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小雨的家庭状况很普通，父母都是工薪一族。她没有固定工作。手头紧巴巴的，入不敷出。面对着专卖店里价格昂贵的国际品牌，她有一股购买的欲望，无奈力不从心。

她喜欢在外面玩，在家里呆不住。平常男朋友小官总是带着她出入夜场，别人消费，有人买单，他们跟着后面混。图个乐子。她玩归玩，但从没想过坐台当小姐。

那天晚上，彩虹给小雨安排的是一个有教养的客人，出手大方，给小雨一千块小费。小雨不用喝酒，不用上床，只是陪客人说说话，唱一唱自己喜欢的歌曲，轻轻松松，一千块小费到手。她一下尝到了甜头。

从第二天起，小雨开始到金阁楼上班。到夜场上班，对小雨来说还是第一次。

为了迎接平安夜的到来，金阁楼推出有奖促销活动，组织花样翻新的娱乐节目演出。房间费比平日翻番一倍，房间仍然供不应求。

公主小妹戴上小红帽，一身圣诞打扮，显得活泼俏皮。老板、妈咪和小姐们纷纷使出浑身解数，招徕自己的客户，使得金阁楼平安夜的房间提前三天就预订满档。

由于平安夜这天客人实在太多，房间不够使用，三好又联系购物商城里面的一家量贩式KTV，借了一些房间，把客人分流，安排到那边。

三好在量贩式KTV给我留一间房，到了平安夜这天，我把大军和老七等都叫来玩。小安子还领来三五个女孩。小安子说了一句实话，她们和金阁楼的女孩相差不止一个档次。

本来老七做房地产的老大晚上开了几个房间，安排自己的客户和朋友，老七叫我到南郊。我不想到老七那边，就把他叫过来。老七天生喜爱热闹，他过来转一圈还要回去。我们在外面聚餐，喝到晚上九点多，然后到量贩式KTV三好给我留的房间去唱歌。

玩到下半夜，我坐在沙发上，翻出手机查看，发现自己的手机里有八九个未接电话。当时房间里太吵，我没有听到。

我走出房间，来到过道上。挑几个我认为需要回话的电话打过去。都是呼朋引类，叫出去玩的。手机上面还有两个陌生电话号码。我猜其中一个是刘胜的。我打过去无人接听。我接着打另一个陌生电话。

“谁啊？”电话里传说一个恶狠狠的声音。

“刚才谁打我电话了?”我问。

“你是谁？”对方说。

“你管我是谁，你刚才打我电话啦？我手机上面显示你现在这个号码。”我说。

“打错了。”他说。我刚要挂掉电话，“你在哪潇洒呢？”他来一句。

“你谁啊？”我说。

“你别问了，说了你也不认识。”他显得很不耐烦。“你是不是叫张焱？”他说。

“我是。”我说。

“你欠的钱明天到期，都准备好了吗？”他说。

“哪个钱？”我说。

“跟我装傻是不？你跟路路一起欠的。明天把钱备好，你们说一个地方，我过去拿也行，你们愿意送来也行。”他说。

“我不管你是谁，你跟这件事没关系。最好离远一点。”我没好气的说。

“你给我听着，张焱，郑立是我的老哥，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欠他的钱就等于欠我的钱一样。上次你和路路拿四万过来，还差八万。说好剩下的钱明天一次性到位。我们丑话说在前头，明天我必须看到钱。要是我看不到钱的话，你就得当心了。”他说。

“那我可以保证，你肯定看不到了。”我说。

“那你等着去死吧。”他说。

“明天我说一个地方，我们在那里见面。到时我把你的脑浆子打出来。”我说。

“这话可是你说的。你别酒喝大了脑子一发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最好想清楚再说。等我找到你，你别跪下来哭着求我。那时就晚了。”他说。

“电话里说不明白。今晚我没时间，明天吧，等我们见面的。等见过面，谁跪着，谁站着，就立马清楚了。”我说。

“好了，那你继续玩吧，不打扰你了。明天见。平安夜快乐。”他说。说着挂掉电话。

我憋一肚子火，气的两手发抖。良久，火气才慢慢平息下来。我马上给路路打电话，电话关机。给他的老婆打电话，也是关机。我不由得一阵烦躁。我想起甜蜜，便打通甜蜜的电话。

“师傅，平安夜快乐。”她快活的说。

听到甜蜜友善亲切的声音，我的心里一热，刚才郁积胸中的块垒得到消融，化于无形。

“你在哪玩呢？”我说。

她说她在哪里嗨皮。“师傅，你过来吗？”她说。

“我不过去了。路路两口子的电话怎么打不通？我找他们有事。”我说。

“我不清楚。这几天我没和他们在一起。你在哪呢？要不等一会我去找你玩。”她说。

“你来吧。我把地址发给你。”我说。

“好嘞。”她说。

拉开包房门，喧嚣的音乐热浪扑面而来，差点把我顶一个跟头。舞曲音乐隆隆作响，光线昏暗的包房里，人影幢幢，喊声沸腾。我从后面抱住老七的腰。老七脑袋上戴一顶圣诞老人的红帽子，跳的正欢。只有他最摇摆。他回头翻我一个白眼。

“七爷。”大军在房间里面举着手叫。

“嘿，军爷，叫我干什么？”老七喊。

“没事。”大军笑着喊。

“脑子进屎了。”老七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