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嫣然一件件的收拾自己和彤彤的衣服,她的动作不快,也不慢,看得出来,是想在“离家出走”的最后一刻,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可我又该解释什么呢?
终于,于嫣然收拾好了,拉着彤彤准备离开。
“天黑了,我送送你吧。”
于嫣然没有接受,也没有拒绝。这种情况,我当然可以理解为默认。
我跟着他们“娘儿俩”来到街上,叫了辆车,司机问去哪儿,我下意识的看了看坐在后排的于嫣然。
于嫣然轻声说:“假日酒店。”
我这才了解到,于嫣然并不想把矛盾升级,如果她在这个时候回家,那么一切就都无法挽回了。不管她是出于什么考虑,总归是在他在父亲那里,给我们的关系留下最后一丝升级。
“还是我住酒店吧!”我说,“就算你不想见我,也不要难为自己。”
于嫣然低声说:“处理好你的事情吧。”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什么。”
“她也这么觉得吗?”
“你相信我吗?”
于嫣然不说话。
“我会尽快给你一个交代。”
“彤彤,我们下车了。”
彤彤很不情愿的说:“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出来住。”
于嫣然看着彤彤委屈的样子,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跟于嫣然说,你先去订房间吧,彤彤交给我了。
等于嫣然走后,我抱起彤彤说:“爸爸做错事了,妈妈暂时不能原谅爸爸,但彤彤放心,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和好的。”
“多快?”
“很快。”我把银行卡放在彤彤的手心说,“等爸爸走后,我这个卡片交给妈妈,记住了吗?”
那天晚上我在街上闲逛了很久,一个人,去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ktv。
在认识于嫣然之前,我不相信什么叫一见钟情,现在想来,那恐怕就叫一见钟情吧。
后来的每一次相处,她都能给我带来不一样的感动,这感动倒不是琼瑶式的缠绵与死去活来,只是举手投足间的亲切,细微的让人感动。
在我们曾经走过的街道,我哭了。
后到家中,我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通过qq这种方式讲给她听,我知道这个时候她不会上网。文字太多太杂,她也不大可能去看,但我觉得,说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吧。尽管如此我还是开着电脑,把音量调到最大,以至于能清楚的听到qq提示音。
没想到,半夜两点,我的电脑却响了。果然是于嫣然的头像在闪动,激动之余,我下意识的晃下脑袋,以证明自己不是在做梦。经过我十几秒钟的考证,终于得出结论,我是清醒的。
“你是怎么失去工作的?”
“是不是跟我父亲有关。”
“你为什么什么事都不告诉我。”
“我怕你担心。”
“你还没睡。”
“睡不着。”我说,“彤彤还习惯吗?”
“她很懂事,什么也不问。”
“嫣然,不管怎么样,你要相信,你是我最爱的人。”
“可我,始终不能接受这个现实。”
“我会给你一个重新接受我的理由。”
不可否认qq是个好东西,我们可以通过qq轻而易举的表现自己最真实的情感,所以,我们在qq上的朋友要比现实中的朋友要可爱得多。当然不排除,长相不太乐观的女生,收入不太乐观的男生,借助qq冒充美女或者富二代欺骗感情,但如果,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只是和“美女”,“富二代”聊天,也不失为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
扯远了,说道现实,就算是生活中的朋友,哪怕是恋人,有些话,如果隔着空气说,很有可能造成矛盾的升级,但如果隔着网线说,往往能回归事件的本身,心平气和的解决问题。虽然我和于嫣然在“第三者”的问题上达成了初步共识,但如何解决,却是个难题。
日子一天天的过,我离开了必胜客,生活来源从接近零直接变成了零。
我和于嫣然的关系回归成了朋友,不知道以什么由头打电话、发短信,只能在她的qq上找寻关于爱我的蛛丝马迹。
不知道她对这段感情已经释然,还是埋藏在了心底,总之,我看不到任何痕迹。
“需要被证明的感情都是错误。”男女的任何一方,如果问出,“你还爱不爱我”,也许说明,那一方已不再爱你,也许说明,你不懂他或者她的爱。
如果卑微的问出“你有没有爱过我”,或者,他们已经放弃了骄傲,甚至自尊。
我没有不理智到问这些愚蠢的问题,或许,我太理智,理智得无所事事。
幸好,我们之间还有彤彤,那天中午,我去看彤彤,彤彤一看到我就兴奋的扑到我怀里。经过了几个月的磨合,彤彤的这个技术动作练得已然非常纯熟了,每次都能准确无误的扑到我的怀里。
我和彤彤来到麦当劳,点了她最爱吃的食物,等到彤彤吃饱了,我开始旁敲侧击的问道。
“最近妈妈忙吗?”
“我们搬家了,我们住到了一个叔叔的家里。”
啊?!彤彤竟然知道我想要知道的核心内容,看来零零后的iq,eq是无可限量的。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彤彤和嫣然“住到了一个叔叔的家里。”
“爸爸,别担心,叔叔不住在那里。”
我惊魂稍定:“那个叔叔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个叔叔是个坏人。”
“啊?”
“她给妈妈送花。”彤彤信誓旦旦的说,“爸爸,你放心吧,我不会让妈妈嫁给他的。”
不可否认,物质是爱情的基础,虽然,许多时候,在女孩子看来,这是彼此孤立甚至对立的两个选择,但是我始终相信,如果有爱,就没有不可能,包括物质。如果一个男人,只能给女人爱情,而给不了女人物质,那么我只能说,你给她的不是爱。
从总总迹象上看,追求于嫣然的就是“海归”王伟。我在想,自己跟于嫣然是不是合适?我给她的是不是爱?
许多人,特别是穷人都固执的认为自己租可以于心中的女神相配,难道,她们真的只能与穷人在一起,才能凸现她们的纯洁吗?显然,这不符合逻辑。
我突然有种离开上海的想法,倒不是像狗血的言情剧那样,因为自卑,所以给看上去男才女貌的一对儿让路,借此表现自己有多么伟大。
这种剧情,不仅不能证明男主人公的伟大,而且还有装可怜博同情的嫌疑。
说到底,主动退出,只是无可奈何之下,给自己留下最后一丝颜面罢了。
在决定离开的那几天里,我喝了很多酒,直至买好了回北京的机票。
也许,只是想道别,也许,只是想给自己最后一个留下来的借口。
电话响了一声,就挂断了。
不到一分钟,于嫣然打了回来。
彼此无言,终于我忍不住,说了句:“最近还好吗?”
“我挺好的,你呢?”
“我还好。”
“我还有事,先撂吧,晚上再说。”
就这样,于嫣然挂断了电话,也许人在特殊的时期听到特殊的字眼,譬如“你先忙吧”、“我还有事”、“先说到这里吧”、“我睡了”都会格外敏感。
很多都会理解为对方不愿意和自己进一步对话。
和嫣然通完电话,我离开了上海,在离开登上飞机的那一刻,我还期望着,嫣然能够突然出现,可惜,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童话故事不会在此重演。
“嫣然,祝你幸福。”这是我在登上飞机的那一刻,对这个城市留下的最后一句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