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我坐到姐姐身边，一双爪子很不厚道滴摸上了姐姐平坦的小腹，我说姐，再等段时间应该就显肚子了吧。L的姐姐笑道是吧，那样的话就不好看了呢。我说才不是，怀孕的女人最漂亮了，又温柔又慈和。L看我一眼，说，看来女人都很喜欢这么自我催眠。我白他一眼，╭(╯^╰)╮不怜惜女人怀孕之苦的男人不是好男人，鉴定完毕。

果然L君看在我眼睛肿了的份上，默默地收拾了碗筷去厨房开始洗洗刷刷。

我跟姐姐坐在客厅里聊天。我问姐姐，阿姨知道你怀孕了消息了吗。她说我爸妈都知道了，其实这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吧。我囧，为什么。姐姐说至少我现在还不是很想要小孩，好像还没有完全适应婚姻生活，估计还要一些时间去习惯吧。我无语。

她说XX，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吧。我擦汗说还好，觉得小孩子很可爱，很有趣，让人看到就想要好好去疼着宠着。她说，让我想到L了，他小时候算是被我一手带大的吧，我妈都没我了解他，他爱吃什么什么菜式喜欢什么爱好喜欢什么颜色我都一清二楚，不过就是脾气不好，带着很吃力。

我更囧。

姐姐说，XX你喜欢L哪一点。

我囧道，说不上来。

姐姐笑，如果是说不上来的话，那就是喜欢他身上的全部东西了，不论好坏了？

我囧，很尴尬的话题啊。

L出来了。

L的姐姐问，下午你们有没有要去的地方？

我擅自做主道去外面转转呗，随便去哪里都可以。L看着我，我就说，别抗拒我的要求，我有事情告诉你。L的姐姐问，是秘密吗？我嘿嘿笑着说不算是吧。她说算了，反正以后我也会知道的，你们出去聊吧。

L说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我说好。

很喜欢跟L童鞋散步的感觉。

我一边走一边说，我呀，很喜欢白球鞋一如既往的洁净，但是偶尔也想要看看它沾上一些泥土的样子，好像来到城市后这种事就变成了一种奢望吧，你不知道其实白球鞋要是变得有点脏兮兮的也会很有爱。L筒子说那你可以把鞋面在这马路上擦一擦，很快就可以实现你所谓的奢望了。我说才不要是刻意的那种呢。L说你还真是高要求。我黑线道，再说了黑灰跟黄泥巴到底还是有区别的，是吧？L哦了一声。过红绿灯的时候，我说你最好牵着我的手，我怕我一不注意就没了。L没说话，但还是很听话地牵住了我的手。我说，我真是没出息的人，在城市上生活了N年，却还是没有习惯红绿灯的存在，讨厌过往的车辆带给自己的不安全感。

L问我想去哪里转转。我说就在对面的那家西餐厅吧，我想跟你谈些事，很郑重地一件事。L反问我，很郑重的事情是什么？我说进去再说吧。L笑话我说，怎么，蓄谋已久呢？要提出我们不适合交往的观点了？我没有对他的话作出回应。

不知道这个家伙是脑子哪根筋搭错了，怎么会想到分手这种事情上面来？不论是交往还是分手都是在有前兆的前提下吧，好端端地谁会想起这种事？我很不高兴听到他这样的猜测。他放开了我的手，径自走在前面，我跟在他后面。

两份牛排，红酒，面包，玉米浓汤，都是按照我所习惯的老样子来的。只是这次不同地是我自己为自己切的牛排，我看不到我的表情，但我知道我在不说话不微笑的情况下是一个不好接近的人，太过冷淡。这或许也是L鲜少见到我的一面吧，或许也是从未发掘出来的一面，他难免为这样的我感到不适应。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然后我想总是要鼓起勇气开口的吧。我拿起红酒凑到他面前说，先喝一点吧。L说，你有什么不妨直说吧，如果是觉得我们不适合的话。我怒了，拍桌子道，到底是你想甩我还是你觉得我是那种三心二意的女人啊？L眯起眼打量着我，问，不是提分手？我努力镇定下自己的火气说，你能不说那两个煞风景的字眼吗？L问我，那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想算了，好好的气氛已经被这个人给破坏地一干二净了，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我索性竹筒倒豆子地一股脑儿地抛出来了。

“你有仔细地想过什么时候跟我订婚吗？”我问他。

“……为什么忽然这样问？”他好像有些吃惊。

“难道我不应该这样问吗？”我咬了一口牛排。

“本来是想打算在过年的时候商议这件事情的……”L筒子顿了顿，“现在我家里是什么状况我想你也看到了，这件事情我看还是往后拖一拖吧。”

“为什么？”

“订婚是为了结婚，不论是这两件决定的其中的哪一件，都需要充分的金钱支配，老实说，XX，我现在没什么信心。”

“只是这样吗？”

“不然你以为还会有什么？”他看着我，眼神有些黯淡，“很多事情其实没有太多复杂的理由，它们的本身都很简单。”

“那么，你觉得什么时候订婚才算是合适呢？”我想，这个问题对我来说很重要。

“没有谁能确定明天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那样的话就能预备好该预备好的东西。”L说，“没有人会寒酸地去订婚，在明知没有履行约定的前提下如果还做了那样的决定，我认为这很不合适。”

“……我想，我不后悔。”这句话我说得很没有底气，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在亮出了心意的时候会被讥讽嘲笑。

“……或许我会后悔。”他说得很诚恳，“不，不存在是后悔，是我一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这样的决定。”

“你，是真的想要跟我凑合一生吗？”我想起了他的那位漂亮有才的前女友，“即使是现在，也还是保持着最初的那种想法吗？”

“……吃完就回家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L说完就沉默了。

我闷闷地吃着面前的东西，味同嚼蜡。

我不再看他一眼，我觉得我的面子已经丢尽了，可即使是这样的丢掉了面子，我还是没有说出我的真正心意。我了解他的想法，他或许是觉得在没有经济条件的情况下，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枉然，是没有一点意义的，他所说的不想寒酸的订婚我也能理解。凡事都有两面性，假如他所说的这些都不是真正的理由呢？那么，我该何去何从？他若不是真心想跟我凑合完一生，那么，我眼下的所作所为所说所想好像都成了一种最可恶的逼迫吧？被逼迫的人该是何等的可怜啊，呵。

因为餐厅离得不是很远，所以结束掉这场尴尬的用餐后就匆匆地回了L的姐姐家。

姐夫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回到家里了，小夫妻两个人正在有说有笑。我打了个招呼就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发呆。我想起了从前的很多事，想起了最要好的朋友们那些温暖的笑脸。我想，为什么当一个男人跟一个女人走得比较近的时候，反而会在时间的往前推移中有了被伤害的感觉呢？说到底，男人跟女人还真是互相折磨的好对象。

傍晚五点多钟左右，姐夫跟姐姐出了门，问我们要不要一起去吃饭。L说不去了，我也说不去了。

他们两个人走后，我们两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各自沉默。想不到用何种方式才能打消这种尴尬的气氛，所以也就慢慢地坦然面对了。L在看东西，我抱着枕头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以后，他问我晚上想要吃点什么，我说不饿，没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你解决你自己的胃就好了，不用管我的事情。

L接了一个电话，大意是说过几天把钱给他们寄过去。我想，大概又是催债的吧。L回房间去倒腾电脑了，我坐在沙发上开始极度烦躁不安，水杯里的水都喝空了，一杯接一杯，厕所也是跑了个没完。L在房间问我，是不是天要下雨了，你怎么跑个没完没了。我没回答。

八点多钟左右，我的胃有一点点疼痛。

L也从房间回到了客厅，他说，你现在的脸色真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