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一对多年没有见面且毁了他一生幸福的“好朋友。”
我跟诗怡----
“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
我刚想打破沉默,告诉他我毕业后的状况,就被他打断了。
“我在国外时就听说你们结婚了,我一直没有跟你联系就是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我” -----
“我们还是朋友吗?” 他又把我打断并问道
“当然是 ”
“是朋友就别说过去的事了,不然就是对诗怡的侮辱。”
“我明白。”
“你手术的事情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找肾源,配型很不好配,可能要等一段时间。”
“那我能帮你做些什么呢?”
“你能来看我,我就很高兴了。别为我担心,等将来我做完了手术,我们出去再聚。”
结束了这段简短而又尴尬的对话后,我到一楼的住院处交费窗口给炯男交了十万元的住院费。对于他我还能做什么呢,除了经济上的补偿或许才能让我的内心得到些许的平静吧。
医院住院部的外面几乎可以算是一个袖珍的花园,里面栽种了很多花草树木,中央是一个巨大的花坛,各种花儿争奇斗艳的绽放着。在花园的角落有一个凉亭,很多穿着住院服的人在那里三三两两的闲聊着,远处不时的有护工推着轮椅,上面坐着面无表情的老年人在花园中晒太阳。我混迹于那些病人中间漫无目的的闲逛着,看着那些行动迟缓的病人,我反而很羡慕他们,因为他们虽然肉体可能痛苦,但精神上是完整的。我虽然肉体没有痛苦,但精神上已经如一根被狗啃过的骨头那样残缺不全。我整整在医院里消磨了一天的时间,连午饭都没有吃,但也不觉得饿。
直到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才意识到,我终究要面对应该面对的现实,一个男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逃避是懦夫的表现。
虽然很多年以前我曾经做过懦夫,但这一次我会做一个勇敢的人,尽管这可能是上天给我最后一次做月光勇敢的人的机会了。
我开着车子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街道两旁跟往常一样灯红酒绿,那些下了班的男人们正在街上寻找可以醉生梦死的场所,卖花的小女孩在行人道上拦着那些看上去像情侣的男女们。眼前这个被我无数次唾弃过的世界第一次让我感到无比的依恋,我多想像那些无忧无虑的人们一样去唱歌去喝酒,去过着心地坦荡,销魂蚀骨的生活。
诗怡,炯男,萧玥,他们在我生命中或惊鸿一瞥,或刻骨铭心。
他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爱恨情仇就这样循环往复的交错着。不知不觉的,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哭了,为炯男,为萧玥,为诗怡,为我自己,也为那些流逝了的关于青春的美好记忆。
在灯火阑珊的街头,我在车中暗自啜泣,无助而绝望的情绪
弥漫在心头。
我无力的抗拒着黑暗中的恐惧,那恐惧来源于一直以为自己
是自己人生的主宰,其实,强悍的或许是那不可预知的命运。
短短的一天里,我曾经认为坚不可摧的东西在炯男的病床前分崩离析。
对于爱情,友情,理想,信念,真诚。这些美好的名词,我似乎从来就没有真正的尊敬过它们,它们对我而言,跟中文词典中其他那些浩如烟海的名词一样冰冷。我甚至鄙视过它们。
如果离开能让我的良心少受些煎熬,那么现在,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因为我实在是无法面对你们两个善良的人。”
当我说完这番话时,她已经在黑暗中默默的抽泣很久了,我默默的拿起茶几上的纸巾递给她。
“为什么会是这样,为什么你为了得到我这样的不择手段?如果炯男不从国外回来,如果炯男不生病,你还要骗我到什么时候?”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任何谴责与审判的准备。
但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沉默不语,呆了一会儿,她对我说:“我想去巴西看看我的父母,顺便陪他们在那里呆一段时间。”
“能不能不走,”我抬头看着她说。
黑暗中她冲我摇了摇头。
诗怡无法原谅我当年做下的错事执意要走,再加上她刚刚有些好转的病情又有些恶化的征兆,我担心如果强留她在家会对她的康复不利,于是我同意了她去巴西她父母那里呆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