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和歌厅老板聊着他们之间要合作的事情，我不便插言，起身去上卫生间。在卫生间里，小解完毕，我低头无意中看见地面上有一样东西，顿时吸引了我的目光。

我弯腰捡起来，是一叠钞票，有美元，有日币，有港纸，约合人民币两万多块钱。我想应该是在赌场里混的人丢的。赌场里常见外币。在这种服务工薪族水准的小歌厅，消费者上不去层面。兜里不会揣什么外币。有人民的币就已经很像样了。

卫生间别无他人，我没有声张，把钞票揣在兜里。从卫生间出来，迎面撞上来福。他慌慌张张，满头大汗。

“焱哥，”他打招呼。

“怎么了？”我问。

“没事。”他简短的回答我，急冲冲朝前走去。

我回到先前呆的那个房间。老七和黑妹还在PK，啤酒整瓶对嘴吹。我坐下想着兜里的外币。这是我这辈子捡钱最多的一次。小时候在街上有那么几次捡到过钱，最多不过一块钱。都用来高高兴兴的买零食吃了。

我记得在中学上历史课时，从课本上得知中国古代曾经发生过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现象。时代背景在唐朝的贞观之治。

老七问我歌厅老板的欠钱大军出面是怎么解决的？我说大军把欠条烧掉，直接叫四青滚蛋了。老七摇头暧昧的笑了笑。管他干嘛呀？他说。

来福推门进来，鬼鬼祟祟，眼睛在沙发下面瞄来瞄去。我过去搂住他，问他干什么呢？

他迟疑着说丢钱了。

我问多少钱？

他局促不安的说两万来块钱，大军放在他身上的，都是外币。

我说你不用找了，在我身上。我把钱掏出来还给他。他脸上表情一下子松弛下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哎呀我的妈呀。吓死我了。”他说。

来福紧张是有原因的。大军要是发现他把钱搞丢了，弄不好会修理他一顿，再把他赶走。呵呵说不准，看大军的心情了。

老七接了一个电话，撇下黑妹，把我拉出房间。他说刚刚接到老九打来的电话，说四青那边打电话给老九，叫老九帮忙出人到歌厅办事。老九知道我们在歌厅，马上打电话通知老七。四青已经找来了不少人，杀气腾腾，正在来歌厅的路上，准备找我们讨一个说法。老七说我们别玩了赶紧撤。

我和老七过去找大军，大军听说四青带人杀回来，他要过小安子手里的一把砍刀，放在脚下，说我们等在这里，让他放马过来。

“听我的没错，大军你们先走，四青叫来的人有几个我认识。我留下来和他们讲一讲。打起来我们肯定会吃亏的。”老七说。

“还没打，怎么就知道我们会败?”大军不满的说。

“他们人多，这是在他们的地盘。你还不了解他们。大军，你不要小看了他们。”老七说。

“大军，听老七的，四青叫来的是地主他们。”歌厅老板神色慌张，说。

几个打牌的小老板七嘴八舌，也纷纷劝大军，说地主是一个狠角色，亡命之徒，在南郊一踩乱颤。人见人怕。

“大军，老七说得有道理。还是撤吧。”我也说。

“往哪撤？我没有退路。你们谁愿意走谁走，我不能走。今天我走了，就等于说我怕了，那明天我还怎么往下混？”大军说。“小安子跟我在这，你们都走。今天我死也要死在这。我管他是地主不是地主的，他又没长三头六臂。”

“你不走，我们怎么能走？不就是干吗？”我说。

小安子面色凝重，握紧手中的砍刀。“谁怕谁呀。是死是活头朝上。”他说。

老七一脸无奈，拿起一瓶啤酒，仰脖灌下两口啤酒，“我叫老九带人过来。跟他们干了。”他说。

小安子去找小强和来福他们，准备迎敌。几个打牌的小老板见状，忙起身告辞，远离是非之地。歌厅老板跟着他们一起出去。

一会，小强等人手里握着啤酒瓶进来。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默不作声。大军安排小志刚到楼下望风，看到有人来，马上打电话通知我们。

大军给金梅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情况。老七给老九打电话，调兵遣将。

没过多长时间，大军的电话响起来。是小志刚打来的。对方的人到了。

大军站起来，“出去。我第一个冲在前面。”他说。

“打死他们。”小安子高喊一声。

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人欢马叫，紧接着打砸器物的声响。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刺耳。楼梯口响起急切的嗵嗵脚步声。

大军拎刀推门出去。大家一窝蜂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