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也尝过腿抽筋时那种疼痛欲死的感觉,也曾经因为缺钙半夜抽筋被惊醒,嘴里咬着被角强忍住疼痛,但是我此刻却希望时间能够过得慢一些。焥姐忍着疼痛猛地弯下身子去捏脚腕上的穴位,我还沉浸在幻想中,被她突然的动作拱得我身子都向后仰去,我咬着牙做好跌坐在床边的冲击,双手扶住跟着我也一起倒下来的焥姐。
很庆幸,我们倒下的时候离床够近,我抱着她一起摔倒在床上,倒下的时候并未和想象中的那样发出巨响,只是床板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咯吱声,更加庆幸的一点是,可铃没有被我们压在身下,她应该卷曲着腿,睡在另外一侧。“焥姐,你没事吧”,我小声地问道,她背对着我躺在我身上,床的边缘搁得我的大腿很疼。
“好像没事了”,焥姐小声说道,两个人的说话就像在耳语,可铃在床上嘟囔了几句,很快又没有出声。“没压疼你吧”,焥姐转过头来问道,她的头靠在我胸前,我稍稍从床上抬起头就能看到她脸部的轮廓。在黑暗中各种感觉仿佛都敏感了起来,我甚至能感觉到焥姐转过头来说话时呼出的热气,也能感觉到她嘴唇的位置。
“谢谢你扶住我”,焥姐挣扎着爬起来轻声地说道,“坐太久了血液不流通,我这可不是缺铁”。“知道啦”,我也低声笑着说道,心里想着焥姐要是能多在我身上躺一会该多好,或者她倒下来的位置再靠上来一点,转过来说话的时候我会不会在她脸上偷偷地亲一下,或者突然鬼迷心窍,吻上她的嘴唇。
黑暗中焥姐摸索上了床,耳边响起她将披在肩上的外套脱下来时悉悉索索的轻响,我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心,焥姐的温度和腰间柔软的触感仿佛还停留在上面。焥姐有没有失眠我不知道,虽然她躺在靠近地铺这边,但是我竖起耳朵,也听不到她细微的呼吸声。我躺在地铺上,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看着上面有点遥远的天花板,一点点光从下方照在天花板的外侧,留下了极淡的光斑。
是什么时候开始,焥姐和我之间的关系逐渐趋于正常了,或者太像普通的姐弟了,刚刚见面的时候,我们曾躺在一张床上,我也曾躲在她怀里哭泣。她吻在我唇上的感觉,现在还能清晰地记得,或者说我还有点怀念那种感觉,心中有点期待着再次发生,这种愿望却有点遥不可及,是我的思想太怪异了,还是我们终于变得正常了。
江雨璇没有提起去看迎新晚会的事,当时她的话可能只是随口说说,生活平淡地,模式化地一天天度过。从早上起床买早餐,到上午的课程结束吃中餐,午睡之后有点昏昏欲睡的下午课,傍晚回家做好饭菜吃完继续上晚自习,回到家中休息一个小时就上床睡觉,仿佛没一点波澜,平静得就像一池秋水,没有找到机会问焥姐,也没有收到“紫风铃”的留言,钟志然的QQ依旧每天晚上亮着,下了课之后江雨璇照例和蒋婷一起回宿舍,可铃开始埋怨菜的口味越来越普通。
我等待着周五晚上的社团委员会的会议,也在等待着周六商学院的迎新晚会,因为我准备好周日告诉焥姐,我想让她带我去买一整套床上的用品。虽然房间里空荡荡的,没有衣柜,也没有书桌,但是我想住过去,天气变凉了,老睡在地上容易受潮,而且感觉我和焥姐之间慢慢地变得生疏起来,那些亲昵的动作少了许多,每天生活在一起话也并不多,大部分时间她做她的事情,我上我的网。
“小袤,最近是不是学习任务太重了”,社团会议还有两天的中午,我和江雨璇、钟志然一起在外面吃过饭回来,焥姐坐在沙发上,手中拿着苹果,看到我无精打采地回来,关心地问道。“没有的事呢,过了一个暑假,又军训了一个月,现在上课起来有点不适应”,我笑着回答道,真正的想法却闷在我的心底,无人可以吐露。
“慢慢地就适应了”,焥姐也笑着回答道,这份笑容是否能够长久地被我拥有,我想道。“可铃呢”?我将书本放到书桌上,家里好像没看到可铃的踪影,难道是我的祈求终于实现了,可铃今天不会过来,上天好让我有机会来询问焥姐国庆期间发生的事情。“她好像有事吧,今天早上去上课的时候说晚上不过来吃晚饭了”,焥姐的话让我有点欣喜,手腕上那串佛珠已经被我摸得光滑。
“有事要说”?焥姐故意问道,看我坐到沙发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啊啊”,我点点头,焥姐应该很清楚我想知道什么,这是她自己国庆之前所承诺的。“那就说吧”,焥姐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想知道你国庆去了哪儿,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以前发生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么晚才回来,而且一个电话也不打”,我一口气将心中的疑问全部说了出来,这些东西压在我的心头,已经超过了半个多月,让给我异常难受。
案揭晓,“故事很长,有些我已经记得不是很清楚,我还是捡重要的告诉你吧”,焥姐理了理头发,用茶几上的发夹夹在脑后,从国庆回来后,她越来越喜欢用发夹,而不是以前将长发披在肩头。
“不,我希望听到所有的,详细的,越详细越好”,我执拗地说道,我很少用这样的语气和焥姐说过话。“当然,如果你想听,我就将一切都告诉你,但是我说话的时候你不能插话”,焥姐惊讶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理解的表情说道。“我下午前两节没课,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听”我坐在焥姐旁边,深呼吸了几下,做好等待冲击的心理准备。
“你还真是有备而来”,焥姐将身子靠在后面的沙发上,我有一种感觉,感觉这样的情景好像什么时候发生过一样,也是我和焥姐在一起,安静地听她讲述着什么。“从哪儿说起呢”,焥姐耳边的刘海一齐夹在发夹中,思考了一下,我耐心地等待着故事的开始,屏住呼吸,就像一部悬疑的大片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心脏在胸腔急速地跳动着,比焥姐和我说可铃的事情时还要紧张。
“我国庆是去见了一个我所喜欢,也非常尊敬的男人”,焥姐用这样一句话做了开场白,“我喜欢他应该有五年时间了,为了他,我一切都愿意奉献出来”,焥姐的话证实了我心中的猜想,原来一切都是真的,五年前的焥姐才多大,仅仅才十五岁,十五岁的我还在读高中,每天往返在教学楼和寝室还有食堂的路上,男女之事毫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