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果然是两个人，一个是他女朋友，我才知道他女朋友叫肖喵喵，。另外一个女孩并不是王若兰，是曾经一起唱歌的甜蜜蜜。真名叫什么，我总记不住。
和两个女孩甫一接触，才发觉她们都挺开朗。恋爱中的人，散发的气息不太一样。你能从他们身上感触到。
我不由自主问起肖苗苗，王若兰最近怎么样。
她告诉我，王若兰早几天就回了家，她家在上海，她的母亲亲自来接的。
肖苗苗也许嗅到我问话的意味，她反问我和王若兰什么关系。
我回答说，只是一般朋友，很早就认识罢了。
我知道，他们不会相信我的说法，这没关系。反正都过去了。
徐明辉的女朋友似乎很热心，鼓着劲想当媒人，和我说了不少王若兰的情况。
仿佛王若兰的母亲是后妈，但是对她很好。她之所以选择在杭州念书，是因为她从小时候起，父母就每年带她来杭旅游。
在他们口中，王若兰是个好女孩，美丽大方云云。可是对我都是过去时。我只是在听，你总需要一些办法打发时间。
我估计王若兰隐瞒了我和她的关系，也许她自己也会觉得这种事情早过去了，无所谓留恋。
我听着两个女孩的叽叽喳喳，一边和徐明辉喝着酒。
那天晚上我醉了。醉的稀烂，我在意识的最后朦胧时刻，能感觉到自己变成了一滩烂泥。
我是一个人在宾馆里醒来的，我估计是徐明辉这个好人帮我开的房。
电话铃把我闹醒，是徐明辉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伦敦期货市场铜价大跌，估计今天会很热闹，让我赶快去公司。
看了时间，才知道不妙，肯定赶不上晨会了。
打的去公司的路上，电话接连不停的来，我的顶头上司，钱伟长让我尽快赶回公司，说是临时紧急会议。
再然后是几个客户的焦躁咨询，好不容易应付过去。
最后打来电话的是汤鹤鸣。他问我在哪。
我说所有情况都已经知悉，正回公司商量对策。
老汤难得有些紧张，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承受了不少压力。他的持仓量很大，上海期铜有百分之三的跌停限制，虽然还不至于马上爆仓。但外盘如果不止住跌势，平仓逃跑都已经来不及。
回到公司，所有中层以上人员都去会议室开会。我勉强赶上没有迟到。
可叫我惊讶的是，面对这种情况，大部分人都比较高兴。显然他们的客户大多做空，如我这等狼狈的只有两三个。
周经理周如海不点名批评我们几个。如他这样的老江湖，好歹提供了几条向客户解释的理由。同时他要求，固定一下投资建议。就是要统一口径，向客户提供建议做空。
我完全打不起精神，昏昏沉沉听着。
嘴里似乎还有酒气，衣服也没换。我不发一言，尽量隐藏自己，希望这一切早点过去。
果不其然，期货市场一开盘，期铜就被牢牢钉在跌停板的位子上。交易量很小，估计多头一方都看着盘面打哆嗦。
外盘跌了近百分之十，够上海期铜连跌三天了。
几个客户又打来电话，问我临近爆仓怎么办。我说，既然暂时逃不掉，只能补仓了。显然他们心情不好，见我语气又有些僵硬，电话里的讨论也就称不上友好。
汤鹤鸣再次打来电话时，我以为他也要责怪我。
没想到，他却是来安慰我的。
他让我保持正常心态，不要急躁。我的那些客户大多是他介绍来的，估计已经向他投诉我这个经纪人的态度。
他以为我的失态是因为市场变化的缘故。也许有一部分这方面的原因。
我请他代我向他的朋友说抱歉。我无法解释，只能将错就错。
汤鹤鸣告诉我，不必太悲观，突然的跌停，很难会持续下去。往上涨的希望依然存在。
我不说话，认真听着。
他说，期货市场就是个零和游戏，有人赚，有人亏。可是必须符合一个定律，赚钱的人总是少数，亏钱的总是大多数。所以当大多人意见统一时，一定要当心。尽可能的情况下，一定要做个少数派。
我告诉他，公司里已经统一了口径，向客户建议做空。
他说千万和这帮人保持距离，大多数庸才聚在一起时，只是更大的庸才。
我和他开玩笑，说他更适合做投资咨询。
他打着哈哈，说自己更是个实干家。
我想，他这也是安慰自己吧。
期铜连跌了两天，第三天一开盘也是跌停，到了下午，局面却打开了。应该是外盘回稳的缘故。周五前，汤鹤鸣和他几个朋友的账面损失差不多都补了回来。只是有人受不了风险太大，提早离场的，心下肯定懊悔。
这两天我吃住都在学校，只是换洗衣服不方便。衣服都放在家中，少不得另买了几件。
寝室里只剩老陈还在，他没有女朋友，所以暂时没有提前搬出去的打算。
他曾问我，回学校住是不是和女朋友闹了矛盾。
我答说比那复杂严重多了，只是暂时不方便解释。
他见我一味敷衍，也没多问。老陈不是一个八卦的人。
老陈找了一份网络公司技术员的工作，待遇也还过得去。
他和我谈了谈他的工作性质，这时我才忽然发觉，自己在大学里的近四年根本没把学习当回事。我想不起自己在学校里到底学到了什么知识。简直一片混沌。
自己在接受学校教育这方面恐怕有点失败了。
周六我回了趟家，姐姐不在。我是来寻几件换洗衣服的。
实际这多半是借口，我明白，我只想回来看看姐姐。
事前我没通知姐姐，没打电话，也没发短信。
我害怕她会避开我，可我终究没有得到好运气，她竟然不在家。
我回自己房间拿了几本书和几套衣物。打量自己的卧室，甚至有了些许的陌生。在床铺上躺下，心里不由自主便想起那天夜里的往事。姐姐在我耳边，告诉我她很难受。这些都发生在这张床上。
我的房间依旧收拾的很干净，像是刚刚整理过。连两个靠枕都被齐整地安放在床头，我记得临走前，我根本没心思收拾。
我害怕把这一切又弄乱了，重新整了整。我的枕头很长，几乎算是个双人枕了。瞅了瞅，上面有一根长发，当然不是我的。我的头发没有那么长，显然，这是姐姐的长发，我不知道，它怎么会落在这里。
我想了想，小心拾起捋成三段，然后夹到书中第一页。这本书，我要带走。
临走前，写了张纸条放在客厅茶几上，只说，如果有事，请姐打我电话，或发条短信。
我本打算趁着周末，一个人自驾游去江苏的昆山转转。我小时随父母、姐姐去过几次，有些印象。
汤鹤鸣却在这个时候打来电话，他要介绍给我一个客户。
其实我在拓展业务方面并没有雄心勃勃的野心，只是盛情难却，汤鹤鸣毕竟是好意给我帮忙。
他给了我一个联系方式，告诉我对方是他朋友，有兴趣要同我单独见见面。
接电话的是个女人，听声音，并不算年轻。她让我去她办公室找她。
我以为她该是个坐在商务写字楼里的高级白领。去了后才发现，那是家玉器商行。坐落在繁华的商业街，想来对方是个财力雄厚的私营老板。
我找来店长，向她通报了自己的姓名。并告诉她，我要找的人名。这个潜在客户姓韩，全名叫韩琳。
店长很是客气，想来已经得到通知。她很有礼貌地口称韩总，并引导我去楼上办公室。
楼上也是几处销售柜台，想来是精品展示区。楼下楼上所有店员的着装都很正式，看到我，也是职业化的礼貌微笑。
店长带我穿过一条小走廊，来到总经理办公室外。她让我等一等，然后敲门进去通报。
我心底不由暗自思忖，对方来头应该不小。
不一会店长出来招呼我进去。甚至煞有其事地帮我开门。
面前的女人应该有四十多岁，或许不止。我想，她的真实年龄，应该比她外表所展现的年龄要大上一些。。
她戴一副无框眼镜，看到我，正一正眼镜，然后站起身。在我刚从门外迈进来两步时，她已经伸出手，等着和我握手。她没说话，只是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