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到姐姐身边,搜肠刮肚想找一些安慰性的词语,我太木讷了,脑子一片空白,什么话也说不出。
我把手按在姐姐的肩头,感觉她身体的颤动,也许能分担一点痛苦吧。
几乎是下意识的,姐姐扑进我怀里,她还是哭泣,她颤抖着,眼泪水渐渐濡湿我的胸口。
我抱着她,感觉抱着一只受伤的小动物。她紧紧搂着我,只是希望我给她一点温暖吧,可惜我代替不了那个男人。
这个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不应该吃醋的。那个人已经死去了,我不该吃一个死人的醋。
搂着姐姐,我只是想,如果我死了,姐姐会不会也这般痛苦,哪怕几年之后,她偶然想起我,也会偷偷地哭泣。如果知道姐姐会为我哭,为我难受,让我死掉也是可以的。
这天晚上,我吻了姐姐,这像是乘人之危,我亲吻了姐姐。我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去做了。
姐姐无声哭泣着,我捧起她的脸,然后吻了她,是男人亲吻女人的吻。一个男人亲吻他爱着的女人的吻。
姐姐没有迎合我,也没有拒绝。我吻她,她则一边哭泣一边颤抖。
我猜不准她心里怎么想,我只是亲吻她。
她的嘴角咸咸的,带着泪水的味道,美极了。
姐姐的哭泣似乎无法停止,她身体软软的,哭泣耗去了她太多体力。
她无助般靠在我的肩头,很自然地搂着我的脖子,也许她把我当成她的前男友吧。
我弓直身体,试着拦腰抱起她,她的身体轻盈。
我抱住她立起身,走向她的卧室。
她的面孔埋在我的胸口,轻轻抽泣着。我感觉自己胸口这一片已经大大地濡湿了,只是凉凉的。
她现在就像个温顺的小猫,茫茫然伏在我怀里。
我把她轻轻放在床上。她也许被我奇怪的举动镇住了,停止了哭泣。
她拉着我的手,只是疑惑地看着我,她以为我会轻薄她吧。
我拉过被子盖在她身上,把她眼角的泪痕擦干。
我半跪在床头边,握住她的手,看着她泪水婆娑的眼睛,尽量放低声音对她说,“你累了,先睡一睡,等明早醒过来,一切都会好的。”我只能够这么安慰她。
然后放开她的手,准备离开。
“你先不要走,”姐姐紧紧拉住我手不放,“陪我一会吧,等我睡了你再走。”她的语气小心翼翼,似乎深怕我一走了之。
其实我本来就不想离开呀。我在心里悄悄对她说。
她往床铺另一侧挪了挪,让我斜躺在她身边。她面向我侧着身子,一支手臂搭在我的腰上。姐姐安安稳稳闭上眼睛,她现在很需要我吧,可也许她只是把我当做别人的替身。好吧,虽然是替身,我也感到很幸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那天夜里,我醒来时,感觉到有一只手在摸我,那只手柔软极了,从我的脖颈处悄悄潜下去,她的手很温暖,和姐姐的手一模一样。
我徘徊在似睡非睡间,那只手小心翼翼探进我的上衣,在我身上四处摸索着,仿佛我身体的某个地方,隐藏着一件对她极重要的东西。她柔柔的手掌和轻灵的手指在我皮肤上划过,那感觉好极了,我的胸口软到一阵阵的紧缩。
那只手慢慢地往下摸索着,越过我的腹部,一直往下去,一寸一寸地往那个地方移动。
我知道,她想摸的人不是我,她只是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而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
我却不一样,我想要的正是她的手,那温暖的又柔软的手。
我记得那个夜里,我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我梦见一艘铺满花瓣的小木船,一大片随清风摇曳的芦苇荡,一勾弯弯的新月,以及倒映在水中的漫天繁星。波光粼粼,你分不清哪些是月光,哪些是星光。
在我十五岁时,一天温暖的五月份傍晚,我毫无来由地发起高烧,整个人感觉像喝醉了酒一般,晕沉沉的。
父母不在家,只有我和姐姐。姐姐想带我去医院,我横竖不愿意,我从小一直害怕打针输液。姐姐给我量了体温,并不严重,便让我吃了片退烧药,她充当起护士的角色照顾我。
我躺在床上,姐姐用干毛巾包着冰块覆在我的额头,半小时为我换一次。头脑昏沉沉的我,渐渐睡去。到了下半夜感觉口渴,准备起来喝水,才发现姐姐已经躺在我身边沉入梦乡。她仰卧着躺在我身边,我则侧着身搂着她的胸部,一条腿甚至架在她身上。平时我习惯用这个姿势睡觉,我抱着的往往只是枕头。而我们就这么窝在被子里,姿势却有些古怪。
姐姐发出轻微的均匀呼吸,想来已经睡着了。我鬼使神差地竟想摸摸姐姐的胸部,这个念头突然就闪出来,连我自己也吃了一惊。姐姐穿了条白色棉汗衫。我的手臂能感觉到她突兀的胸部,那是硬衬底的文胸。我犹豫再三,还是决定试一试。我想说服自己,如果她不知道,就等于没发生。
我小心翼翼地把手移到她的肚脐处,尽量轻巧的撩起她的衣服,缓缓地探进去。
当我的手终于碰触到她的皮肤时,只感觉自己心跳得好厉害,我能清晰地听到心脏的跳动声,我甚至以为这种声音能惊醒姐姐。
姐姐的腹部随着她睡梦中的呼吸上下起伏,这让我感到奇异,更奇异的是她皮肤的触感,和婴儿的润滑感觉不一样,很温暖,很沉静。我甚至疑心自己的手掌是不是过于粗糙。
小心翼翼往上,然后我便遇到了阻碍物,那是固执僵硬的文胸衬底。
我屏住呼吸,大着胆子伸进一根手指,尽量小心地探进去。我永远忘不了那一刻,很难形容出那种触觉。柔柔的,很软,而且有弹性,只觉得自己心软得就要化掉。整个人像通了电一般,在那一刻根本无法动弹。
好不容易镇静一些,试着再往文胸内挤进去两个手指,时间仿佛停滞下来,我的手掌终于完全伸了进去,文胸也被推到了胸部以上。
那一团完全控制在我的手掌下,我摸到了她那凸出的圆圆一点。她的乳 头似乎很小,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我禁不住用手指揉了揉,那圆圆的突起物似乎变硬了一些。
我的嗓子已经干渴难耐,忍不住吞下一记口水。喉头发出的声音在岑寂的夜色里大的惊人。
姐姐似乎被我吵醒了,又或许感觉到胸口有异物。
她的肩膀动了动。我反射性地闭上眼睛,想把手拿出来,似乎已经迟了。我只得一动不动地等死。
我确实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我不敢想象,她发现情况后,会做出什么举动。我怕得要命,全身莫名其妙地一阵阵颤抖起来。我甚至想哭。我几乎就要呜呜出声。
姐姐似乎微微撑起了身子,她应该感觉到我在发抖。
数秒之间的岑寂,在我感觉像过了几个世纪般的漫长。然后,她的一只手,轻轻按在了我的额头上,似乎在确认我的体温是否恢复正常。
发觉一切安好后,她重新躺在床上。此时,我的那只手,依然停在她的胸口。
她的手握住了我的手腕,也许是要把我的手拿开。可她按在那里,只是轻轻拉了拉,我正准备配合着把自己的手抽出。
她忽然停止动作。她的手又移开了。
我心里忐忑不安,我猜不出,她要怎么责罚我。我以为她会给我一个耳光,我几乎等待着她的手掌快快扇下来。可是,全无任何动静。
她的肩膀只是动了动,一切又归于岑寂。
我只是疑惑,一味等待着发生些什么,我小心翼翼,丝毫不敢动。
渐渐地眼皮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我悄悄滑入梦乡。而我的手一直停留在姐姐的胸口。
第二天我醒来时,床上只剩下我一个人。而前一个夜晚,仿佛只是做了一场 春 梦。但它确是真的,我明白。
窗帘已经拉开,房间里洒满了暖融融的阳光。床上只剩下我一个,只在枕头边还留有姐姐的发香。我拖着自己的影子走出姐姐的卧室,客厅和厨房都不见她的踪影。餐厅桌子上,牛奶面包黄油已经准备好。
昨天夜里,没换衣服就睡了,衣服上起了褶皱。闻了闻自己身上,没有汗味,全是姐姐被子里的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