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突然开窍，仔细察看这两张牌，这两张牌都往前了一点点，这样说来，那一个位置的牌在牌列中向前一点，就代表那张牌是几了，也就是说，第三个位置的牌往前凸出一点点，就代表这张牌是三了，第八张牌往前凸一点，就代表这张牌是八了，既然一个位置可以表示同一点数的万字、筒子和索子，那就肯定有区分万字、筒子和索子的地方。

我留意了一下朝勇的牌栋，感觉他的牌栋没有什么提示，我又将目光移到他的手上，只见他的左手五指轻轻抓住，但拇指和食指稍微向前伸出一点，由此我能判断出，左手单一个拇指稍微伸出一点，就代表万字，大拇指和食指稍微伸出代表筒子，如果是大拇指、食指、中指稍微伸出一点就代表是索子了。

如果把摆牌和手势组合起来分析，朝勇表达的应该是这么一回事，他左手大拇指稍微伸出一点，代表他现在操作的牌是万字牌，此时牌列上第一张牌，比别的牌微微前一点代表第一张牌是一万，同样是第一张牌前出一点，朝勇伸出拇指和食指，那就代表第一张牌是一筒，如果朝勇伸出拇指、食指和中指，那第一张前出的牌就是一索。由此推论，左手拇指伸出，牌列中的牌，第六张牌微出一点，那第六张牌，就是六万，拇指和食指伸出，同样是第六张牌伸出一点，代表第六张牌是六筒，如果是拇指、食指和中指微伸，那第六张前出的牌就是六条了，也就是说伸出什么手势就代表现场在操作那种牌，然后第几张的牌微微伸出了一点点，就代表这张牌是什么点数，如第一张牌前出一点就代表这张牌是一，第二张牌前出一点就代表这张牌是二，第三张牌前出一点就代表这张牌是三，由此类推一直到九，配上不同的手势就可以知道前出的那张牌是万字还是筒子或者条子了。

只要找到了方向感，要破译这些东西对我来说是很小意思的，果然不久，朝勇又在桌下踢了我一下，手上拿了一张二条插进了他牌列上的第二个位置，接着又拿了一张九条插进了他牌列中的第九个位置，左手五指轻轻抓住，拇指、食指和中指稍微向前伸出了一点点。但我挠破了头也看不出他这样提示我对他出千有什么帮助。之前他没有我的配合不也一样出千吗？

不过老千的经验告诉我，朝勇这样做，肯定有他的理由。我打麻将本来就是个半吊子水平，现在被朝勇这样弄得分散精力就没法打了，看了一下手上的牌，感觉胜算不大，索性就乱打了，把精力移到了其它的事情上去。

我虽还没领悟到朝勇的真正目的，但其它的事基本难不住我，我也懂得怎么应对，朝勇做了这么多，那我就要有回应才行。由于我和朝勇是刚认识，做事前没有商量过怎么配合的事，他的各种提示，包含什么含义，我之前也不清楚，只能靠我自己领悟，我领悟得到还是领悟不到，朝勇也不清楚。

我踢了一下朝勇的脚，先后拿了两张万字牌，两张筒子牌，两张条子牌，然后将这三种不同点数的牌，对应上牌列上的位置插进去，每插入一种牌，左手手指也相应作出不同的动作，算是告诉了朝勇，我已领悟到他提示的意思了。

我信息传出后，也只好静等朝勇的下一步提示了，因为此时的我就如同瞎子一样，只能跟着引导人走，他牵线到哪我就走到哪，可我信息传达出去后，直到这局牌打完了，也没见朝勇有什么回应。

洗牌的时候，我偷偷看了一下他，试图在他脸上找到下一步的提示，只见他边洗着牌边和阿冲、阿屹两人聊天，眼睛也没往我这边看一眼。我心想，你要我下一步做什么也要继续给我提示才行呀！不然的话，我知道这些做牌的原理和手势有鬼用呀！虽说老千在现场做事，同伙间拉开距离是对的，这样赢了钱后，别人不容易看出我们是一伙的，以后再操作这个局机动性会大很多，朝勇这样和我保持距离的目的我也明白，但如果我不明白他的确确意图，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干，我们拉开距离拉得再漂亮又有何用呢？他为什么只顾和我拉开距离，而不愿继续给我提示呢？我想了一下，觉得朝勇现在不给我提示，可能是跟不打着牌很难表达清楚有关。

洗叠完牌我不死心，就伸了一下懒腰说：“抽根烟休息一下再说。”说着，给每人递了一根烟，我递烟给朝勇时，刻意留意他的表情，想看看他有没有什么暗示性的东西给我，他一如刚才的表情没有什么暗示的动作。看来这个时候想这方面的事不是时候，我只好调转枪头和他们聊天了。

这时聊天的话题有点意思，不是聊朝勇的牌旺，而是聊谁打牌最差，整个局由头到现在阿冲都讲个不停，现在停下休息，喊得最响的自然又是他了。只听他对阿屹说：“都说打麻将你差过我啦，平时说你你又不服，你看打到现在我才输了三千多一点，你却输了七千多，差不多比我输多一倍。”

阿屹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的，只要还没离开这张桌子，谁高谁低还说不定，现在我也不是输得最多的，扬老板比我输得还多。”

我用回阿屹的话调侃说：“只要还没散局，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朝勇对我说：“扬老板你输了这么多，你是没希望了，阿冲、阿屹还有机会的。”

阿冲对我说：“听到没有？朝勇都说你没机会翻身啦，等死吧。”

我对阿冲说：“我打麻将经常都是先输后赢，不象你先赢后输，咱们俩最后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阿冲这个水鱼听了哇哇大叫不服我。

大家聊了一通后又开局了，我边打着牌边留意着朝勇的动静，打了几圈，也没见朝勇有什么提示，我心想：他在搞什么名堂呢？该不会大家费了半天劲，就为了碰牌这么小儿科的事吧？我又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牌列，没有前出的牌，左手也没有提示的动作，搞什么鬼呢？教会我看提示了，他又没动静了，我心里琢磨着：会不会他要我提示要什么牌他出牌给我碰？

正想着，朝勇踢了我一下，只见他用开玩笑的口气对阿冲说：“我看你打牌就知道你等九条自摸，要不要我给个九条你呀？”

阿冲对朝勇说：“我等什么你都不知道，只会在这里装大师。”我听了，知道朝勇的话是话中有话，他跟阿冲说话，却用脚踢我，这不明摆着是说给我听吗？我将他的两句话复想了一下，把它组合一下就成了，“阿扬，我一看你的牌，就知道你等哪张牌自摸，我给这张牌你吧。”哦，原来他教我手势和摆牌就是这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