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谈了些什么呢?
Stanley先让孟龟美说一说放羊的情况,孟龟美还是有些紧张,结结巴巴的说,说错了好几个词,Stanley微微一笑,说:“take it easy!”孟龟美缓了一下,心中宁定下来,实际上,最近他是有准备的,有想过要是James来找他应该说一些什么合适,这个时候就把头脑想的差不多的东西说给了Stanley。他先就把这一个多月来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表示自己本来就有信心,现在看到羊群吃草的效果,预料和打算得到了证实,在操作上已经没有任何的问题。Stanley认真听他说,接着问他,那你现在有什么要求。孟龟美想了想,说:“是这样的,James少校对养羊的事情很支持,他曾热心地帮助过我,养羊的事情已经得到了你们的允许,现在我希望能和你们把这件事情以正式的形式确定下来。”Stanley看上去不苟言笑,但这时又微笑了一下了,说:“我来这儿,你这句话也是我想听到的之一!”又说:“James有将你的报告给我,我认真看过,很详细,虽然格式散漫,也有语法错误,但我可以予以认同,尤其是你的履历,你有这方面的经验,更重要的是,我和James少校多次看过你的工作成效,我们还进行了航拍,我们不愿意隐瞒你,对你的工作我们是满意的。”孟龟美听到航拍,十分的惊奇,他也不知道Stanley和James什么时候有检查过他的羊群作业过的草场,但知道他们暗中一定多次曾认真检查过。Stanley转头看了看James,James耸了耸肩,对孟龟美说:“David,我们是认真的,在这件事情上,我们也看到了你认真的态度,而且,已经出了效果,我感到很高兴。这样子,我们才有坐在这边一起谈,你只是个自然人,但我们仍会和你签订正式的合同。”他眨着蓝眼睛,又说了一句:“Stanley中校的意思是让你把整个草场都承包下来,我们不打算继续在人工割草上花费经费,适当的时候我们会解散割草队的。我们希望能从你这儿得到对这个主意的支持。”孟龟美一听,心中十分高兴,但想到解散割草队,他心中有些担心,感觉是自己抢了人家的饭碗。
但是他碰到了一个问题,就是自己工作签证即将到期的事情,他直接来找James,说明了情况,James点点头,说:“这个不是问题,你自己自费办理手续,我们可以出面让你和大使馆联络,延长的工作签证时间,只要不违反法律,我们会尽力帮助你达成要求。”孟龟美心头的一块石头落地。想到要和美国军方签合同,他又紧张又兴奋,想来想去,觉得自己对美国的合同法律文书并不了解,虽相信对方不会怎样,但毕竟要认真起见,他就去找Kathy,请她一块和自己去签合同,Kathy答应了,至少能为他认真阅读合同条款。过了两天,James带着孟龟美和Kathy,来到Stanley办公室,里头另外坐了两个人,介绍过孟龟美知道是军火库基地委托的后勤承包管理公司的工作人员,他们拿出了拟好的合同,让孟龟美观看,孟龟美特意带了本字典来,Kathy帮着一起看合同。合同里头说了什么呢?
合同说明的有:双方约定的标的承包金额,就是美国军方付给孟龟美的劳务经费总额,总计是132万6千美元,按一个工作年度及税前计算,孟龟美完全不知道自己能从军火库基地拿到多少钱,看到这个价钱,好几个零,天文数字啊,他头脑是一整的眩晕,连Kathy也不敢相信。虽然紧张,但孟龟美心中飞快盘算,他知道的是,美国军方绝对不是傻瓜,也不是慈善家,也不会看自己和中意送钱给自己,按照Kathy的说法,他们不但不是慷慨而且是抠门的,那么这132万美元是一定有道理的。想到这儿,他使劲地提示自己沉住气、沉住气。James提示二人,你们要认真往下看条件。二人再看,看得很慢,对方四人很有耐心,总算都看完了。Stanley问他:“你有什么要求,有什么疑虑吗,你可以直接说出来!”
合同的内容包括了通用信息、合作条约、经济往来、环境管理、成效标准及违约赔偿,其中违约赔偿占了三分之二的篇幅,规定的十分详细,认定方式体现,赔偿责任不无苛刻。孟龟美一咋舌,心想:“自己一签下要是做不好,非得赔个底朝天连丨内丨裤也不保。”Stanley说:“因为和David先生合作的是全新的内容,所以这份合同并不是我们经常使用的,而是参考规定拟定的,我们不排除你会提出异议,但我希望你们不要用过于苛刻的眼光去对待,你知道,我们期待更好更久的合作,而不是一时的计较。”孟龟美心想:“你说的是!”Stanley这时候却显示得很大方,说:“允许你们将这份合同拷贝回去慢慢查看,但请尽快答复。”孟龟美知道自己不是很有经济头脑,不是那种能掐会算的那种人,但他做这件事情,事无巨细,尤其是上次买羊不合群不吃草的事情出现后,他更是战战兢兢,思虑的很周密,他把自己确切知道的和合同上体现的条款互为印证,合同中规定军火库基地方圆2000英亩的草场,除了冬季三个月及前后各一个月,既总共是五个月时间不用控制草身高度外,其他七个月必须有规定频度的羊群经过吃草,草量控制在多少,羊粪便密度量等,其实很多内容已经是在孟龟美呈交给James报告中提过的。孟龟美直接拿笔算一下,每英亩年度维护金额在660美元左右,比起近两年的人工作业费用,略有持平,既美国军方并没有多花钱,从这一点来看,他们确是抠门小气的;让自己承包草场,是个不错的创新尝试,但如果自己做的不好,他们完全能和自己解除合约,恢复老路来个保险,也不误事,从这点看,他们一点都不缺心眼。孟龟美算了一下自己要在已有的基础上多投入多少只羊,他的结果是三百到五百只羊就能起到军方规定的作业效果,这一方面的成本可以接受;另一方面就是五个月断草期中羊的饲养问题,必须使用饲料来支撑,但羊毕竟可以卖钱,羊也能生崽繁殖,这个就是后续饲养的问题了。算来算去,孟龟美已经知道这是一桩赚钱的生意,而且有着不错的利润。他也知道,美国军方所以能付款,要的并不知自己一个人的劳动,而是羊群现草场这个Idea和其给他们带来人工在劳动效果、更重要和更核心的是带给他们的军事作用:既安全和自然的隐蔽。他想了一会儿,就像是一个做完了一份熟悉试题的考生交卷前再检验了一遍自己的答案,对Stanley说:“不用带回去,就这么决定了,我们签下!”
那么,孟龟美的决定,是对的还是错的呢?他的决定由他自己决定了是对。他拿起水笔,在中校和少校的目光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合同就这么签了下来,孟龟美对自己说:“开始干活喽!”他先是花了几天的时间,请了James和Kathy帮忙,自己去办了工作签证延期的事情,能办的先都顺利办了下来。到了这个时候,他放羊的事情算是有个让他自己觉得能放开了手脚的条件了。
接下来,孟龟美是怎么做的呢?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情呢?
一是他把合同原件妥善保管,影印件常是带在身上,有空就拿来认真看,他知道,就算是中文写的,里面的一些内容仍需要自己认真去研究和注意,尤其是在军方规定的效果和评估方式上,必须要了解地十分清楚和准确,他感觉Stanley中校和James少校在工作上绝对是认真和苛刻的,不会是和自己“打哈哈”和“下不为例的”;而从自己的责任上来讲,拿了人家那么多钱,确也必须做好做实。他把合同看久认久了,几乎就是会背诵,也知道条款哪窝哪坑要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