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到三好打来的电话,他叫我去办公室一趟。我估计还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我们在包房里把人给打了,三好知道后肯定非常不乐意。我坐电梯来到楼上。三好和几个花枝招展的妈咪在办公室,会计在给她们计算月业绩提成。胡红梅和彩虹也在里面。
我进去在门口的沙发坐下来。胡红梅见我进屋,她表情复杂,手里拿着一个小笔记本,是用来计算每天房间数和酒水消费额的,她走过来在我旁边坐下。翘起白色丝绸裤子裹着的修长美腿。
“老大叫你来的?”胡红梅说。
“可能是昨晚在包房里打人的事吧。”我说。
“有我在,没事,有什么事由我来扛。”胡红梅替我打气说。
“那边怎么样啦?龚老板今天和你通话了吗?”我说。
“晚饭时间他给我打电话,他的合伙人老张在我们这里装纯情,回去就变卦了。他把龚老板骂了一顿。我一看他就知道他不是一只好鸟。他在电话里恐吓龚老板,说要给龚老板颜色看,说我们的人把他的人打了,他们不会放过龚老板的。龚老板今天吓得没敢去工厂。”胡红梅说。
“你叫龚老板放心,我答应过他,三天后去工厂。也就是后天,我陪他去工厂。”我克制着忿恨的情绪说。
昨天晚上,我把事情看得太简单化,趋于理想化,以为打一个短平快,力争在短时间内,三下五除二,快刀斩乱麻,顺势就把事情搞定。一蹴而就。如此看来,张老板不是省油的灯,接下来我们还得要跟他交手几个回合。
“张焱,你有没有把握?如果没把握,就不要勉强。不要把事情搞大,我可不希望你出事。”胡红梅说。
“说的什么话,既然你找我出面,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我阴沉着脸,说。
胡红梅伸手按在我的腿上,眼波潋滟,以示安抚。
“帅哥,你来啦。”彩虹带着一缕幽香,在我旁边的沙发扶手上坐下,说。
“大美女,你的身上好香。”我的鼻子在空气中贪婪的嗅着说。
“我晚上上班,从电梯口出来,看到你走在我前面,低着头,好像满腹心事。我在后面喊你名字,你也没理我。”彩虹说。
看见彩虹和我说话,胡红梅面有不悦,收起二郎腿,说一声我先出去了,电话密我。说着她站起来,风摆杨柳,摇晃着胯部和迷人的臀部,走出房间。
“我没听到你叫我。”我说。
“还是你心里没我。”彩虹嗔怪说。
“有。你的名字刻在我心里。”我右手食指、中指屈起,按在左掌心,做一个双膝屈跪的姿势。
“什么意思?”她笑着说。
“你什么意思,我就什么意思。”我说。
“唉,晚上睡不着。一个人在房间里,空空荡荡的。无聊的要死。每晚看八十集韩剧,看个没头,不知道看到什么时候才能看完。看完了以后怎么办?也没人陪我说说话。”彩虹学着怨妇的口吻,凄楚的说,“张焱,这两天看见小雨了吗?”
“没有。她跟一个老板在一起吧。”我说。
“你听谁说的?谣言。没有的事情。小雨的妈妈生病,她在家里陪她妈妈。”彩虹的眼神掠过一丝慌乱,极力否认说。
“她有一件衣服放在我这里。我替他保管着。”我说。
“欧。小雨是一个懂事的好女孩。对她好一点。你不会后悔的。我出去了。晚上下班有时间,我请你吃饭。”彩虹说。
“电话联系。”我说。
彩虹走后,房间里剩下我和三好,还有一个上岁数的女会计。三好招手叫我过去。我在他前面一张黑色皮转椅坐下。我掏出香烟,递给三好一支,为他点上火。
“这几天你忙什么呢?”三好抽着香烟,问。
“不忙。最近我天天上网。在网上看电影。”我说。
“你不赌球吗?”他问。
“不赌。我对赌博没兴趣。”我说。
“也好,能不赌就不赌。我看仲英也不喜欢赌。”三好低头从大班桌下面抽屉里,取出一摞钞票,估量大概是一刀,“这个你拿去花着。”
我拿起钞票,放在随身带的手包里。
“老帮家在闹市区,老房子动迁,拆迁办按照面积,给了他六套房子。不要小看老帮,这下老帮有钱啦。你明天跟老帮去外地,带六个兄弟。找形象好的,个头高,有素质的。跟老帮去收一笔账。你跟老帮好好处关系,老帮为人讲义气,对兄弟很大方,你和他在一起时间长你就会知道。钱要回来,你自己留八万,具体你怎么跟下面兄弟分,你自己决定。你给他们多分一些,无所谓的,他们为你卖力气,帮你赚钱。将心比心,你对别人好,别人对你也肝胆相照。人家出来混是为了什么?不都是为了多搞点钞票,把日子过好吗?大家都不容易。我就跟你说这么多,我相信你的能力,处理事情可能比我预期还要好。”三好说。
“明天去,什么时候回来?”我问。
“看你们事情办得顺利不顺利。快的话当天回来,当然最好不过。慢的话十天八天。谁都说不准。能把钱要回来,就已经很不错了。别人要不来的钱,你们去要,中间肯定有难度。”三好说。
我感到颇有些为难。三好叫我来并不是因为昨晚的事情。我想到的是后天去龚老板的工厂。两相权衡,三好是我的老大,毫无疑问这边的事情必须排在首位。那边退而求其次就只好放一放了。但是,那边同样时间紧迫。充满变数。刻不容缓。在时间上拖延,恐怕夜长梦多。
我要想出一个对策,能够两不耽误,齐头并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