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伍里开始不断响起女人的叹息声，偶尔有人用听不懂的奇怪语言发牢骚，或者更像是在咒骂。长久的站立使我的双腿麻木又疼痛，我不停地伸展着腰身，在可能的空间里前后左右地溜达。

第066章移民局遇险

对天气的失误判断让我吃尽苦头，我十分愚蠢地只穿了一件T恤和短裙。鼻涕不停的流，身上除了老板娘写给移民局工作人员的一张西语纸条再也找不到任何纸片儿，我只能掀起裙摆擦鼻子。在这样诡异窘迫的环境里，人已经失去了对周围的知觉，全体人都被施了魔法似的呆若木鸡，你作出无论多么奇怪的动作都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冷的副作用是寒颤之后的阵阵尿意，早已忍到极限了。冷，累，困倦，腰酸腿痛，因憋尿而涨痛的小腹……我竟然哭了起来。

感觉自己委屈极了，一千遍质问自己，为什么会让自己落于此种境地？为什么非要出国？为什么非要拿到那张“身份”？为什么舍弃家里那虽然简陋但是温暖的小窝，以及丈夫安全的怀抱？

我在黑暗里默默地哭了一阵，觉得很无趣。前后的黑人只好奇地看了我一下，立刻将头转开去，没有人会关心一个中国女子矫情的眼泪……

终于憋不住了，尿急！脑子里冲锋一样地发送着不祥的指令，我向我前面的那个黑人求救：“哪里有卫生间呀？”

那黑人倒是挺热心，他看样子西语也不好，比比划划地指给我。我已经急得不耐烦了，使劲儿地摇头，眼睛快要曝出来似的盯着那黑人。

“算了，我带你去！”终于他停止了笨拙的比划，向队伍前后的人都仔细地打过招呼后，领着我横穿马路向街对面走去。

移民局对面是一条店铺林立的小街，路旁的酒吧连一丝光亮都没有。我疑惑地跟在那黑人后面，他明明是说这边有一间酒吧是通宵营业的！

在西班牙是没有公共厕所的，路旁随处可见的小酒吧，里面的洗手间被要求对外开放。可是，在凌晨还会营业的酒吧我是闻所未闻！

我有点慌张，但是想一想自己并没有背包，身上除了手机和一张地铁票就再也没有值钱的东西，尿意澎湃着为我壮起了胆，我跟在那黑人身后，穿过这条街，再向前走，前面是一座巨大空旷的，黑黢黢的街心花园。

路灯不是很亮，加上阴天，使这座在白天里熙熙攘攘的花园静得有一点阴森。这时候的我已经开始后悔，但是鬼使神差，我竟然硬着头皮跟着他走了进去。

花园里林木繁茂，石子路中间放置着一排木椅。那黑人穿着一双沉重的大鞋，在黑夜的静寂里空空地拖响着，走到一把椅子前坐下，“我累了，坐下来歇会儿，你过来！”

“什么？”我不能相信地问。

“过来！你过来！”他用手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你想干什么？哪里有厕所？”我在这突发的恐惧面前无可救药地迟钝无比，竟然没有立刻选择呼救或者逃跑，反而向这个明显地心怀鬼胎的黑人提问题！

“你过来！过来！”黑人完全不理我的问话，仍指着傍边的位置向我示意。

“真混蛋，你！”我无法用西班牙语恰当地表达对那黑人的鄙夷，转身要走。但是我晚了一步，我的不果断似乎鼓励了那个人，要么他认为我是一个软弱愚蠢的女孩儿，要么他认为中国女孩儿是开放的，易于勾引？他快速地向我追过来，从我身后揪住了我。

“你很漂亮，听说你们中国女孩儿的丨乳丨房是平的，你让我摸摸！”说着，一双黑手向我的胸前抓过来。

“啊……”我毛骨悚然地惊叫起来！

我的叫声尖利而绵长，划碎了周围的寂静。那黑人显然被我吓到了，黑手一下子缩了回去，我趁机逃出了花园。

“哎，等等，你不要跑！”那家伙依然不死心，跟在我后面追了出来。

出了花园，眼前是一些陌生极了的小街，我已经迷路，慌慌张张地不知道向哪个方向跑。西班牙人没有晨练的习惯，他们早上起得很晚，这时候都还在熟睡当中，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绝望地四处张望，极力地辨认着，可是我完全地失去了方向感，看到对面一条小街上有一户人家亮着灯，我来不及多想，一头钻进了那条小巷里。

第067章被黑人猥亵

“嘿，你不要跑，停下，我要和你说话！”那黑人很快追上了我，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西班牙语含混不清地喊，一只手死死地拉住我的胳膊。

我十分恶心地拼力甩开他：“你离我远点儿，我要叫丨警丨察！”说着我掏出电话，做出要拨号的样子。但是我没有真的拨，我根本无法向丨警丨察说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也没有把握能够使用西班牙语向丨警丨察描述这里发生的情况，语言不通，使我陷入了更加危险的境况！

“好的，好的，我站在这里，你别害怕。”黑人把手收回去，但仍有恃无恐地盯着我，不肯离开。“你是中国人对吗？你很漂亮，我很喜欢你……”

“你滚开！”我喊，本能地向后面退，但是很快被停在街边的一排小车拦住了。

“不，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做……求求你答应我……”黑人用手做了一个下流恶心的动作，并且伸手拉开自己的裤子，在黑暗里摸索，一只手再次地抓住我，高大的躯体像一座山一样靠向了我。

“你要干什么！你离我远点儿，你离我远点儿！”我想不起太多的单词，不停地重复这一句。

“没关系的，姑娘，姑娘……”那黑人已经进入亢奋状态，一只手在裤子里揉搓，一只手死死揪住我的肩膀，试图将那张黑脸凑近我。

“啊……”我再次尖叫起来。屈辱与厌恶终于使我从极度的惊惶中还了魂，我疯了似的拼命反抗，手脚并用胡乱地向对方踢打。混乱中，我的膝盖顶到了他的下身，感觉那地方硬硬的，我运足了力气，抬起膝盖又向那个地方狠命地捣了过去，他一下子把手松开了，表情痛楚地定在了那里，我趁机撒开双脚不顾一切地向路口逃去。

我飞也似的一口气跑出很远，回头看那黑人终于从视线里消失了。我站下，肌肉僵硬，血流加快，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鼓一样地咚咚作响。可是同时，下身却不争气地一下子松下来，尿液热呼呼地在腿上奔流了好久……

大脑完全空白了，我下意识地掏出电话，哆哆嗦嗦地在上面寻找可以在此时拨打的号码。

“喂，喂……”当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时，精神顿时垮了下来，任凭对方在电话里焦急地询问，我抽泣着一句话也不说。

“天瑜是吧？喂……你怎么了？”电话里不停地叫。

“你故意吓我？天瑜，你先说话好吗？”

我依然对着电话嘤嘤地抽噎，不说话。

“王天瑜！”那声音忽然提高了，因为焦急声嘶力竭地喊：“你给我停下！不许哭！”

这一声断喝，终于让我清醒了许多，我瘫软地在马路牙上坐下来，“蓝天，我在移民局排队……我想上厕所……然后我跟着一个黑人出来了……然后他……”

“你现在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在哪儿……我跑了，跑出来很远，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好了好了，乖，你别哭，你听我的现在，乖，听我话可以吗？”

“哦！”我像一个孩子一样六神无主地答应。

“你去拦一辆出租车，记住往灯亮的地方走……跟司机说去英国公司正门儿，会说吧？

‘Corteingles，’记住了吗？我在那儿等你，明白了没？”

“明白了。”我的意识慢慢恢复过来，起身下到人行道下面走，并顺利地等到了一辆出租车。

第068章依赖

半小时后，我全身湿乎乎地散发着异味儿，站在蓝天面前。

“你没被怎么样吧？受没受伤？”蓝天关切地从上到下检查我。

“没有，他没把我怎么样。”我害羞地躲开他，我的裙子湿呱呱地贴在大腿上，样子很狼狈。

“要我报警吗？你能把他认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