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什么没有固定八副牌一定赌多少局呢?这主要是最后切牌时的动作造成的,这次切牌没有规定赌客一定要切出多少牌,赌客一般只是习惯性的切出大约一副牌,但有的赌客也会切出两副牌甚至更多,有的可能只切出十几二十张,切出的牌是不能用来赌的,荷手会把切出来的牌摆在整条牌的最后面,并用一块和扑克大小的分隔板,把它与前面用来赌的牌分隔开,赌博时赌到分隔板的位置,这靴牌的赌博就结束了,分隔板后面,也就是切出来的那叠牌,是不能用来赌的。
赌完一靴牌的时间也很难确定,因为每个人看牌的时间都不同,有些人喜欢慢慢搓牌看,有些人把牌拿到手就打开了,另外,赌台上赌的人多,收赔钱的时间自然就长了。反之,人少了,收赔钱就会快一点,还有局数的多少等因素也影响赌一靴牌的时间。
约摸五十分钟后,我估计明亮那张台应该赌到了三十手牌左右了,就收起台上的筹码,走进洗手间把镜头装上袖口,连接上各种设备的线路,此时感觉身上的东西全变成了丨炸丨弹,整个人手脚都有点不听使唤。我拿出烟点着火拼命抽了几口,丢掉烟又深吸了几口气,心里忐忑不安地走出了洗手间,向明亮那张赌台走去。
赌台没有位置了,我站在靠近明亮身边的赌客身边五百、八百地钓着鱼赌,这张赌台最小一百元,最大五万元。
赌了十几分钟,我身边椅子上的赌客见牌靴里的牌没多少了,就收起筹码走了,我顺势坐了下去,明亮看了我一眼,嘴里问道:“老板这手牌你赌不赌?”
我边从手提包里拿出筹码边回道:“赌、赌等一下。”
等我下完了注码,明亮看了一眼台面,用手按了一下铃钟,嘴里喊道:“买定离手,削牌,闲、庄、闲、庄”的边叫边发起了牌。
我坐下赌了五手牌这靴牌就赌完了,洗牌房的小姐送来了洗好的牌,顺便拿走刚赌完的牌。
一看到送上来的牌,我心刹时加速了跳动,紧张到了极点。
我伸手进裤袋拨通了世界仔的电话。我们一早商量好了,他收到我的电话而我在电话里又不出声,证明洗牌快开始了。我按了两下拨号键后,顺手从裤袋里拿出打火机点烟,并叫服务员给我倒杯热咖啡过来。
我把两张路单摆在桌上,装着边研究牌路边等荷手洗完牌再继续赌的样子坐着。
什么叫路单呢?赌场里免费提供一种印有格子叫做“路纸”的纸张,和一支一头是蓝色,一头是红色的圆珠笔供赌客使用,一般红色用来记录“庄”,蓝色用来记录“闲”。有很多赌客喜欢把赌过的每手牌记录在路纸上,方便自己看这靴牌前面出了什么路,以便决定下一手牌怎么赌,或记录完后拿回去慢慢研究,试图找到百家乐的规律,记录了赌过的牌的路纸就叫路单。
百家乐有点怪,经常前面出了什么路,后面也出什么路。如果一种路维持很久,那赌中了这种路的赌客赢钱自然就多了。比如:出了一个赢了两次庄,然后赢了一次闲,然后又赢了两次庄的路,有的赌客第五手牌就会赌闲,赢了就连赌两手庄,如果这两手庄赢了,马上又转回赌闲,赢了马上又转回赌两手庄。说得简单一点,就是按照前面的路赌,前面的路是赢了两次庄就转回闲赢了一次,然后又赢了两次庄,后面自然是马上赌一次闲,赢了,马上又赌两次庄,赢了,当然马上又转回赌一次闲了,这种路也叫两庄一闲,意思是庄会赢两次,闲只赢一次。
赌场的路单就是为喜欢赌路的赌客准备的。百家乐的路数不胜数,就像玩六合彩的人研究六合彩一样古灵精怪,除了一些普遍人都知道和接受的路外,大部份的赌徒基本也有自己的路,只要他心里设定了一种赌法,就是一种路,别人也难看懂他的路。
明亮从装牌的盒子里,把八副牌拿出来分几大叠摆在台上,然后把牌一小叠一小叠的拿到他前面的桌面上双手抽洗,全部抽洗完后,又把八付牌放在洗牌机上洗了一遍,然后把洗好的牌放在他的右手前方。
我看马上就要弹洗牌了,右手拿起路单装着举高一点路单来看的样子微微抬高了手腕,余光中只见明亮双手各拿起一小叠牌,他把右手腕略微抬高了一点,我右手的镜头刚好穿过他手腕下面的缝隙照到他手上的牌上。明亮弹洗完手上的牌,把它们整理整齐后放在左手前方,双手从右前方又拿起一小叠牌放在刚才洗牌的位置上弹洗了起来,洗完后明亮把牌整理好,把牌放在左前方刚才洗过的那叠牌上,双手又从右前方各拿一小叠牌过来洗。
我觉得时间过得特别慢,明亮的动作做得好慢好慢,感觉整个人都神经绷紧得快崩溃了,脑子里只想他赶快把牌洗完。其实明亮的洗牌速度跟正常的荷手洗牌是一样的,只是人一紧张总会感觉时间过得特别慢而已。
好不容易才熬到明亮把八副牌洗完,我心里才感觉透得过气来。我抬头看了一眼对面的监台和赔码,那三个小姐正在聊天,凭经验我知道她们不知道我们的事。那一刻,心想:难道这么容易就把赌场拿下了?我都感觉有点难以置信。
功夫虽做完了,可一想到身上的设备我心里又冒起了冷汗,老怕有人从背后突然摁住我,我很想回头看看身后的情况,但又不敢。因为头顶上的监控镜头正监看着整张赌台上的情况,背后情况不明,又不能回身看,弄得我疑神疑鬼感觉有人从我身后走过,神经就高度紧张。
明亮把八副牌整理好后把牌推向我这边,看了我一眼说:“老板,切牌。”我接过明亮递来的小塑料板时顺势看了他一眼,刚才他洗牌的时候我一直装着看路单的样子,他什么表情我不知道,此时他一脸严肃,跟其他的荷手对待不相熟的赌客的表情差不多,但我感觉他和我一样内心很紧张,我接过他递过来的小塑料板时甚至感觉到他的手有点发抖。我接过小塑料板在牌的前面八分之一处左右位置上切了一下,明亮把我切出的牌移到整条牌的后面,并用小塑料板与前面的牌分隔开,再拿过牌靴(装牌的合子)把八副牌装了进去。
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起来,这表示,世界仔已经把他的功夫做好了,我用的是新卡,来电必定是世界仔的。
明亮把牌装进牌靴后,削掉(不要)前面的八张牌,然后对我问道:“老板,可以下注了。”
我摆了下手说:“先开三手牌嘛。”
赌百家乐一般人前三手牌都不赌,说是前面还没出路,不懂怎么赌,要等出三手牌后感觉找到了一点路况了,才开始赌。明亮开了三手牌后,我把这三手牌每张牌的点数和顺序都记了下来。
第四手牌我下五百元赌了起来,赌了四手牌,陆续过来了七八个赌客,我又赌了两手牌后,装着对这靴牌的牌路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收起筹码走了。
一站起来,整个人有种即将脱离苦海的感觉,只想加快脚步赶紧离开明亮这张赌台越远越好,可经验告诉我那样是不行的,只好慢慢踱着脚步,像别的赌客一样,走到这张赌台看看那张赌台瞧瞧,同时暗暗留意四周的情况,没发现有什么人留意我,心里才逐渐放下心来。
我经过志霖赌钱的赌台,志霖在赌台的对面看了我一眼,他人虽在这张赌台赌钱,但一直都在注意我的行踪,我很轻微地对他点了一下头,就往赌场的门口走去。
走出赌场,我找到了一个附近没有人的地方,边吸烟边打电话给世界仔,把明亮那张赌台前面赌过的七张牌,按顺序把花色点数报给了世界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