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是在地摊上,吃饭喝酒的人都在一起,他的这一下吓了吃饭的人一跳。可是我眼眼睛的余光不知怎么,却看到了老板身上,他似乎没有听到何知说的这一句话,依旧忙着自己的馄饨,甚至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突然觉得这个人十分神奇。
而且我知道,何知之所以答应我,是因为他心里也一直存在一个疑惑,但他没有想到,我这次去,是带着自己的一点私心的,我想让老刀为我也打一把刀。
行程定下来之后,我就开始准备东西。事先我已经打听好了路线,这么几年过去,听说那个地方早就被开发成了景区,修通了公路。我在网上找了找那里的照片,山村里居然盖起了楼。
我把照片给何知看,他满脸的迷惑,指指图片上的一棵树,说:“这里我有印象,但是房子变化太大了。还有路。”他一边摇头,一边点头,很矛盾的样子。
看来这一趟,还真是有点儿麻烦。但这并不是最麻烦的,麻烦的是我近期还有一个招聘,是市里一家报社招记者,以我的学历和文笔,我不想放弃这个机会,和我们出行的时间有点儿冲突,媳妇坚决不放我走。
于是行程就被推后了几天。
一把刀和未来的生活相比,是有点儿微不足道了。
我通过了笔试和面试之后,才发现他们要的记者不是那种坐班的全职人员,而是为他们的一个副刊写稿子,到处采访一些神奇的事件,然后配上照片等发到上面来赚取可读性。他们副总把我们一干人等叫去,大致说了这个意思之后,我看到很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一些失望的神色。
但是我却没有失望,相反却有些欣喜,这一下是一举多得,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去采访,然后借着这个机会去散心,还可以满足我与何知的愿望。
看来人很多时候,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和我一起应聘成功的人,散了之后大部分表示对这份职业不乐意,看着我满脸的欣喜,他们甚至在我背后私语,大部分人都埋怨老总有点儿装神弄鬼的文章,但是只有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无法解释的,或者,他们老总也经历过,也知道过这些事情。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何知,他犹豫半天,担心地说:“这事有难度,老刀肯定不会让说出去的,他一年只打三把刀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说实在的,在此后几天的等待中,我也有些担心。
8月中旬,我与何知坐上了开往河南的火车。一路上我们没有说太多的话。对于一个前途未知的行程,我们两个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这一次我们劳而无功,空手而归。
列车上还有一个小插曲。
我们买的是硬座,火车走到河北时,已经陆陆续续出来了不少空座。在邯郸那里,上来了几个年轻人,看起来都很潮的样子,何知正睡着,突然间惊醒了,看着那几个人肆无忌惮地在那里聊天,看了半天时间,突然对我说:“老四,走,咱换个车厢坐去。”
我被他推醒,有点儿不耐烦地说:“别闹了,坐哪里还不一样?”
可是何知却坚持着把我的行李取了下来,不由分说地拉着我去了另外一个车厢。
后来就在我们下车后,我听说那趟车出事了,一个抢劫团伙抢了好多人的东西,虽然后来被我神勇的铁路干警抓获,但据说抢劫时车上有人反抗,被他们用刀子捅伤了。
我对何知的神奇能力一直很相信,这次再一次让我无话可说地信服。我问他怎么知道这些人的来由的,他笑了笑,说:“你忘了一件事,我对刀向来是有感觉的。尤其是锋利的刀具更有感觉,那几个人一上来,我就明显感觉到了那种锋利的气息,像是狼的眼睛在盯着你看一样。”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我们坐上了客车,开始往那个小山村进发。虽然去之前我们查了地图和资料,但是到地方之后,还是吓了一跳。
小村已经不像个小山村了,常年的旅游开发,让山里人都成了商人,小楼一栋栋的立起来,一下车,就有好多人拉住我们,问住不住农家宾馆。
我与何知,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比较老实的孩子,问他价格,一天连吃带住一共十元钱,价格不贵,而且还有热水。
在跟着他往村里走的路上,何知问他:“你听说你们这里有个叫老刀的吗?”
少年突然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眼睛里露出很恐惧的神色:“不认识,我不认识!”
我与何知对视了一眼,我看到何知微笑着说:“别怕,我也是随便问问。”
住下来之后,发现这里的条件还是不错。床松松软软的,虽然不是独立的卫生间,但到底在农村来说,也是很不错的,加上他们家很清静,后面就是半山坡,晚上安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当夜我们睡得都沉。
天很快亮了。我一觉醒来,发现何知就坐在床边,满脸担忧地看着门。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向门边,门开了一条缝,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何知看我醒来,对我说:“这门我昨天晚上是插好的。”
我吓了一跳,坐起来走到门边细看,然后就看到了更令人惊异的一幕。由于门是对开门,农家为了省事,就用一条铁链两边搭上,简单用锁一挂,但是我却看到,铁链被人挑开了,断口处新鲜光滑,像是被切割金属于工具切开的。
我匆匆忙忙翻看自己的包,没丢什么,何知也着急地翻看了一阵,发现丢了二百元钱,放在外衣口袋里,而外衣就挂在墙上。
为了安全起见,将包放在了枕头边上,何知那里的二百元钱,是为了取用方便放在上衣口袋里。
二百元钱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一个人,半夜里手执利刀进了我们的房间里,在我们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拿走了我们的钱,如果他对着我们的身体比划那么一下,后果不堪设想。
我出了一身冷汗,看着何知。他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笑了笑,说:“昨天坐车太累了,我也没什么感觉就睡了过去,只是在清晨时,才猛地感觉到一种远去的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