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老帮老婆的提示,我迷迷糊糊,依稀才想起来在威威的家乡有这么一个小女孩。名字叫叮当。晚饭时间我和鞠总、东升他们喝不少酒,饭后随他们一道来到金阁楼,在鞠总的房间坐下来,又是洋酒、红酒、啤酒一顿猛灌。
等到公司聚会到三好的房间,我已经都喝蒙逼了。鞠总和东升还在外面吃宵夜,等着我喝下一悠呢。东升这几天约黑皮出来见面,黑皮说在外地办完事回来再说。兵不厌诈。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
“叮当在你家呢?”我说。
“你想见她吗?”老帮的老婆说。
“我见她干什么?”我说。
“你这么绝情啊。她跟我还提到你呢。她小小年纪,一个人从家里出来,举目无亲,多不容易。在这里只有我一个朋友。”老帮的老婆对我有点失望,说。
“今逢四海为家日,故垒萧萧芦荻秋。”带着酒意我嘟囔一句。
“怎么,哥们,想家啦?”仲英在旁边用手指捅我一下,说。
“焱哥想家了。”挨着仲英坐的小东西仰着笑脸,凑趣说。
看见小东西,令我想起那天晚上,老帮安排小东西到老四房间,给他们拉皮条。我推开房门,注意到里面房间躺着一个女孩。在酒精作用下,我非常厌恶小东西。世间最不能容忍的品质莫过于背叛。
“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仲英说。
本来我的思路不在这上面,经过这么一打岔,又有仲英念的诗句仿佛一粒碎石,扔进平静的湖水里,溅起一片涟漪。我的情绪变得低落,连他们也发现了。我不得不承认,自己今晚是喝多了。显得格外脆弱。
小东西递我一支香烟,用打火机帮我点上。我看了她一眼。
“你今晚很漂亮。”我说。
“谢谢。”她愣了一下,有点受宠若惊,说。
“我说真的。”我说。
“我呢?”老帮的老婆问。
我伸手在她的小脑袋瓜请轻拍了拍。她委屈的摇晃着身体躲闪我。
在房间正中央位置,三好站起来,从台子上抓起自己的皮包,彩虹把一副眼镜递给他。三好周围的几个人都跟着纷纷起立,簇拥着三好,朝门口走去。仲英说三哥走了,我去送送,说着连忙起身跟过去。
三好一走,房间里的气氛为之一变。顿时活跃起来。大功率功放机轰隆鸣响,有人放起慢摇嗨曲。一些女孩离开座位,身体随着舞曲晃动。灯光暗了下来。景物朦胧,人影绰绰。老帮的老婆和小东西姐妹俩受到音乐感染,控制不住自己,投身其中。
仲英身体慢慢下滑,双脚踩住台子的边沿。眯着眼睛注视着房间。面对着熟悉的场景,舞曲震荡,群情汹汹,我坐直身体,睁大眼睛。混浆浆的脑子清醒很多。
外面是初夏的夜晚,明月湛湛,群星璀璨。无风,空气有一些干燥。有日子没降雨了。在隔壁一条街道上的粤菜馆里,东升和鞠总还有小秀在吃宵夜。在南郊闷热的赌场里,大军站在台板后面,手里捏着骰子,老七挤在人群中,紧紧盯着大军的一举一动。
我摸出手机,打给甜蜜。
“干什么呢?”我问。
“大哥,你看现在几点了?我睡觉了。”甜蜜好像睡意正浓,被意外电话铃声吵醒,嘟哝着说。
“那你睡吧,不打扰你了。明天找你。”我说。
“你在哪呢?我听电话里你那边很吵。”她说。
“在金阁楼,你来吗?”我说。
“你跟谁在一起?有路路吗?”她说。
“跟几个朋友,你不认识。路路不在。”我说。
“他在我就不去了。”她说。
“他不在。我有一百年没见到他了。”我说。
“我们也有一个世纪没见面了。”她说。
“差不多。我记得时间跨度不短。挺漫长。”我说。
“不要等我。等我考虑一下,去还是不去。你先玩,我要再睡一会。你们到什么时候结束?”甜蜜说。
“说不好,你旁边是不是有男人?”我说。
“哪来的男人,不要诬陷我。我两天没睡了,让我再睡半个小时,困得不行了。醒了以后我去找你。你不要不在,让我白跑哦。”她说。
“快点吧。”我说。
放下手机,我象仲英那样,缩回身子,靠在沙发上,抬起双脚踩在台子上。我的眼神飘忽,游移不定,捕捉着夏天的每一个瞬间。
老帮的老婆梳着朝天小辫子,银色眼影和白色唇膏在阴暗中,闪着点点荧光。她穿着小背心,短裙摆来摆去,透明凉鞋,一个小可爱,蹦蹦跳跳,十分顽皮,简直是迷人的小公主。其实我挺喜欢她。可是她名花有主。
仲英碰了一下我后背,他手里握着一只酒杯,递给我一杯兑着脉动的洋酒,我们撞一下杯子,把杯子里的酒喝掉。
“东升那边不去啦?他打电话催我们过去,他等着呢。”他问。
“不去了。等会有人来。”我说。
“谁呀?”他说。
“来了你就知道了。”我说。
“那我一个人去东升那边了。音乐太吵了,我受不了。”他说。
“走,你往哪走?你不想活啦?你走了把我一个人扔下?”我说。
他一把搂住我,在我胸脯打一拳。“我弄死你。”他湿乎乎的嘴巴蹭着我的脸,,说,“老帮的老婆我看可以,她对你有意。小姨子是姐夫的半拉屁股。我自己都不用,发给你了。你把她拿下。”
“你饶了我吧,我受用不起。”我说。
“你的心理素质太差了,跟她玩玩而已,老帮人很大度,对朋友没说的,即使他知道了也不会挑你理。”他说。
“我知道他不在乎,但是我在乎。我一直当君子,不能晚节不保。”我说。
仲英的手机响了。他接起来。没说几句话,他挂掉电话。“东升来电话,说打你电话不在服务区。他和鞠总不等我们吃完先走了。黑皮刚才给他打电话,定明天晚上碰头。明晚把大军、刘胜都叫上,进行斯大林格勒战役。”他说。
“白天洗一个澡,干干净净,把刀给磨好,枪上膛,晚上准备开战。”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