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顾:
时间:司马徽走后次日(可见司马作为一个游说客的厉害)
地点:卧龙冈
人物:刘关张三人,群众演员数名,诸葛亮的小童子,诸葛亮挚友博陵崔州平。
情节:刘关张前去拜访诸葛亮(验货),去的路上碰到了一帮群众演员做托儿,到了诸葛亮的住处由童子接待,访诸葛而不遇的归途中碰到了诸葛亮好友崔广平做托儿。
植入性广告一:在刘关张赶往隆中的途中,“遥望山畔数人”,抗着锄头于田间劳作,大唱KTV:“苍天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黑白分,往来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足。”
好了,我们来分析这句广告。大家知道,棋道即人道,棋理即人理。我在开篇谈对三十岁分人生水岭的认知时,就是以开局、中局和残局来做比喻的。世事一盘棋,若真正能把人世的繁华幻化看透,就能体会出“无人不入局、无处不入局”的道理。在人生这场对局中,行棋规则就是我前面所说的“人生程序”。从更高的抽象层面看,苍生也不过只是造化手中的棋子罢了。王菲唱《棋子》,缠绵悱恻辗转低酌,之所以能唱到大家心里,就是因为《棋子》真切地道处了人人皆为棋子,来去不由自心的道理。但是王菲的《棋子》不过是哀叹在爱情中心不由己,而一众“农夫”能用寥寥数句歌词把人生如棋的道理很深刻地揭示出来,这足已证明歌词作者具有很深湛的哲学功底,对世事人生有着透彻地把握。(一如老夫也,呵呵)
《三国演义》记载,刘备听了这歌,感觉很好,问农夫是谁写的。农夫回答是卧龙先生所作。用唱歌的方法来引起别人注意、借机宣传自己的案例,我们前面已经谈到了单福,后面还有叶赫那拉慈禧(当时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就这样,借助歌曲洞穿时空的宣传力量(相当于今天的电影宣传片),诸葛亮的名头再次灌到刘皇叔的耳朵里,坚定了刘皇叔“购买”“商品”诸葛亮的决心。
植入性广告二:刘备等人访诸葛而而不遇,按照常理,当然是非常懊丧的。回来的路上,遇到了诸葛亮的朋友崔州平。老崔同志先是谈了一大圈天道,彰显了自己的思维层次和认知水平,然后说,你想让孔明斡旋天地,补缀乾坤,恐怕不容易。常言道“顺天者逸,逆天者劳”,“数之所在,理不得而夺之;命之所在,人不得而强之”。目前天下正趋向大乱,孔明也搞不好,你请他也白请。
好了,我们来分析这段对白。如同植入性广告一一样,这段广告词依然是从外围做文章,而并不是直接宣扬诸葛亮的好。崔州平说天下已经大乱,诸葛亮也无能为力,其中暗含着这样一个假设“诸葛亮能够斡旋天地、补缀乾坤”。因为天下大乱之故(天时是很厉害的,大家可以对照我谈天时优势的一节),所以,即使诸葛亮有治理天下的能力,也对抗不过老天。老天最大嘛。这个逻辑很简单:你刘备如果顺天而行,就乖乖认输,撂下挑子别再干了;如果非要自己当皇帝,那么诸葛亮有这个本事,但是你们最终还是得听老天爷的。试想,如同唐僧一心想取经一样一心想当皇帝的刘备(从小就想),怎么能因为别人区区几句话就放弃自己当皇帝的梦想呢?既然不会放弃自己的皇帝理想,当然就会使用诸葛亮这也能够能补缀天地的能人了。
好了,分析就到这里。我要说明一点的是,上面的文字皆为戏说,《三国演义》不过是本小说,又非正史;即使正史,其细节亦非我们今天能够详知。我们不过是借着《三国演义》这个瓶子,装我们自己思考酿造的酒罢了。
结局:刘关张等人第一次寻诸葛而不遇,但是侧面又加深了对诸葛亮能力的了解,这定会让刘备心痒难耐,不得之而不会甘休的。
第二顾:
时间:过了数日
地点:隆中
人物:刘关张三人,诸葛亮朋友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诸葛亮之弟诸葛均,诸葛亮之岳父黄承彦。
情节:刘关张第二次前去验货,路上碰到了石广元、孟公威作托儿,到了诸葛亮的住处由诸葛亮的弟弟诸葛均出面接待(比上次小童子接待待遇规格高了一点点,能接触到目标的家人了),寻诸葛亮不遇的途中见到了诸葛亮岳父黄承彦。
植入性广告之一:在前去拜访的途中遇到石广元和孟公威,两人坐在刘备必经之酒店里放声高歌(这是第几回了?想必是古代没有电影电视网络等宣传媒介,只好通过放喉乱吼高歌来吸引别人眼球)。两人所唱皆为王霸之事,蕴含很深的帝王机心,这对于刘备这样一心当皇帝的人来说,无疑是挠到了痒痒处。(因为歌词太长,我就不原文引述了。有兴趣的可以自己去读《三国演义》。)此外,从二人所唱和的歌中,也可以见到二人对于屠龙术的修为。而诸葛亮作为二人的朋友,想必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每每看到这个情节,我总觉得和这二人和今天电视电影里的客串演出、演唱会里的特邀嘉宾的功能是一样的,一为捧场凑热闹,二为撑腰打气,三为反敲边鼓。
植入性广告之二:刘备等人进了诸葛亮家,诸葛亮之弟诸葛均负责接待,推说诸葛亮出门在外,“或驾小舟游于江湖之中,或访僧道于山岭之上,或寻朋友于村落之间,或乐琴棋于洞府之内。”(多么飘逸,多会作秀)。刘备等人无奈,只好闪人。归途中,遇到一人骑驴吟诗一首(依然靠声音做宣传媒介,由此可见,谁的嗓门大,谁有话语权,历来就是人们借以晋身的法宝):
一夜北风寒,万里彤云厚;长空雪乱飘,改尽江山旧。仰面观太虚,疑是玉龙斗;纷纷鳞甲飞,顷刻遍宇宙。骑驴过小桥,独叹梅花瘦。
熟悉诗词的朋友想必能从这首诗中读出争斗之味道。刘备听到有人吟出这么高妙的好词,以为是诸葛亮,而诸葛均告诉他这是诸葛亮的岳父黄承彦。托儿,又是一个托儿。怎么说呢?我只能用一句经典台词来评价这个植入性广告的桥段:组团忽悠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