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自己很疲惫，好像生病了似的，歪在沙发里，一点也不想动，我知道我的姿势很难看，但感觉这么躺着很舒服。我闭了会眼睛，然后慢慢睁开，“你天天晚上都梦到这个刷墙的女人吗？”我问。

“不是每天晚上，但自从你来过后，我梦见的次数就少了很多。”肖娅说。

“你看过弗洛伊德的书吗？”我问。

“他的书我看过很多遍了，关于解梦方面的书，我看了很多，但我确定我看到的并不是梦。”肖娅说。

“你有没有感觉或许是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过谋杀案。”我打了一个哈欠问。

“当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你自己感觉到恐惧吗？”肖娅说。

“没有呀。”我咳嗽了一下说。

“你有没有感觉到，现在我们两个人都在梦里了。”肖娅说。

“梦里？不会吧，我们不是现在坐在客厅说话吗？”我说。

“你记得你刚才看我画的那幅油画了吧。”肖娅说。

“是的，我还问是你画的吗？”

“对，我回答你说的话后，我就进了卧室，然后你也进来了。”肖娅说。

“然后呢？”

“然后，我就脱光衣服上床，你也脱光了衣服上了床，我们就这么并排平躺着，接着我们就来到了梦里。”肖娅说。

“这是谁的梦？”我问。

“我们的梦。”肖娅笑着说。

“好，你说的那个刷墙的女人在哪了呀？我怎么没有看到呢？”我问。

“我们去卧室看看吧。”肖娅说。

“我们不是在卧室里吗？”我问。

“不是的。”肖娅说。

我跟着肖娅去了卧室。卧室里的电视是开着的，但没有开声音。在播放ccbv新闻镰播，端庄漂亮的女主持人的舌头在齿间搅动着，不知道她在说什么。肖娅开始脱衣服，我看得心跳加快，她的皮肤细腻光滑，她的秀发很长，她把长发拿到丨乳丨房中间。肖娅上了床，平躺了下去。肖娅回头看着我说：“脱吧。”

我顺从的脱下衣服，也像肖娅那样躺下去。我看了看肖娅，感觉她无声无息，像一具古希腊的石头雕塑，我抬起头，朝她下身看去，她的小腹光滑，竟然没有毛发。我能感觉到她的整个下身都是硬绷绷的，似乎一碰就能碎掉。

新闻镰播的漂亮的女主持人还在搅动着舌头，我忽然想到了周曼妮，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看到周曼妮吃冰棍，她的牙齿和舌头缠绕着那根可怜的冰棍。看得我整个人都僵硬了。我注视着主持人丰满的鲜红嘴唇，慢慢的我竟然感觉自己整个身体被她含在了嘴里，我哆嗦了一下，终于喷射了，一排小小的火箭冲向了太空，只是没有烟花和火光。我有些困倦，觉得火箭基座要塌掉了。

我觉得自己醒了，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穿着衣服躺在沙发上，肚子上盖了一个毛巾被。我听到卫生间里的水龙头的滴水声，水滴不停地下落，一滴一滴地砸在地板上，声音异常的清晰且沉重，似乎在宣告卫生间的归属权。

肖娅卧室的门虚掩着。我慢慢推开了门。

卧室里没有人，一盏台灯发出微弱的光，但足够把整个房间充满了。床头柜上是肖娅的一只黑色丝袜，另一只搭在椅子上。窗帘拉开一半，外面下起了雨，风进进出出。

下着雨，肖娅能去哪里了？

我走出门，看到屋檐下的肖娅，她吸着烟，回头对我笑了笑：“你醒了？”

我点了点头。

“知道吗？我喜欢这种黑暗，这是一种简单的黑暗，看那远处的路灯”，肖娅说：“路灯所发出的光，就在那儿，它照亮不了太多的地方，它只把自己照亮，属于路灯的就归路灯。属于黑暗的就归黑暗，属于黎明的归黎明，属于记忆的归记忆，属于你的归你。”

“你是在朗诵诗吗？”我问。

“诗歌？”肖娅说。

我看着从天空飘散下来的水滴，感觉有一种谈谈的忧郁，或许是肖娅说的话，让我忧郁了。

“诗歌根本不存在，”肖娅吐出嘴里一口烟说：“有时候你看到的根本就不存在，你看的或许就是一个记忆的碎片，有一个诗人曾经说过这样的话：茫茫草原上从来都没有鹰，你看到的只是一些人的影子倒映在天空上。”

“都没有诗歌了，还能会有诗人？”我笑着说。

“是的，没有诗歌了，居然还会有诗人。”肖娅说完牙齿咬着下嘴唇，又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嘴唇。

“我走了，”我说。我知道自己说这话时，心里其实是不想走的。我想说的应该是，我们**去吧。或者不应该那么文绉绉的，应该直接了当的说，我想草拟个比，就在这里，就在屋檐下，脱不脱衣服都无所谓，我等不及了。但奇怪的是，我居然说自己要走了。

“你走吧，都这么晚了。”肖娅说。

肖娅的话，让我很失望，她或许该挽留我，恳求我留下来，她应该拉我的手，搂住我的腰，让我草她，求我草她。

“要雨伞吗？”肖娅问。

“不用了。”我一边说一边踏进了雨中。

我开着车上了大路，雨渐渐大了起来，感觉刚才似乎做了一个梦，肖娅说你看到的根本就不存在，难道肖娅这个女人是根本不存在的？她的同事也是不存在的？还有那个不停刷墙的女人也是不存在的？这只是我的一个梦。想到这，我发了一个短信给肖娅：雨越下越大了。肖娅很快回了短信：是的。

我把车窗打开，任由雨水掉进来，我加快了速度，我觉得我和车子就是一枚正在急速旋转的子丨弹丨。

我拿出钥匙开门，忽然觉得这个叫罗秀娟的小女孩也像是我的幻觉？我慢慢拧开锁，打开门后，我把灯打开，客厅里没有什么异样，我走向另一个房间，我想看看那个叫罗秀娟的小女孩有没有睡在房间里。

罗秀娟侧卧在床上，床下有一本书《格林童话》，她的脸上挂着微笑。似乎她沉浸在自己的神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