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大脚,张老太我都看过,一个是火命缺水,与水相克,一个是木名,本来需要水,却偏偏找了个火命老公,年纪轻轻就守寡啊。”王老婆子叹息说到。
“王奶,那你是什么命啊?”表哥问。
“水命”王老婆子坚决说道。
不要小看王老婆子,概括起来她应该是一个很厉害的,而且有辉煌战绩的人。
著名的思想家,十里八村神学,信学都受她影响。
评论家,几句语言竟然气跑中年壮汉。
营销专家,当年罐头厂滞销,找到她。几天之后社会上就流传一个传说,当年是男人灾年,想要消灾,
姐姐必须给弟弟买罐头。
教育家,我之前提到过的曹刿论战。
。。。
“那我就认您做干妈吧?反正我和老A也无父无母”小金见状说道。
“那怎么行,我一个糟老婆子,哪能给你们添麻烦”王老婆子第一次推辞。
“这怎么说呢,认您做干妈,是我们高攀呢,这么多年啊,没事儿我就和老A商量,
这孝顺父母啥滋味儿啊”小金的汉语真好。
“是啊,王奶,你看金婶多真诚啊”表哥也劝。
“那哪行啊,你看看,你看看,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不是给你们添累赘吗?”王老婆子第二次推辞。
“别这么说啊,王婶,您这是帮我们,我们这是在求你办事啊”小金又说。
“王奶,你就答应吧,帮人帮到底”
“王婶,不,干妈你就答应吧?”
“好吧,如果你们不嫌弃我老婆子,我就答应,我可提前说明不是我赖上你们的啊”王老婆子终于答应了。
王老婆子人不坏,后来A家还全靠了王老婆子。
躲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到时候只要自己一个人在家就可以了。
认干妈,貌似需要花费时间的事情,也就这么轻轻松松搞定了。
就剩下最后一件事情,扎纸马,纸元宝,这也不是一个难事。
但是关键是烧的时间,必须是某月某日的晚上12点左右,必须还要一个人去。
白天不能去,白天鬼不出来,也不接受礼物。
晚上人太多也不行,因为对象是小鬼儿,受不了太多的人气儿。
谁去呢?必须要是本家人。老A无大儿,小A无长兄。
半夜三更,带一堆儿纸元宝,一个纸马,一个妇女去山上,乱葬岗子,山洞地道,小动物乱窜的地方烧纸,
想一想就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小金致意要去,别人也拦不住。
表哥犹豫了半天想要陪同一起去,但最终也没有下定决心。
工作结束了,王老婆子该走了,小金给了成本费。
对了,给钱还有个说法,不能叫给,应该叫孝敬,也不是给王老婆子,
是通过王老婆子给神灵的。
有的时候东北用词儿很奇特,文化习俗自成一色。
出租车在一个行人很少的地方载了一个行人,叫捡。
学车送给教练钱,叫甩或者扔。
老人去世不叫去世,叫老了。
管男人叫死鬼,或者叫挨千刀的,即使是在打情骂俏的时候。
瓜田李下,摘个瓜,吃个李,不算偷,要算也只能算淘气。我当时最热衷的活动是在地瓜将要成熟的时候
去地里扣地瓜吃,但是当地瓜真正成熟以后却不太喜欢吃,看来人都喜欢吃嫩的。
东北农村很多人都有外号,像《刘老根》里面的“大辣椒”,“药匣子”,“满桌子”屡见不鲜。
小金也有外号,得名很早,叫“咸菜西施”。
我和表哥也有外号,得名于王老婆子。
请神王老婆子准不准我是不清楚,但是她算卦确实很准,至少准一半。
小时候我和表哥一起在百家讲坛附近玩,因为年纪相仿,还经常穿一样的衣服,所以经常会被认为是双胞胎。
有好事者就问:王大娘,你看看这两个孩子将来能做什么啊?
因为不是工作时间,平时王老婆子是不算的,但那天心情很好,真的就给我和表哥算了一卦。
“小单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中气十足,办事稳健,以后是要做官的,至少是个县长”王老婆子说表哥。
“小南天资聪明,勤而好学,将来是要上大学的,在中国待不住啊,肯定得去美国”王老婆子说我。
我和表哥由此得了外号,表哥被叫做“县官”。
我因为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当时数学也叫算术学得比较好,被叫做“白衣神童小算魔”,简称“神童”
一个评书爱好者起的。如果不算最后一句,王老婆子算得真准,但那天有点说大了。
很多年后表哥高中毕业,没考上大学,招工进了罐头厂,现在是个小组长,做了官。
又几年以后我大学毕业,来到了日本,作了个程序员,出了国。
所以说在误差允许的范围内,王老婆子算得还是很准的。
过了几天纸元宝扎好了,纸马也扎好了,也到了烧纸的日子。
天有点凉,风有点大,小金,表哥还有几个罐头厂的年轻人一起来到山脚下。
“小单,你们回去吧,婶儿一个人上去”
“不,婶儿,还…还是我…我们陪你上去吧”
“不要,干妈说过只能一个去,你们回去吧,听婶儿的话”。
“那,那我们在这里等你,有事儿你就喊我们”
“行”说完小金背起一袋儿纸元宝,拿起纸马上山,消失在茫茫夜色里面。
表哥几个年轻人就站在山脚下,有抽烟的,唱歌的,
还有大声说笑给自己壮胆儿的。每个人都显得不是很自然,似乎四处笼罩着未知的恐惧。
天上飘着厚厚的云,有风,风吹云动,慢慢的遮住那本来就并不皎洁的月亮。
远处偶尔传来几只野鸟寂寞的嚎叫。
小金上去了半个多小时还不见下来,远远的居然也看不到火光。
大家不觉有些隐隐的担心,山路本来就陡峭,月光也不明亮。
“咱们上去看看吧?”表哥提议道。
“可是金婶儿说了不让的啊。”
“没关系,我们就再向前走一点,不去山洞那里”
“那,那好吧”
几个人前后簇拥着,挤上了陡峭的山路。
“小单,你们快来啊”漆黑寂静的深夜,一个女声划破长空,远远的传了过来。
(18)
表哥他们一听吓坏了,有的人甚至脸都白了。
但这个时候不容的多想,大家三步并作两步开始爬山。
为了防身,还折断了几个树干作为武器。
山风吹过,冷飕飕的,凉气逼人,月亮终于从厚厚的云层后懒懒的露了出来。
朦胧的月光让大家可以稍微清晰地看到山路。
危险,紧急都可以激发一个人的潜能。
表哥们用了平时爬2/3的时间,找到了小金烧纸的山洞附近。
地上烧过的残迹,还散发着余烟,小金却并不在旁边。
偶尔还会蝙蝠飞过,似乎受到惊扰。
“金婶儿,你在哪里?”大家开始喊。
“嗨,我在这里”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表哥们又继续搜寻,终于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山洞找到了小金。
这个山洞很小,也很浅,可以轻松进入。
小金面色凝重,因为冷,脸有些发红,刚烧过纸马,纸元宝,被烟熏,
红中又有些发黑。
“金婶儿,你没事儿吧?”
“金大娘,怎么了?”
“没事儿,纸马,纸元宝烧完了,不过惊动了里面得蝙蝠。都飞出来了,这一飞好象几个山洞的蝙蝠都有感应,都飞出来了”。
“原来是蝙蝠啊,金婶儿,没事儿,蝙蝠没有什么吓人的,俺们这都说蝙蝠是老鼠,老鼠偷吃了盐,就变成蝙蝠了”看小金没事儿,一个人平和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