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算哥哥说错话，真诚向你道歉。你们很恩爱，绝对能走到一起，我看得出，你女朋友很喜欢你，这种女人注定会跟你一辈子的，我敢打赌。”

“谢谢你这张预言成真的嘴巴。”我说。

“我整理整理，继续上路。”老狼说。然后他脱下登山靴，拿出两个鞋垫子，展了展。“这是我马子的，”他说，“是不是有些奇怪，这鞋垫。其实是卫、生巾，不带护翼，正好用来垫鞋。比一般鞋垫舒服多了，有弹性，吸汗。”

我仔细瞄了瞄，果然是那东西。

“靠，服了你。”我说。

“隆重向你推荐，以后可以拿你女朋友的试试。”

“呃。”我大吃一惊，如果这样做，姐姐会不会把我看成变态的了。

“我没你那么有品位。”我说。

好不容易爬上山顶，金头、大肠和猴子三人早到了，正站在山顶大石上看风景。

山顶处有块小平地，只有石头和杂草，可四下风景很美。

山下的房子像玩具积木，形状规整地沿谷底分布。一条小河，像条蓝色缎带蜿蜒在绿莹莹的山谷中，山脚下那片大块的莼菜池塘，就像一洼绿色的小水潭。

对了，姐姐就在那边吧。我有些想她了。

风大，清爽，仿佛所有的汗水和酸累都被吹跑了，心中也感到凉凉的惬意。

“到达山顶，该喊几句话吧，留个纪念。”金头提建议说，“来个全世界最伟大的表白吧，对自己最喜欢的女人喊几句话，说不定她们能听见。”

“喊什么，”沉默寡言的猴子问，“可我女朋友也没来啊。”

我们在旁边忍不住笑。

“太无聊了。”我说。

“人生无聊才撒欢啊！”

金头很认真，“就算没女朋友也没关系，暗恋的也可以，找准方向就行。”金头说，“我先带个头吧。”

他跳上一块大玄武石，直直立在上头，双手环在嘴边，大声喊道，“老婆，我爱你，爱你一辈子。”也许一遍不过瘾，他又大叫了一遍。

“该谁了？”他问。

“我来，”大肠跳上石头说，“我暗恋一个姑娘，不敢表白，这里先试验试验。”

老狼在下面吹起口哨，金头也竖起大拇指称赞他说，了不起。

大肠喜欢的女人仿佛姓夏，他调整位置，换了个方向，朝东边。大喊道，“小夏，我爱你，我不想只做你哥哥。”大肠或许动了真感情，喊得声嘶力竭，气场十足。

金头说，鼓掌。我们一起鼓掌。大肠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余下猴子和老狼两人依次上去，可叫喊的气场比不过大肠。

轮到我时，只觉得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

姐姐并不在这，我还是感到紧张。

站在岩石上，闭上眼睛，深深吸一口气，我向着山下的方向大喊道，“小敏，我爱你。小敏，我爱你。”我只是屏住呼吸，不停大喊着，直到声嘶力竭换不过气。累得蹲在地上时，连我都觉得自己像个疯子。

他们也许都被我镇住了，好半天没人说话。

“来个支持性质的拥抱吧。”我说。

然后我和这几个不明真相的男人围成圈抱在一起。

“靠，好感人的爱情表白。”金头说，“不过用情太深，总是容易伤到自己。虽然你那么傻，我们还是永远支持你。精神上的。”

下到山脚，天已经黑了，没想到，这里晚饭后竟然有篝火晚会。

现在已经是深春，烤上一团火，确实比外头暖和许多，简直可以称得上有些热。

一群素不相识的人，团成一圈，却也不陌生。

这个世界，多才多艺的人普遍存在。早有人表演节目。

“下午老妈来了电话。”姐姐告诉我。

“说什么呢？”

“能有什么，相亲呗。”

“年纪大的人就会瞎操心，咱们别理她。”我对姐姐说。

“不理不行，她这两天要过来。”姐姐暗自叹口气。

“靠，你麻烦大了。”我说。

“何止我，”姐姐看了看我说，“你也有。”

“为什么，难不成要我当陪嫁。”

“即便你想，我也不要，臭美去。”姐姐乜了我一眼说，“老妈的意思，好像让你回去相亲。”

“回老家相亲，晕，我才不去。”

“你也不问我是谁吗？”姐姐笑着问我。

我正准备问她相亲对象是谁，金头却跑来，嚷嚷着，让姐姐代表我们，唱首歌给大家听。

姐姐欣然同意。

我说，你还没说那人是谁呢?

“自己猜，不告诉你。”姐姐说。

金头有时真够讨厌的，吊足我的胃口，姐姐总喜欢这么对付我。

老妈安排的相亲对象会是谁呢？估计是她那些投机朋友的什么亲戚。

婚姻弄得像买卖一样，生意人总是有最实际的想法。

看着姐姐站在木桩上唱自己拿手的歌，能想象吗？她迟早要嫁给别人。

我该怎么办？阻止吗？怎么样才能避免这种情况出现。

阻止不了，只有黯然接受。不可能，总有办法。

篝火随清风摇摆，流光飞舞在姐姐身上辉映，她的黑发仿佛镀上一层金色。

多美的女人，她可以是我的。

赵敏唱完一曲，在众人的鼓掌声中快速走回我身边。

我知道她有话对我说，她等着我询问她。

我始终没开口，我只想珍惜这一刻。

她见我不说话，也保持沉默。这像是两个人的默契吧。

姐姐坚持要在睡觉前洗个澡。我只好陪她去农家乐宾馆开个钟点房。且一定得让我等着她，我在房间里看电视。她穿着整齐进了盥洗室，洗完澡，又穿着整齐的走出来。

我正准备起身走路。她拦下我说，“该轮到你了，也去洗个澡。”

“为什么，我们又不干那事。”

“胡说什么了，”姐姐垂下头，“彻底被你打败了，每天洗澡是讲究卫生。你的花花肠子整天都想些什么呢？”

“哦，误会。”我说，“我马上就去。”

姐姐用过的浴室竟然有股体香味，像是椰子还有太妃奶，也可能是洗发波的味道。

外间传来电视剧里的人物对白。

“姐姐你走没走？”我喊了声。

“没走，干吗？”

“帮我擦个背。”我说。

外面半天没反应，姐姐不会被我吓走吧。我揣摩着，这个玩笑，是不是有些过头。

“你穿裤子没？”赵敏的声音就在浴室门外。

“光屁股来着。”我说。

“那我怎么进来。”

“我围上浴巾。”我说，“现在可以进来了。扣得很紧，掉不了。”

浴室门慢慢启开，姐姐小心翼翼探进半个脑袋。“真围呢？”

“围上了。”我说，“小时候，你不早把我看光了吗？现在怎么又矜持了。”

“那是两码事。”姐姐一边说，一边把身子腾进来，然后关上浴室门。

她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我禁不住笑出声来，“就擦个背，又不是做贼。”我说，“犯不着弄得像偷情一样。”

“好啰嗦啊，我不想听。”她上上下下瞄了我一样，不置可否。

我把毛巾递给她，关小龙头，然后背转身体，双手撑在墙上。“用力点。”我说。

“我可不是专业的。”姐姐虽然这么说，但能感觉她已经很用心。

我能感受到她的双手在我后背上下来回。力度刚好，挺受用。

“你的背现在很宽了。”姐姐在我身后说。

“会让你依靠的。”我说。

姐姐轻笑。“我就知道，你叫我姐姐准没好事。”姐姐说，“以后还是叫我赵敏好了。”

“下次我帮你擦背，还给你好了。”我说。

“拉到吧，这个可不用你还，只要你听话。还没有男人帮我…”她说了一半突然戛然而止。手上动作停顿了片刻，又继续帮我擦背。

起初我没听出她什么意思，就没追问。后来想起总觉得奇怪。

“还是小时候好。”我说。

“为什么？”姐姐果然有好奇心。

“小时候，我们可以一起洗澡，大了就不行了。”

“废话真多。”姐姐捶了我一拳。

“姐姐真好。”我说。

“少拍马屁。”

“我喜欢你。”我说。

她不再说话，只是帮我擦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