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间,往后接着就是天天来割草。还做了这么几件事情:一个是他跑去自己买了把两把合适的镰刀,还买到了箩筐,本来还想买把耙子,但找不到这样的商品,他只好自己动手,买了些铁丝做了一个,三样工具用起来称手。二个他把箩筐背在身上,割的草往箩筐里头放,而不是象其他人做的扔在一旁,他割过的草地,都没有草碎,更显得整齐。三个是这是他的方式,别人没有学,就是把割过的草随意堆放在身后,有时也没人清理,孟龟美看了看,他会在离开前帮助将草堆、草碎扒拢整到靠路边的一点地点,将草地收拾干净,每天都是最后一个走。Friona对他说:“你这样做很好,但没什么用,他们要的就是草不能长高就行!”半个月后,割草队伍中有几个人退了出去,连原来的头都不干了,人手更少,孟龟美是唯一的一个年轻人,他干得更多了。之后,他认识了几名美军基地的工作人员,其中一人是军官,是负责后勤的James少校,James少校为人认真,不苟言笑。一次遇到了孟龟美,见到他自己的工具,立即问说:“这是你的?谁允许你使用这些东西的?”眼睛直瞪着孟龟美,口气很凶,还俯下身来把他的镰刀、箩筐拿起来认真看了看,看完了扔在地上,总算没禁止孟龟美使用。Friona提醒孟龟美说:“少校是这儿的权威,都是有他说没别人说,真是自大的家伙!”James到割草队中来看了几次,不禁摇了摇头,意思是都是些老弱妇孺之辈,不过也没办法,这样的工作,谁愿意干得长久呢!他看到孟龟美的工作,就主动找孟龟美聊了聊,好像忘记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指定他当了割草队伍的头儿。说是头,工资没有增加,更谈不上没什么权力,就是要带头割,割得多一些。不过,孟龟美还是十分的高兴。
这样再割了一段时间,又有人离开,而草势更盛,割草队人手不够,一时招募不到加入者,大家有抱怨的言语,孟龟美干得也有些累,Friona找他说:“活又重,工资不高,我们年纪大啦,怕是不能再干下去,再这样下去,这儿要没人了!”孟龟美着力挽留她,心起担忧,想着怎么样才好,他有去草场前头费罗地镇的农机具店去看,去了解除草剂、割草机的情况,但又想:“割草队已经在这儿干了许多的时间,如果能使用这些工具,应该早就使用了,效果一定还很好,估计轮不到我来操心这样的问题。那该怎么办呢!”走出了农机店,抬头看了看天空,阳关明媚,万里晴空飘着几朵肥胖安逸的云,天气令人懒洋洋的,孟龟美突然灵机一动,心中有了主意。这个主意在心中驻了一天,想了想,觉得可行,第二天下午才去找James少校,说:“少校,我得说现在草场的工作量有增加,但我的人数量在减少,我们恐怕没办法完成你们的要求。”James问他:你准备如何处理,你也要退出吗?孟龟美摇头,说:“我不会退出,我有一个办法!能够保证草场的草得到快速有效地清理,不过,想请求你的允许!”James把笔一放,反问说:“我听说你去镇上的农机店了,是吗?”孟龟美点点头。少校哈哈大笑,突然笑声又是戛然而止,冷冷地对他说:“快速有效?你是要我允许你们使用机械设备吗,割草机吗?真是可笑的想法!”孟龟美有些愕然,想分辨但他有些慌张,结结巴巴才开口:“那不是我要说的全部,我是说我们可以使用……”还没说完话头,James少校瞪大眼睛,狠狠地扫了他一眼,抢话头说:“除了使用人力,你不用考虑其他任何的方法,否则你可以不干。此事不用再说了,David先生,请你立即出去!”
孟龟美有点脸红耳燥的,只好出去,他觉得自己不会说话,没说好,心想:“James少校现在不高兴,我再去说,只会惹他生气!”但他是割草队的头,割草的事情不顺利,他心里觉得事情没做好,是自己的不对。他就找Friona请教对策,Friona对他说:“你可能也有听过,在这儿是绝对不是使用割草机的。”孟龟美在刚进入割草队的时候,确有听别人聊起过禁止使用割草机的事,但听得不详细,这是点点头,心想:“美国很多家庭都用割草机修整草坪,可这里虽是军事重地,却连割草机都没有,就是因为安全的原因吗?”Friona说:“是这样的,十几年前,这里曾发生过一起因为使用割草机产生火星而引起的爆炸,炸死二十多人,造成几亿美元的损失,国会特意过问此事,国防部十分难堪,直到现在悲剧还令人记忆犹新。所以,从那以后这儿只允许用人工割,不但这个基地,后来连其他的州的军事基地附近的环境作业,也不允许擅自使用电气设备,能用人工的,他们都用人工。”
孟龟美听到这儿,就知道James一定是以为自己提议用割草机割草提高效率才生气的。但孟龟美听到这样的情况,则是越发来了兴趣,说:“不能用机械设备,那不是要多耗费多少的人工!”Friona说:“可不是吗,但也没别的方法,他们规定得很严,谁也不敢违反。不过,你知道,劳动量有时很大,报酬也不高,只有我们这些老人来打这样的零工,对军方来说,既要时时隐蔽伪装好,又要提高效率不出问题,那也是很头疼的事情。”孟龟美点点头,心中思考着,说:“他们就没考虑过其他的方法吗?”Friona说:“哪有什么办法,实际上,美国陆军在这个方面也有动脑筋,确实是没什么办法。他们是很有钱,我知道的,这个基地每年都有一千多万美元的经费来专门提供给基地的伪装和环境保障,他们对割草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感兴趣,但一时也找不到其他的方法来对付!他们虽很抠门,但也不是不肯花钱,或者说他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好的花钱的方法。”
那么孟龟美想到的是什么方法呢,原来,他看到了这么广阔的草地,就想起了自己以往在闽侯老家每年都放羊的事情来,他赶了一大群羊出来,过往之处,来回几下,草无不是被吃的干净,羊稍微多一点往往就是草长得不够快。他现在担心的是,这儿的草看着象老家的草但是羊会不会吃呢,在美国自己人生地不熟的,哪里去弄羊呢,另外,美国的羊和中国的羊一样吗,是否也是放出来就吃草呢?还有一个大问题是里士满的气候和家乡不大象,冬天有没有草呢,福建老家冬天也是绿色的,虽有霜降,但仍是遍地的青草,要是这儿一下雪,没草了养了羊那不是要死翘翘了。这些问题综合了起来,他不是太确定,又想起James少校的那个凶样子,不由得有些不敢说出来,但这些天来反复想了想,觉得应该问题不大,总是有办法解决,关键是和军火库基地达成什么样的结果。不过,孟龟美并没有只想不干,他先是在每天割草的地方走了更远的路,查看草的情况,还多次拔起几株,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草,但样子在他的印象中很熟悉,军火库基地方圆几十里内几乎都是这种草,他心里安定了些。接着,他就去了解羊的情况,他先是去镇上的农机店,就问说,美国通常有些什么品种的羊呢,在那儿可以买到。说到羊,孟龟美是很熟悉的,他在福大虽然才读了两年的书,但因为兴趣和专业的原因,曾多次认真查询、了解羊的品种、性格、生理等属性,连英文学名和术语都知道的不少,对自己以往放的羊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农机店的年轻人倒是不知道羊,但给孟龟美提供了一个信息:要买羊得到农场去,有些农场有,有些没有,一般畜牧农场会有的,不过你的打电话一个个问过去。孟龟美很高兴,但是他没有弗吉尼亚州农场的资料,也不知道到哪儿去查,想了想,只好拜托Kathy来帮助他。Kathy觉得很奇怪,但还是为孟龟美查到了几个弗州的农场的电话和联系方式,后来还提供给了孟龟美内布拉斯加、田纳西、亚利桑那等农业大州,找到了几个羊场的电话,联系到了可以买羊。孟龟美十分的高兴,自己打电话去了解价格、运输、税目等细节内容,心中渐渐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