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高中的投机
虚度了几年的小学生活,转眼到了初中。初中的老师大多是广州知青,是六十年代上山下乡时来农场参加工作的。我的班主任是个广州男知青,姓方,他是从我爸的连队调去学校的,可能我爸在他调动这件事上帮了忙,所以他对我爸非常尊重,跟我爸的关系很好。我爸对他的评价很高,以前我在家里也见过他。那时我开始有点懂事了,知道他跟我爸关系好,如果我再调皮,会让他很难做,也对不起我爸,所以也有了认真学习的念头。
无奈的是我小学数学基础太差,现在进入中学,想学都很难跟得上。我心里非常焦急,内心真的好想学习,可是在课堂上却听不懂,下课我也问过老师,老师讲解来讲解去,我还是没法弄明白,见老师说得久了,我就索性点头装听懂了。问了几次都是这样,我就没敢再问了,我怕问多了老师说我蠢,我连小学的数学都不懂,初中的数学能问得懂吗?方老师是班主任,教我们语文,我内心很怕他,他对我很严肃、很严格,跟我讲话很少笑,但我知道他很关心我,爱护我。他让我做过班长、劳动委员。在课堂上我是一点小动作都不敢搞了,上课时我就算听不明白,也是坐得端端正正的,两眼看着黑板。文科考试我基本能在70-80分之间,关键是理科跟不上趟,因为它往往要运用到前面的知识,平时理科作业我不会做就抄同学的,今天抄这个的,明天抄那个的,有的时候一个同学抄一题。这样,四五题作业就抄了四五个同学的。我是这样想的,东抄一题西抄一题,老师就很难知道我是抄别人的作业了。如果全部抄一个人的,老师很容易发现我抄别人的作业。有时我也会采取一道题上半部抄一个同学的,下半部份又抄另一个同学的,我也不懂究竟这样抄行不行得通,会不会牛头不对马嘴,更甚的是,有时解题是抄一个同学的,答案却抄另一个同学的。到现在我也不知道,老师那时知不知道我在抄别人的作业。
整个初中我都很认真,小学时的抓鱼、摸虾、上山采野果、偷红薯等习惯统统都没有了,放学后一有时间就看看报纸、小说,跟广州知青学画画,调皮捣蛋的事我一点也不再干了。但即便如此,理科成绩还是一直上不去。
初三快毕业的那年,我的性格起了很大的变化,静的时候我待在家里看书、画画,那不去都行,动的时候,热闹的场合我也能玩能闹,而且喜欢结交朋友,只要对方不是奸诈之人,我都喜欢结交。这种性格一直延续到今天,无形中也成为我日后的一笔财富。
上高中后,广州籍的老师陆续回城了,连队里的广州知青也差不多走完了,我心里郁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
高二毕业那年,刚好设了高三,所以又多读了一年。眨眼间就到考毕业试的时候了,我成绩差,怕毕业考试不及格拿不到毕业证,就整天想路数(即方法)去应付考试,可路数没想到坏消息却来了,这次考试一人坐一张桌子。本来想,要是想不到什么好路数就抄同桌同学的答案,这下可好了,来了个一人一坐,真可谓“屋漏又逢连夜雨”,那个急呀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世上无难事,就怕有心人”在一次意外的机会里,我发现了一招险棋。那天下课我经过教师办公室,见老师在里面印试题,门口上锁着两把锁。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心想这次不怕没米下锅饿肚皮了。
我观察过,那个办公室有十个左右的老师在里面办公,一把锁可能有四条锁匙,也就是说只有四个老师有锁匙,另外几个没有锁匙的老师进出很不方便。1980年的时候,我们那里还没人做配钥匙的生意,学校领导为了让更多的老师都有钥匙进出办公室,所以加多了一把锁,这样又多了四条锁匙,基本保证了每个老师都有一条。锁扣着锁,打开其中的任何一把锁都能打开门。
吃完午饭,我去商店买了一把锁,然后到办公室把这把锁扣在其中的一把锁上。我估计老师人多,还有校长、主任什么的一大堆,这个老师以为是别的老师加上去的,别的老师以为是这个老师加上去的,校长和主任以为是对方或老师加上去的。七国那么乱,应该没人会留意这把锁。
下午放学后,我等办公室里的老师都走完了,就走去办公室看情况。果然他们的两把锁都扣着我的锁,这样只要我把我的锁打开拿掉,他们的两把锁就互不相连了,门也就开了。
我四周看了看没见有什么人,拿出钥匙打开了我的锁走进了办公室。那时的考试题都是任课老师自己出的,也没有什么专门锁试题的柜子,印好的试题四处堆放,有的放在印试题的油墨机旁,有的放在老师的办公桌上,一些没门、没窗的柜子里都放有试卷。我找到高三的试卷,数理化三科试卷各拿了一份,然后把我的锁重新扣上那两把锁把门锁上。
回到宿舍,我将试题抄在作业本上,叫几个成绩在班上处于前四五名左右的同学给我解答。我没敢叫前三名的同学来解答,我怕到时分数太高与我的水平不般配,老师会看出问题,我只想混个科科70分左右拿到毕业证就行了。就这样,我的高三顺利的毕业了。
可是走上社会后我才知道知识的重要性,任何阶段不认真学习,只耍小聪明混日子的行为,到头来只会害了自己,辜负了家人的期望,日后注定会喝下自己酿的苦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