛，感觉随时会扑向女人。

我急忙下车，跑过去，掏出丨警丨察证出示了一下，对这个女人说道，“我是丨警丨察，麻烦你赶快回到车里。”

女人一脸疑惑，“为什么？”

“你先回到车里去。”我拽住女人的胳膊把她推进车里。

“你这是什么意思？”女人问。

“这里危险。”说着我看了看头顶的立交桥，说，“开到前面等我。”

女人听完后，浑身一哆嗦，立刻发动了车子。

我的车跟在她的车子后面。女人开了有四五百米后，才把车停在路边。我把车靠了上去。

桥要塌了吗？女人说着回头望了望立交桥。

我下了车，说，“不是桥要塌了，是让你不要和那些人纠缠。”

“这就奇怪了，你是丨警丨察，那个男的砸了我的车？”女人有些生气。

“砸你的车，算啥？告诉你，那个男的就是砸我的车，我会一声不吭地开过去。”我说。

“为什么？你不是丨警丨察吗？”

“就是丨警丨察，我才知道的比你多一点，砸你车的人十有八九是艾滋病患者，如果他刚才抓挠你，那后果你是知道的吧？”

“你怎么知道他可能会是艾滋病人呢？”女人问。

“不是说了吗，我是丨警丨察，那几个笑你的人都是吸丨毒丨的，他们常年在这个立交桥下聚集，夜里就睡在那。”我说。

“是这样啊，真对不起，你这救了我的命啊。”女人说。

“算了，不用客气，我走了。”

“哎！你不能走，你救了我，我要请你吃饭。”女人说。

女人执意要请我吃饭，经不起她的纠缠，我就跟着她去了一家饭店。

“你这个丨警丨察很善良啊，对了，你就叫我红姐吧。”

“没什么，应该做的。”我说。

“像你这么善良的丨警丨察真不多。”红姐说。

“多数丨警丨察还是好的。”我说。

“他们经常砸人家车吗？你们丨警丨察怎么不把那些人抓起来呢？”红姐问。

“砸车也不是经常的，有司机看他们精神不正常，就自认倒霉了。像这样吸丨毒丨，加上艾滋病人，本市有六万多，就是抓了，特别是艾滋病人，谁敢接收啊。”我说。

“有六万？这么多啊？”

“这个数字都是保密的，老百姓一般不知道，这些人就是这个城市的带毒病菌，一点点吞噬这个城市。”我说。

“网上说那些贪官是病毒，这一上一下的，老百姓这日子怎么过呀。”红姐说。

“你是做生意的吧？”

“是啊。”

“做生意的还怕什么贪官？不都是官商勾结吗？”我问。

“哎，我是做小生意的，想勾结也勾结不上，不说这个了，吃菜吧。”

“好，”我看了看窗外，天空天闪雷鸣。

“冒昧的问一下，你是单身吗？当然，你可以不回答。”红姐说。

“单身。”我说。

“我也是单身的，离异了，不过我有个孩子。”红姐说。

“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吧？”

“是啊，我单身很多年了，就想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但就是找不到。”红姐说。

我点了点头。

“有时候，逢年过节的就很寂寞。”红姐叹了一口气。

“这个我理解。”

“我做饭很好吃，你哪天有空的话，去我家吃饭吧。”红姐说。

我点了点头。心想，这个红姐难道这么快就看上我了。

告别了红姐，我就直接回家了。第二天下午3点多钟，陈小莉打来电话。

“全拼，马谊军跑了。”

“跑了？怎么跑的？”

“押他去看守所的路上，马谊军借口去上厕所，自己把铐子打开后，就跑掉了。”陈小莉说。

“就这么简单？是你押他过去的？”我问。

“不是我，是姜伟带着人押送的。我们现在正在分头搜查马谊军。”

“唉。”我叹了一口气，说，“我这就过去。”

找到陈小莉时，她正坐在商场的休息椅上吃着冰糕。

“你挺清闲的？”我说。

“太累了，干了几个小时了，也没见马谊军的影子。”陈小莉摇了摇头。

我坐在她旁边，说，“你不觉得马谊军跑得很可疑吗？”

“可疑？有什么可疑的？”

“他这么重要的人犯，怎么不带脚链呢？”我说。

“带脚链了，他在厕所把脚链和手拷全都打开了。”陈小莉说。

“我操，那他不是人类了，是变形金刚。”

“别说脏话好不好，不是经常有犯人自己打开手铐吗？还有用纸巾打开的呢？”

“你还感觉很正常的啊，不说了。”

“你是不是想说是段队长放跑的？这可能吗？”陈小莉问。

“什么都有可都？”

“我觉得他不可能，他这个人很正直，人品也不错。”陈小莉说。

“他还人品不错？我的人品呢？”

“全拼啊，不是我打击你，不仅是人品，你哪点都比不过他。”

“我看你脑子进水了。”

“我看你脑子都是浆糊。”

“你是不是爱上他了？”我问。

“爱上他又怎么样？”陈小莉挺着胸脯说。

“好，那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走了。”说着我起身大步离开。

我气呼呼地上了车。回到了所里，郭教导员在给墙角的杜鹃花浇水，秦所长端着茶杯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

“怎么了，老秦，看什么呀？”郭教导员问。

“天空上有飞机。”秦所长说。

我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上有很多白云飘过。哪有飞机的影子？

“飞机有什么看的？”郭教导员说。

“是飞机吧？你看全拼。”秦所长说。

“是灰机，灰得很高。”我说着进了办公室。我坐在沙发上，心想，这不是有病吗？好好的人看什么灰机呢？

好多天都没有联系周曼妮了，奇怪的是，她这么多天也没给我打过电话。晚上６点多钟，我开车到了她的镏金时代娱乐城门口。门前停满了车，我只好停到马路对面。我给周曼妮打了个电话，问她在哪了，她说和朋友在火锅城吃火锅。问她晚上有空吗？她说没空。我只好挂了电话，心想找谢胖子喝酒去吧。

我正发动车要走，忽然看到周曼妮出现在娱乐城的门口，她穿着蓝色旗袍，黑色披肩，打扮的富贵妖娆。她走到路边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我觉得有些奇怪，不是在火锅城吃火锅吗？为什么要对我撒谎呢？怎么自己的车不开，却叫出租车呢？

我悄悄跟上了这辆出租车。车子大约开了三十多分钟后停了下来。周曼妮走进来在一家五星级的宾馆。她坐电梯上了楼。

我出示了证件后，看了宾馆的监控录像。周曼妮上了２１楼，她进了２１１８号房间。查了宾馆客人登记记录，发现开房人就是周曼妮。这间房她已经开了有一个星期了。

我回头翻查监控录像，看到之前的影像后，我顿时心跳加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