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子领一个年轻人过来找我。大军是当地人，小安子是他的表弟，家在北方林区，和我一样是外来的。我在这座沿海城市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我先是认识小安子，再通过小安子认识的大军。小安子是过渡性人物，我认识大军以后，我们就不大往来。

小安子皮肤异常白皙，自然卷发，眼眶深凹，鹰钩鼻，薄嘴唇。像混血儿。他话不多，性格内向。这次我过来，大军特意嘱咐我和小安子见一面。他打算叫小安子到他身边。

大军到老七那里没多久，在老七的场子里混得滚瓜烂熟，他是老社会，阅历丰富，善于察言观色，对症下药。很快场子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知道有大军这么一个人。

大军有意留在南郊发展，他把来福、小志刚安排进一家小场子，以便自己使用方便。南郊地理环境相对偏僻，聚集大量外来人口，势力交错，山头林立，开有很多地下赌场，在里面容易浑水摸鱼。

“张焱，你在这里呆几天？什么时候回去？”小安子说。

“明天下午的飞机。你呢？过去吗？”我说。

“我想去。等几天吧。我和小强，还有两个哥们。我们一道上去。还有几个女的。”小安子说。

跟小安子一道的叫小强。他脸色苍白，萎靡不振，身体嬴弱，有一双敏感、阴郁的眼睛，充满疑虑。一看他就是那种手淫过度的愤青。每天靠拼命打飞机，发泄对现实社会的严重不满。

“你那里可以安排女孩上班吗？”小强说。

“可以。”我说。

不知怎么的，心理在作怪，我不愿和小强打交道。感觉不舒服。就像碰到什么龌龊的东西，生怕沾染上哪怕一丁点。

“肯定没有这里的小姐漂亮。差几个档次。不过都听话。让她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让撅着就得撅着。”小安子说。

“你找大军，他会把一切都安排好。你这边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会帮忙。”我说。

“张焱，我感觉你变了。”小安子说。

“比以前帅了。”我说。

“比以前冷淡了。你是不是觉得，现在我不配做你的朋友？”小安子说。

“你怎么跟我说这种话？不是朋友，我们都没必要坐在一起。”我说。

“别跟我扯了。你当我是朋友，我一进门，你都不站起来。我坐下来，你也不倒杯酒跟我喝。我跟你说帮着安排几个小姐，你跟我说让我找大军。我自己不会找大军，还用你教我？你是不是混大了？”小安子说。

我暗自后悔今晚叫小安子来。“小安子你想多了。误会。来，我们喝酒吧，刚才我可能有不到的地方，失礼了。”我给酒杯倒上酒，也有点生气。“什么我混大了？”我质问。

“牛逼了你。”小安子说着，端起酒杯。

“你把酒放下。我不跟你喝。你们出去吧。”我心里上来一股邪火，说。

坐在我一侧的兰兰一直在和别人玩色子，她似乎注意到我们这边的动静。待到我们这边言语出现不和，她站了起来，走到彩虹那里。彩虹在和陆先生交谈。兰兰和彩虹说着什么，两人望向我们。

小安子把酒杯啪地放到玻璃台子上。玻璃碰击玻璃，声音脆响，房间里的人都朝向我们看。

彩虹站起来，向我们走来。“怎么啦？”她站在我们面前，身姿挺拔，笑靥若花，说。

“臭骚逼。你给我滚一边去。”小强指着彩虹，声嘶力竭，骂道。

彩虹勃然变色。漂亮的脸蛋扭曲。她转过身，摸出手机打电话。

“走吧小安子，我们出去，有什么事情我们到外面解决。”我站起来，说。

“什么意思啊？张焱，想和我打架啊？有大军那层关系在那里，你放心，我不可能和你动手。”小安子笑着说。

“臭骚逼，你找人来啊？”小强说。

彩虹气得脸色发青，咬着嘴唇，尖耸的胸脯剧烈起伏。手里握着手机，目光如火，紧紧盯着小强。

小安子拉小强一把。“这样吧，我给大军打一个电话，让他亲自裁断今晚的事情。”小安子说。

“裁断你骂了隔壁。你让大军来，他也得老老实实的。”我说。

这个功夫，房门被猛地推开。进来五六个身材彪悍的家伙。为首的一个家伙气势汹汹，问彩虹发生什么事情了？我抢在彩虹前面，说没什么事情，自己人有点小误会。

彩虹不快的看我一眼，说我是她的朋友，跟我没有关系。后来两个人，不认识是谁，她指的是小安子和小强，在房间里撒野。还出口不逊，把她给骂了。

“你们两个，跟我出去。”和彩虹说话领头的喝道。

他奔小安子走过去，弯腰揪住小安子的头发，连打带踹。又有两个家伙上前，拉住小强，同时几拳狠狠打在小强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