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总和东升这几天连续到金阁楼，到第三天晚上，鞠总又过来给小秀捧场。鞠总认准小秀，让小秀陪着他，他们一直玩到半夜，然后才回去。小秀跟着他们走了。他们出去到一家粤菜馆吃宵夜，让我稍后打他们的电话，一起吃东西。
我一时走不开。夜总会里还剩最后一间包房。是我们老大三好的房间。安排的都是公司内部人，有当家老生小月，当家花旦彩虹，胡红梅，以及几个漂亮的小妈咪。个别受宠于三好的小妹。还有仲英、小东西、老帮的老婆，三好的司机兼贴保大个，嫡系兄弟阿彪。
前几天，因为争抢客人，彩虹和胡红梅差一点打起来。事情起因是彩虹手里有一个老客户，每星期有三天到金阁楼找彩虹报到，往常他领朋友来，都是事先给彩虹打电话，订好房间。彩虹安排好房间，等客人来，然后让自己的小领班带自己下面一组的女孩进房间。
彩虹通常是派台，指定哪个女孩陪哪个客人。时间久了经常来的老客人已经对原来的女孩腻了，只好换其他组小姐进房间。女孩们都知道进的是是彩虹的房间，知道彩虹的厉害，慑于彩虹的威名，她们对彩虹百般讨好，一个劲亲热地叫着彩虹姐。
专门做俄罗斯女孩生意的鸡头沙沙最近从老家上来，不仅带上来俄罗斯女孩，还带了几个老家的女孩，她们去年职业高中刚毕业，思想单纯，经不住沙沙一顿忽悠，出来到外面闯世界。沙沙和胡红梅平常总在一块打麻将，关系还可以，便把几个女孩交给胡红梅。
胡红梅正好下面没有小姐，她挂靠在小月的大组下面，有客人来她都是发小月下面的女孩进房间。沙沙这次上来，给她一支队伍带，刚好弥补她的不足，壮大她的实力。自己下面有小姐，可以协助帮着订房间，巩固现有的客人，把客人留住，并且能挖掘新的客源。
彩虹的房间里混进去一个胡红梅的小姐。女孩刚走上社会，阅历尚浅，年轻稚嫩，什么都不懂，像一株小草，清纯自然。非常合客人的口味。被彩虹的客人一眼相中。
公司原则上规定女孩不允许出台，但是下班后不在公司管理范围内。干什么与公司无关，属于个人行为，客人对女孩有非分之想，不能指望妈咪为你拉皮条，只能等公司下班后，靠你自己单线联系。
妈咪也不愿意女孩和客人出去开房间，她希望长期吊住客人，让客人经常过来消费，她的利润体现在酒水提成里面，每个女孩每天交公司二十块钱台费，其中一半返还给妈咪。还有妈咪自己进房间混小费。
比如彩虹下面有三十几个小姐，一晚上交给她的台费收入三百，这是她最少的进项。每晚平均她有十几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客人给她的小费按五百块钱计，小费她能赚五千块钱。
一个房间消费按两千块钱计，十个房间消费额度两万，彩虹按公司规定拿提成百分之二十，就是四千。分给下面的小妈咪百分之十，去掉两千，剩下两千属于她自己。一天收入她有六千。经过比较，小姐小费这一块对她无足轻重。保守估计，她每月可以收入十多万。
站在她的角度看问题，她当然不必挣小姐出台费，冒不必要的风险，认为不值得。老板和她的考虑如出一辙。挣钱的地方名目繁多，不缺台费这一块。
彩虹的客人为了追求胡红梅下面的女孩，不惜下功夫，在时间、精力和金钱方面，都有付出。
小女孩年纪小，难得的是重人情，讲义气，懂得这一切是自己的妈咪带来的，对胡红梅抱有感恩之情。客人下次来，她让客人订自己妈咪的房间，也就是胡红梅。客人瞒着彩虹偷偷来过几次。
金阁楼里面的保安和小妹有不少得过彩虹的好处，有时凭彩虹一句话，客人就会多给打小费。他们自然喜出望外。心存感激。包括厕所所长。
不算贵宾房里面自带的卫生间，金阁楼有六间卫生间，被一个瘸腿的年轻人承包下来。他外号金牌叫所长。他从老家把自己的亲戚，同学叫来，一个人负责一个卫生间，赚取客人小费。卫生间的台子上，放着梳子，纸巾，香水，口香糖，香烟，醒酒的力保健，供客人挑选。
客人进去卫生间，所长嘴里念叨着过年话，为你按摩肩部，后背，擦皮鞋，甚至帮你提裤子，系裤腰带，提供优质服务，哄得你开心，任你打赏。金牌所长最开始也是从所长一步步做起，现在他承包三家大型夜总会的卫生间，在另外两家夜总会的卫生间，有他的下面人在做。
金牌所长已经不用亲自动手，具体事宜都交给别人做，每个月他交给夜总会多少钱，他自己呆在卫生间的角落，巡回监视着下面人的工作。
有人把彩虹的客人来找胡红梅的事情告诉了彩虹。彩虹知道以后大发光火，觉得胡红梅是在挖自己的墙脚。
彩虹没有敢动胡红梅下面的那个小女孩，因为她听说，小女孩实际是沙沙带来的人。沙沙有黑道背景。沙沙有几个朋友专吃小姐，他们到夜总会消费，用钱吊住小姐，等小姐下班后，他们跟小姐回家，然后实施抢劫。逼迫小姐说出银行卡密码，白天去银行提钱。
他们搞出了几起命案，弄得小姐人心惶惶。虽然他们最终被警方打掉，但是造成的社会影响很大。沙沙摆弄自己的俄罗斯小姐，没有参与进去，风声紧的时候，警方四处取证调查，一片肃杀，沙沙有些呛不住，暂时躲开避风头回老家。事情过去以后，他才悄悄的返回来。
有一天夜里，胡红梅坐出租车下班回家。她坐的出租车是固定一个司机，长期停在金阁楼楼下，每天交停车费，与金阁楼保持业务往来。很多妈咪和小姐都使用他的车，司机上夜班，夜里随叫随到。
汽车开进小区，在胡红梅家楼下停住。胡红梅下车，发现在一楼大门口，站着两个女孩。出租车离去。深更半夜，如果碰到是两个男人，胡红梅也许会警惕。但是对方是女孩，胡红梅没太在意。
在胡红梅走到门口，手按门上密码准备开门的时候，她突然遭到两个女孩的袭击。一个女孩褥住她的头发，狠狠拉扯，另一个女孩伸出利爪，往她脸上抓挠。幸好她反应奇快，躲过这一招九阴白骨爪。
女人打架确实令人不敢恭维。两个女孩打胡红梅一个人，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好在胡红梅有大家风范，她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大喊大叫。估计她面对的是同性，感到威胁不大。换成是男人，她可能早就拼命的呼喊求救了。
两个女孩见没有占上风，心生怯意，胡乱抓挠几下，然后丢下胡红梅，急急忙忙往小区门口逃窜。胡红梅头发散乱，气喘吁吁。回到楼上家里，她赤裸着身体，躺在浴盆里。越想越是生气。她把彩虹列为最大的怀疑目标。
胡红梅没找我帮忙，她知道彩虹是我通过兰兰一条线找上来的，论关系彩虹排在她前面。真要较起真来，我反过来帮着彩虹都说不定。我持中立态度，女人之间打架，缠夹不清，还是远离为好。
“焱哥，你睡着啦，妹妹敬你一杯酒。”在公司内部聚会的包房里，老帮的老婆说。
我懒洋洋地端起酒杯，跟女孩碰杯。
“还记得小叮当吗？她在我家了。”老帮的老婆说。
我困惑的望着她。我真的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