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们一家还去到我爸妈所在的城市旅游。我跟她之间联络不多,但姑且也算是很好的朋友关系。
(L君)
——如果你只是因为我跟她打了一个招呼就闹脾气,那我真是无法理解你的思维。
(L君)
深夜时分本该是睡觉的点儿,可我看着他的这三条信息就越是无法安睡了。
我看着他的第二条简讯就笑了,如果你们一直是好朋友的关系,那为什么你们如此避讳打招呼呢?甚至是另一人意欲迫不及待的离开?你的举止一直都是得体有礼的,你的身体也与我的身体守在一起,可你的眼神飘出了我的世界。我以为你能感受到自己这次的不一般,却不想你是真的没有感觉到。你没有犯错,我也不认为你有错,真的。此刻,他发来第四条信息了,我打开一看,内容竟是空白的。我关了手机,不愿意再去想那些复杂的事了。那个叫‘灵灵’的女孩在我的眼里不同于薇薇不同于小桃,他看她们两人的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在乎,然对灵灵,他真是不一般的。他看向她的那一刻,他的眼里便多出了一种很柔软的东西,似在意也似余味。灵灵骑上单车的那一刻,像一个急于逃跑的人,我猜想或许她是不愿意听他介绍起我的。我是个女人,有些事不需要脑子的分析也能用直觉来感应,虽然它的结果不见得是百分百准确的。
我的父母应该是发现了这两天我跟他之间的不对劲。
我妈一大早地就问我,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摇了摇头。我妈说,没吵架你闹什么脾气?我惊讶地抬起头问,我闹了脾气吗?最多就是不说话而已,因为身体不舒服的原因。我妈冷笑。我爸说,出什么事了你起码要跟我们讲清楚吧,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啊?我不耐烦地喝了一口粥。爸摇着头去店里了,妈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大有觉得我是神经病的意思。一个上午都是在跟天鹅发信息聊天,我问了她一个问题。我说,如果你的男人看另一个女人的眼神里有类似‘爱’的东西,你会怎样?妞儿不假思索地回我说,踹了他呗,这种人要他干什么啊?她不愧是思维转得快的娃,居然立马追发一条信息过来问我,怎么了?你说的人不会是你们家那位吧?我浅浅的笑了笑,思量了一会儿,将我心里的这桩事简简单单地说了个大概,但我没说男主角是L君,只说是别人。手机仅剩的一格电也完了,我插上了充电器。她过了很久都没有回我信息,我猜想她大概是在忙什么其他的活儿吧。虽然外面的阳光很好,可我还是喜欢我的小房间。因为生病不得不待在床上休息跟单纯地想要趴在床上睡个懒觉,这果然是截然不同的两件事。我一觉睡到中午十二点,醒来后伸了个懒腰,觉得肚子很饿。我在吃饭时候不断地给我爸妈夹菜,我觉得这两天吧自己对他们的态度实在是很不好,不论怎么说亲生父母永远都只有一对,而恋人的话实在不行还能重新再找。我在内心告诫我自己,以后绝不可为了一丁点儿的不悦就让我的父母受到牵连。
我看到天鹅发给我的新简讯了。
她说,人的眼神可以是深沉的,也是最肤浅的,像感情这样的东西是藏不住的,或许那个男人对那个女人是有爱情成分的吧,爱情这东西因为得不到而更显珍贵。我回她说,嗯,我也是这么想的。这天的下午,难得我妈无事可做。她在我的房间里为我叠衣服,我说不用不用,她却充耳不闻。忙完这些事后,我妈洗了水果端进我房里说,我想跟你聊一聊。我问,聊什么?妈说,你跟你朋友发的信息我都看见了,我也懂了。我愣了下,但这并不是因为我觉得不自在,我在这个女人的面前是不该有秘密的,她懂我的每一个眼神,就凭我是她生出来的。
“……我从前有一个同学,不过她不是本地人,家在另一个镇子上。她家庭条件不是很好,但长相还可以。你爸有一个朋友,家底殷实,外在条件跟内在条件都很不错。后来,他们两人结婚了,非常的恩爱。”妈妈笑道,“我那个同学嫁到婆家后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公婆待她就跟亲女儿一样,她的丈夫也非常的宠爱她。不过有一天这一切都被她自己给破坏了。”
“出什么事了吗?”我问道。
“她丈夫的单位来了一个年轻的姑娘,是县里人。因为工作的关系,所以两个人走得比较近。传言说他们两个人有点关系,所以我那个同学就去闹场子了,还是带着自己娘家人一起去的……不论她丈夫说什么她都不信,总之这件事情闹得非常大,那个姑娘因为当众被打骂的原因所以调到别的地方去了。我同学的丈夫在家里面闹离婚,这个女人以死相逼,可是这个男人说什么都不肯跟她一起过下去了。因为他是一个自尊心非常高的人,这件事让他太丢人了,可以说是颜面尽失吧。不过他是一个非常孝顺的人,因为自己母亲的劝告所以婚没有离成……我同学一下子从太太级别掉到了奴隶级别,在家里开始什么事都做,一声累都不敢喊。男人在疼女人的时候可以说是愿意倾其所有的,但他若是不爱你了,你在他眼里自然就是可有可无了。”妈妈拉住我的手说,“她在家里面打扫卫生洗衣做饭为奴为婢,她丈夫看都不看她一眼,她百般讨好也是没用。冷冰冷的就这么过了几十年,到现在还在继续。”
“她的丈夫跟外面的那个女人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吗?”我疑惑地是这个。
“谁知道呢,这种隐私的事情只有当事人自己心里清楚。人对于美好的东西都会产生微妙的情感,也许只是相互有好感,但跟男女之情无关。也许是真的有点什么,这种事没有弄太清楚的必要。可是你要知道,决定往往只有一个,它在你自己的手里面,不要轻易地把所有的事都往坏处想。一件好事可能会变成坏事,但一件坏事却很难变成好事。”妈妈叹气。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看有时候反而是旁观者更迷糊。”我咬了口苹果。
“爱情是不切实际的,与人相伴到老的永远都是最平凡的日子,柴米油盐酱醋茶,不过如此。谁的心里能够一辈子只住着一个人呢?”妈妈拉起我的手说,“能够陪着你走到人生尽头的那个人,才是最对最好的人。”
“所以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比较好,知道了反而是一种不幸。我就这么不幸地看到了我不想看见的东西,然而世界上也从来没有后悔药。”我说得是实话。
“有些话,你跟他还是要说清楚的,你就算想定他的罪,也要让他明明白白的知道你的心思才行啊。”妈妈又叹了一口气。
“妈你刚刚说的这对夫妻是不是小琼的爸妈?”我问道。我以前曾耳闻过此事,还有小琼的家我也去过。她爸爸在家里看报纸看书,或是练练哑铃,我跟小琼在一边玩。小琼的妈妈十分的讨好小琼的爸爸,常常是把吃的喝的送到这个男人的手上,而这个男人却是采取不闻不问的方式。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我妈不高兴了。
“那就当我什么也没问吧,现在我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觉得我离开了他就再也找不到其他更好的归属了?”我看着她。
“我可没说这种话,难道你是听话不听音的人吗?”妈妈甩手走人。
准备吃晚饭的时候,L君拎着大袋的水果上门来了。
他问起我身体的事,我含含糊糊地回答了几句。他坐我一旁给我夹菜给我挑鱼刺,我爸妈说让她自己来,又不是没长手。他笑道,没什么的,我早就习惯了,她很懒,没有挑刺的鱼肉她是不肯去吃的。我爸妈都摇了摇头。饭吃到一半,我爸说,XX,你们明天去把结婚证领了吧。我淡淡地说,不了,不想领了。我能感受到坐我身旁的某人的脸色已经很不好了,而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妈说,她病了,这两天风都能挡她的事,晚上你们两个出去好好聊聊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