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日上午,小虎与小红欢天喜地的离开了,虽说手上没拿到钱,但还是心情大好。一下少了两个人明显感觉冷清了,大家都有些不习惯,也跟着开始想家。其实想家的感觉也不错,那份强烈的思念,牵扯着自己,挂念与被挂念交织出的幸福感,紧迫又充实。我在二十七日上午返回县城,先到自己家里,发现母亲已经来过,卫生全打扫过了,床单被套布艺沙发的沙发套加上窗帘,全洗了一遍。整洁,整齐,从前的凌乱无影无踪。家中没通暖气,我默默地立在冰冷的屋子里,想象着那个垂老的妇人一点一点做这些事情的情形。爱我,不如恨我,恨我我可以不在意,爱我却无以回报。
回到妈妈家中,收拾了点礼品,开始将县城里的亲戚拜访了一圈,下午,借了辆车,要专程去拜访最后的一位亲人。山风很大,阳光很好,我心中那片坟地正在苏醒。去年此时,前年此时。。。。。。她的影子一点点清晰。盘山小路千回百转,目光尽处,冬天的山野无比空旷,远处的村庄隐隐约约传来零星的鞭炮声。我想起了自己小时候,一群淌着清鼻涕,穿着臃肿的棉袄棉裤的孩子,将一挂鞭拆开了,在大街上一个个地燃放。小巷,草房,野狗,清清的河流,屋后的粪堆,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天地。。。。。那时候的孩子真多呀,简直遍地都是,现在,都不知道哪里去了。村庄不言不语地看我们来来往往,新坟盖住了老坟,生命由无到有,由有到无,不停轮回。
那座属于我的新坟,并不在意即将到来的新年。看到她我并没有生出暖意,头脑在一片短暂的空白后,我在一边的石头上坐了下来。我说:我代表我自己、代表孩子来看你了,你能回来跟孩子见上一面么,哪怕就一面,好么?
她不回答,我又问:孩子想你,你知道么?孩子不习惯没有妈妈的日子,你知道么?
她还是不回答,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灿烂的阳光下,就这么僵持着,风刮得我脸好疼。她天天呆在这里应该习惯了这强劲的北风,不会疼了。
不知道大约几点钟,我起身离开,只是来告诉她:我还会再来看她。
现在的时尚是旅游过春节,度假村的客房已提前全部预定出去。一家人老老少少,集体出走,到温泉来度过一个轻松舒服的春节,确实是件无比美好的事。能混到这个阶层,应该是达到小康水平了。大年三十跟初一,我没有留值班人员,也无人可留。阿朗无处可去,大约也会呆在这个不冷的度假村。所有人员初二中午以前必须全部到位,欧寒,小丁,老毛,阿朗,星星,冬冬,以及不曾见过的一个女孩。就这几个人了,凤儿初七以后才能过来,要陪男朋友回家。小尹明年的安排,自己也未确定,回头再商量了。春节长假,暴风雨就要来临,我们这只小队伍,要做好拼命的准备了。
不必我开车去送她们,二十九那天,县城有发往B市的客车,已托人买好了票。二十八日晚上,所有人所有物品收拾停当,归心似箭,但活儿也忙,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大伙才回宿舍休息,而小尹跟欧寒留在二楼值班。
不必我开车去送她们,二十九那天,县城有发往B市的客车,已托人买好了票。二十八日晚上,所有人所有物品收拾停当,归心似箭,但活儿也忙,一直到午夜十二点,大伙才回宿舍休息,而小尹跟欧寒留在二楼值班。
阿朗冲了个澡,洗了头发,干干净净地上到二楼。小尹正在收拾东西,也不多,一个包一个皮箱。阿朗没话找话:明天就走啦?
小尹笑嘻嘻地说:要见到我儿子罗。
阿朗说:我帮你推推吧,一天没闲着。
小尹说:那有劳你啦,我腿现在有些疼。
阿朗说:这跟你的气质有关,要长时间调。。。。。。
一说到治病,阿朗信心饱满,语言流畅,不再哼哼哈哈了。二人进了值班室,马上开始操练,几乎处于无人之境。确实无人,欧寒去宿舍整理她的东西,还没回来,我在阿朗眼里也算不上个人物,私下里还鼓励过他发展感情。所以进了值班室随手把门也关上了,那意思就是:兄弟呀,你回避吧。
没准今晚上还会有点故事发生,俏娘们活吞老处男,小尹可不是省油的灯,走南闯北,打工开店,男人见得太多了,这个便宜让她拣的,真是合适。
我暗暗笑着,在二楼巡视了一圈。温泉部还没有下班,在突击整理卫生,明天将更加忙碌。
欧寒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我迎上去说:今晚值班先睡到二号房吧。
欧寒不解,问:为什么呀?
我说:阿朗给小尹做推拿呢,在值班室,不知道几点能结束,你困了先到二号房睡,明天还得早起。
欧寒小眼一瞪:叫阿朗也给我按按呀。光为尹姐服务啊。
我摆摆手:睡觉去吧,要学做好人,不能做坏人。
欧寒一脸的媚笑:好好,我睡二号房啊?那我听动静去了,你来不来?
我说:哪有什么动静啊,你快点睡觉吧,睡不好明天要晕车的。
欧寒看着我说:没事,姐有药。
我也找不到平时装模作样的领导感觉了,只是轻轻地笑笑,又沿着二楼转圈了。休息厅,二楼吧台,按摩间外的长走廊,厕所,不觉间晃了三圈。欧寒的二号房已关上了房门,一号值班室里有嘀嘀咕咕的声音,不知在聊专业还是在聊生活。巡夜的保安上来了,我认真地签上自己的名子,还有阿朗小尹欧寒的名子,然后目送着保安离去。终于,一切又复归宁静,夜恢复了夜的本色。
可以睡觉的地方有三号房五号房六号房八号房,我却不忍进入,似乎一关上房门,就与外界隔离了,就象欧寒,关上了房门,外边的一切就不属于她了。待钟房里有些凌乱,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人群,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