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情况跟他们一说,没想到他们一致同意帮我,我的心一下拨开云雾见月明,轻松了起来。阿静他们给我分析了一下情况:他们距离我这里远,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保我就只能住下来,但要长期保我有点难。洪哥的镇距离我这里不太远,他的势力可以压住他们镇的人上我这里搞事。县城有三帮大哥,其中一帮跟他们是死党,另外两帮也认识,只是不是十分熟,但动用县城的朋友去跟他们打招呼,让他们不插手这件事应该没问题。另外几个镇的大哥跟克手是兄弟,那无赖是没办法从这些镇调人马过来的,我的镇上没有什么狠角色,所以不用担心,要防就防这附近的村村寨寨。这样看来,从外围调人马我是不会输的,但附近叫人我就明显处于下风,毕竟那无赖的村子就离我的饭店两公里左右。
另外,农场附近有两条村子各有两三千人,这两条村的烂仔对我一直都是不怀好意的。因为我平时见他们经常欺负农场人,很讨厌他们。平时见了他们我虽不得罪他们一叮点,但也很少跟他们说话。他们欺负惯了农场人,见我不怎么理他们,心里不爽,所以对我产生了敌意。最近这帮土霸王经常在那无赖的饭店进进出出,我估计他们是蛇鼠一窝的人,可能在商量一起对付我。
我把这些情况跟克手他们说了一下,大家都觉得县城没什么问题,附近几个镇也没有什么问题,要出问题应该就是那两条村的人。这些土霸王只是一帮在农场附近搞事的人,跟县城和附近镇上的大哥没关系,克手和洪哥及他们的朋友也不认识这些土霸王,所以没法劝他们不插手这件事。看来只有以远打近了,我在睡房里加多了几张床,克手他们就住了下来。
那无赖知道我叫了人来,可能告诉了他弟弟,所以他弟弟没下来,他也老实了一段时间。克手他们在我店里住了十几天没见动静,见我招待他们花费大,就准备回去了,并说这里如果有什么问题,马上叫人过去告诉他们,他们会第一时间赶过来。我再三挽留,希望他们住久一点。他们却开玩笑地说住下来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怕把我的饭店吃垮了。我拗不过他们,只好由他们回去。
我问阿达:“你回去有没有事做?”
阿达摇摇头说:“没有。”
我说:“你回去也是玩,在这里也是玩,要真没事就在我这里玩上一段时间再走,反正你回去也没什么事做。”牛仔见阿达留下也说留下来,那时我认为那无赖可能不敢来惹我了,叫阿达留下来并不是为了防无赖搞事,只是见阿达暂时没有工作,有点同情他的处境,想管他一段时间的吃住,尽尽朋友之情。
克手他们走后不久,其中一条村的土霸王,不时进我的饭店东瞧西看,看完了又回那无赖的饭店。阿达一看那伙人过来,就瞪着眼睛看着他们,也没跟他们说一句话,牛仔就说,“不用怕他们,他们算老几?”
我感觉有点不对劲,每天起床就插一把菜刀在身上,到晚上睡觉时才放下来,阿达袖口里也整天塞着一把长刀。没几天,那无赖的弟弟带了几个人下来,叫阿达和牛仔过去吃饭,我十分担心阿达和牛仔的安全,什么也没敢做,竖起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如果那边有打斗声,我就拿刀冲过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小时,阿达和牛仔平安回来了,我才放下心来。
我问阿达,“他们跟你们都讲了些什么?”
阿达说:“那个老板的弟弟叫我不要插手这件事,说大家都是本地人,不应该帮外地人打本地人,我对他们说,人家做生意又没惹你们,你们不该去搞人家的饭店,我嘴上也没说帮你还是不帮你,吃完饭就回来了。”
牛仔说:“他妈的,他弟弟讲话装大佬,我算认识他了,以后去县城找人揍他。”
阿达又说:“刚才我对那老板的弟弟说,什么本地人不本地人的,我没钱用又没见本地人给钱我用?我没饭吃也不见本地人请我吃饭?阿扬不是本地人,我每次去他那里,他都留我吃饭,不管我有钱没钱,要走的时候都会问我有没有路费,有没有钱用?”阿达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我说这些话就是暗示他们,我跟你关系好,要帮你,我才不管什么本地人不本地人的,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以后的气氛一天比一天紧张,那帮土霸王就像苍蝇一样,这个来看看,那个来溜溜,阿达一见他们来,还是瞪着他们看,一句话也不说,这样紧张的气氛持续了十多天。
有一天晚上十点左右,我见晚了,估计也不会有事,腰上老插着一把菜刀顶着很不舒服,就把刀从腰上取下放回厨房。
不久,隔壁镇上的一个大哥开着一辆解放牌汽车带着两个马仔来到我饭店。他们是克手的好朋友,也认识阿达,以前也来过我饭店一次。大家坐在一起喝茶聊天,由于我不太懂本地土话,他们有的话很多还是我听不明白的,我听他们聊了一下,就到门口外想看看月光。谁知,到了门口刚把烟点着,突然看到从我饭店的后门进来了一批人,前面还有一批人也快到大门了。我赶紧往门边靠了靠,两批人约有四十多人。我见一下涌进了这么多人,心知情况不妙。
3.阿达受伤
一下子,整个房间都站满了人,十分混乱。我看着阿达,因为之前我跟他和牛仔说好了,无论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能先动手,如果他们动手,我们能忍则忍,要是我们有一个人动手了,就一起动手。我还特意交代他俩:“如果他们打我,我不还手,你们千万不要动手。”我考虑到要做生意,如果他们打我不重也就算了。
我看见有人打阿达,阿达抬了一下手,准备从袖口抽刀出来,我知道他要反击了。我急忙推开站在我身边的人,冲进厨房想拿刀,没想到厨房早站着七八个对方的人。我赶紧退出厨房,在门口慌忙抓起一张凳子。刚才这帮家伙的注意力在店内,加之这帮家伙里有很多人不认识我,所以忽视了我,这会儿看到我有举动了,一群人举着刀和铁棍,从屋里向我扑过来。我举起凳子对着最前面的一个家伙就打,那家伙举起铁棒拦着我的凳子。只听“咣”的一声,我的凳子烂了,只剩下左、右手各抓住一根凳脚。那凳子是放在门口乘脸盆水洗手的,由于洗手水经常流在凳子上,久了凳子朽了,经不起考验,一砸就烂了。容不得我有半刻反应,那伙人拿着刀和棍,又扑了过来。我只好举起两根凳腿打过去,对方举起铁棍拦着,我手上的凳腿又断成两截。我把手上的凳腿向着前面的人就扔过去,立马我就变成了两手空空了。
就一瞬间,十几个人已把我围了起来,前面一个家伙举起西瓜刀,照头照脑就向我劈来,我闪了几下,幸亏没有伤到。心里又急又火,想着:他妈的,先做掉他再说。我一弯腰冲上去拦腰抱着那家伙,但这一抱我就立即后悔了,这家伙在我抱着他之前低了一下头,穿过我的腋下反抱着我的腰。这时候,我就感觉背后有刀向我砍来,我拼命地想甩掉他,可他却把我抱得紧紧的,甩都甩不掉。这种情况下,每担搁一秒钟我就可能完蛋。我急忙举起手使尽全力,用肘部对准那家伙的后背连轰两三下,猛力将他一甩,挣脱开他,转头连打带推冲出人群。后面的人追了过来,跑出二三十米,我的脚绊了一下,摔倒在地上,后面立即扑上几个人想把我按住,我东翻西滚挣脱开来,向着没人的地方跑去。他们在后面追了几十米就不敢追了。
我双手空空,要对付几十个手上有家伙的人,实在没办法对付,只能对着黑呼呼的地下乱摸,想找根长棍杀回去,但地上全是小石块和手指般大小的小树丫。这时,只见那开车过来玩的大哥把车开走了。那帮家伙也撤回了那无赖的饭店,接着那无赖的饭店那边发出“轰隆、轰隆”的声音开出十几辆摩托车,那帮家伙口里发出“嗷呜”、“嗷呜”的怪叫声走了。估计那帮家伙来时,将车开到离那无赖的饭店几百米处,熄了火把车推上来的。
听到那帮家伙得意的怪叫声,心里的那个火呀!烧得我难受极了。我后悔把刀从腰上放回了厨房,那刀明明带在身上十几天从没在饭店关门前放下过,今晚刚提前放下它就来事了,懊恼得我直跺脚,自言自语直骂娘。
我心里万分担心阿达和牛仔,也十分担心我女朋友她们,刚才那种环境我真的无法帮上他们的忙,也一点都不知道动手后饭店里的情况,因为我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应付那十几二十人的身上了,我最后看到的就是阿达从袖口准备抽刀出来的动作,以后的事一点都不知道了。他们都安全吗?都走跑了吗?
那帮家伙刚走,我就跑回饭店,只见饭店的东西基本都被打烂了,牛仔捂着肚子一副很痛苦的神态,还好我女朋友和饭店的其他人都没事,但是不见了阿达。我心想糟了,忙问女朋友:“阿达呢?他怎么了?”
我女朋友说:“阿达刚才被那伙人用铁棍当头两棍,当场倒在地下晕死了过去,刚刚被那三个开车来玩的朋友拉到医院去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我听了脑袋轰的一炸,顾不了别的事,转身就向医院跑去。
医院离我饭店大约有五公里,我跑了二十分钟左右,见对面有车开过来,那车灯晃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车开到我前面停了下来,有人对我大喊:“上车!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