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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和东升的老大一起上来的有三十几号人，他们乘坐六辆奔驰车，两辆保时捷。千里迢迢过来参加当地一个老大的婚礼。此行众多人物里面有一个著名的大哥级人物，名叫金铁红，大家都叫他红哥。金铁红是江湖上传说中的人物，我们早就久仰他的大名，如雷贯耳。

当天晚上，东升叫我去金阁楼，他的老大在那里订了最大的一间总统包，里面可以坐五十多人。金铁红由金阁楼老板三好亲自作陪。老帮和三好的内弟也在座，他们二人号称三好的左右两大护法。我注意到金阁楼的大股东吴斌也在场，他端着酒杯在向东升的老大敬酒。

该来的都来了。我意外地发现刘胜跟着嘎亮、老头过来了。刘胜坐在我斜对面，转头看见我，朝我笑了笑，挤挤眼睛。我笑着点点头。刘胜撞撞老头的胳膊，示意他朝我这边看。老头愣了一下，然后朝我举起酒杯，我也举起酒杯，我们遥遥碰杯，低头喝一口酒。

“那不是刘胜吗？这个鬼子怎么也来了。”仲英在我旁边说。

“嘎亮最近和三哥关系走得比较近。听说他们合作要做什么生意。”我说。

“我也听说了，好像要再开几家会所。其中有一个最大的，里面有一百多间包房，小姐七八百个。”仲英说。

“三哥现在玩大了。”我说。

这时刘胜走过来，在我和仲英中间挤出一个地方，搂着我的肩膀坐下。我俩寒暄几句过后，我话题一转，问起关于郑立与嘎亮合作开球盘的事情。我想从刘胜嘴里打听到一点黑皮的情况。刘胜摇着头说郑立和嘎亮向来不对付，他们的合作八字没一撇，没有影儿呢。

我不太相信刘胜的话。

人物关系顺着线往下面捋，郑立和鲨鱼是一道的，黑皮作为兄弟跟着郑立。三好和嘎亮的关系近期陡然升温，我和刘胜目前跟着这两个老大。但是最近又有一种新的说法，说是郑立和嘎亮捐弃前嫌，言归于好，打算在一块搞球盘。

“你们和黑皮这回搞起来了？”刘胜说。

“你听谁说的？”我问。

“听一个兄弟讲的，这个兄弟是薛传授的老表，他昨天到薛传授家里，听薛传授讲的。”刘胜说。“你跟我是兄弟，我肯定站在你这边，一有黑皮的消息，我立即通知你。薛传授和你是什么关系？我看见他就在旁边一间包房。他和黑皮两个处得很好。”

“薛传授怎么也在这里？”我惊讶地说。

“我刚到金阁楼，还在旁边房间和他喝一杯酒。”刘胜说。

“以前我和薛传授在一起玩过几天，后来不大走动了。”我说。“对了，我想起来老头欠路路球盘的钱，到底应该怎么讲？是不是要有一个说法。我们对他已经仁至义尽，都欠一百来年了，钱该给了吧。”

“今天不方便。明天你打我电话，我带你找他。不会差你们钱的。”刘胜说。“钱要来你也不用全部都给路路，给他一点意思一下算了。要来以后你自己留着。对路路这种人，犯不上讲义气。他和我们不是一路的。”

“到时候再说吧。先给钱要来再说。”我淡淡地说。

后来我得知薛传授是东升特意叫来的。红中和薛传授还有刚从外地回来的小西瓜，都被东升安排在旁边包房。事前连我和仲英都不知情。东升瞒着我们设了一个局。东升叫我和仲英和他去旁边的包房，进房间我才知道红中他们也在。里面还坐着东升的几个兄弟。

“张焱，你看谁来了？”东升指着小西瓜说。

前段时间，黄毛被小西瓜忽悠去外地发财，黄毛初到一个陌生新环境，不断遭到小西瓜的打压，两个人之间由此产生芥蒂，黄毛忿忿不平，怀揣一把尖刀，潜入小西瓜的卧室，偷袭了小西瓜。几日不见，小西瓜混得今非昔比，不仅在外地站稳脚跟，下面还养一批兄弟。

虽然黄毛和我已经脱离干系，但是不管怎样，我们原来毕竟关系非同寻常，这次他在大美国的场子里挨打，还是由我出面，找小翼帮着要来医药费。对于黄毛和小西瓜的仇隙，我的倾向性十分明显。看到小西瓜，我的脸色立马沉下来。

“焱哥。”小西瓜笑着招呼说。

“西瓜，你回来啦？”我压制着不快，说。

我在小西瓜旁边坐下。薛传授递给我一支香烟，我接过来叼在嘴里，掏出火机点燃。

“我回来不长时间。前天到的。过来坐，焱哥。”小西瓜谄媚说。

“大军呢？”红中问。

“他没过来，和老七在小翼那里。”我说。

“等会他们过来吗？”红中说。

“必须过来。你在这里敢不过来吗？”东升在我身后说。

“呵呵，谁的面子都可以不给，但必须给红中哥的面子。”薛传授戏虐的说。

“给你妈比面子。”红中勃然变色，手里的香烟冒着火星砸飞在台子上，厉声骂道。

“你他妈吃枪药啦？跟我怎么说话呢？”薛传授没料到红中会因为一句玩笑话翻脸，脸色涨得绯红，说。

“吃你妈逼。”红中骂着，一记耳光扇在薛传授的脸上。发出“啪”的清脆响声。

还没等薛传授反应过来，小西瓜忽地站起来，一脚踹在薛传授的脑袋上。等到东升的几个兄弟上前揪住薛传授，连打带踢，一顿乒乓作响，打得薛传授滚到地上，我这才约略猜到这是东升布置的一个局。几个人围着薛传授，狠狠踢了一阵。

“东升。”薛传授倒在地上发出难听的声音。

“行了。”东升对下面兄弟说。

红中和小西瓜立即停止动手。

“打我干什么？东升，我不明白。为什么？”薛传授一手支撑地面，坐起身来，喘着粗气说。

“草泥马，你还不明白呀。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小西瓜一边骂着，一边飞起一脚，正踢在薛传授的下巴上，薛传授哼了一声栽倒在地。

“把他拉起来。”东升说。

东升的两个兄弟上前架起薛传授，搀扶到我们面前。

“我最恨墙头草，随风倒。”东升说，“老薛，你在我和黑皮中间，一直摇摆不定。现在，红中，小西瓜，都已经表明态度，坚决站在我这一边。张焱和仲英，更没话讲，都坚定支持我。就你一个人，我真搞不懂你了。我不喜欢玩虚的，阴奉阳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你要是和我作对，就旗帜鲜明跟我对着干，我照单全收。”

“东升，你知道，我和黑皮多少年的朋友，我肯定是维护他的。”薛传授力求诚恳的说，“而我和你一直也相处得不错。在我心目中绝对有你的位置。我不偏不倚，谈不上向着谁，大家都是哥们，我在你们中间只是说和，尽可能的和平解决问题。”

“废话少讲，打电话给黑皮，把他约出来。不然的话，就别怪我不讲兄弟感情了。”东升阴下脸，森冷的说。“大地。”

东升下面一个叫大地的兄弟听到东升叫他的名字，从怀里抽出一把藏刀。

“今天黑皮不到位，你就把老薛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东升说。“张焱，在你们店里，可以吧?”

“你们弄吧，回头我找人打扫房间。”我说。

嗣后我和仲英离开房间，站在走廊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