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的房间紧闭。我来到雪儿的门前，站定。门里传出舞曲音乐。我推门进去，房间里一片凌乱，满目狼藉。衣服、杂物扔的遍地都是，简直无从下脚。几个抽屉拉开，里面空空荡荡。床上像战场一样，被子翻卷，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纸巾，食品，笔记本。

十五楼高层窗户敞开着，刮进阵阵秋风。秋风猛烈地穿过房门，直吹到我身后的过道。我拉上房门。房门砰然作响。惊动了房间的女主人。

雪儿穿着深紫色胸衣、丨内丨裤，支着一双漂亮的大腿，撅着屁股，蹲在地毯上。她在研究着脚下的几张照片。她抬起头。她脸色疲惫，黑眼圈，嘴里叼一根小烟，斜着眼神。小样有点滑稽。

她的眼神涣散，有一丝恐慌，盯着我的身后。

“就你一个人吗？”她声音沙哑，问。

“还有一个人，但是你看不见。”我开着玩笑，说。

“在哪了？”她缺乏幽默感，紧张的问。

“在窗户那里。”我说。

“我什么都看不见。”她扭转头，说。

“你还没有睡觉？”我说。

“我一个星期没睡了。我在我朋友家里呆了两天，她看我状态不好，陪我去医院打点滴。可我还是睡不着。我吃了五颗安定，不管用。在我朋友家里，还有一个男人，他一直想和我那个。他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他麻痹的，他掏出钱夹，在我面前一遍遍数钞票。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啊？他以为他是谁？我真想打你电话，叫你带人打他一顿。我叫我朋友赶他走，我朋友不答应。我们三个人在我朋友家里呆了三天。你可以想象，我的心情有多糟糕。。。。。。”雪儿说。

她语无伦次，颠三倒四，喋喋不休。见到我，她有一种强烈倾诉的欲望。她恐怕在地毯上蹲很久了，她脱下脚下的拖鞋，垫在屁股下面坐下来。

“你不是说还有一个人吗？”她说。

“嗯，从窗户出去了。”我说。

我踢开地毯上的一个包袱，跨出两步，在电脑桌前的椅子上坐下。

“这支曲子够嗨吧？”她说。

我跟着舞曲轻轻摇头晃脑。

她兴奋起来，眼睛闪出一道异样的神采。

“张焱，你不要出去了，我整天为你担心。你不要出事了。我在家里陪你，我们一个月都不出去。你在我这里睡吧。每天小酒喝喝，小舞跳跳，玩玩电脑，谈谈恋爱。哈哈。。。。。。”她说。

“你说的啊。OK。以后我哪也不去了。”我说。

“小哥呢？他回来了吗？”她一惊一乍，唐突的问。

“没回来。”我说。

“他去哪了？”她没头没脑地说。

“在外面办事。”我说。

“你怎么没有去？你们关系到底怎么样？有一次，我们在小美羊吃火锅，和对面桌子一帮人吵起来，小哥掏出刀子，一下扎进别人的肚子。通过这次表现，我看得出来，他这个人很毒的。”她孩子气地说。

我转身点击鼠标，进入一个图片网站。在里面寻找性感美女欣赏。

“张焱。”雪儿说。

“干什么？”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怕。”她带着哭声说。

我回头看着她。她无助的坐在地毯上，屁股下面垫着拖鞋，可怜巴巴的。

“有什么好怕的？”我说。

她打了一个寒噤。双手抱住肩膀。

“我把窗户关上吧。你是不是冷了？”我说。

“别关窗户。”她夺声尖叫。

“你能不能小一点声，妈的吓我一跳。”我说。

她一跃而起。跑到窗户那里。我弯腰捡起地毯上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中年男子，站在一座寺庙的松树前，微胖，白白净净，脸上挂着一副恬淡的笑容。他是雪儿在日本打工的老公。

雪儿搬一把椅子，放在窗前，自己一抬腿，站在上面。晨风荡漾，丝丝缕缕，晨曦打在她柔美的身体上，闪烁着一层晶莹的光泽。

住在对面楼的住户这时候早起上班，一定会大饱眼福，也一定会大吃一惊。对面高层窗口站着一个美女，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是不是看见女鬼了。

我站在她的身后，把她小心翼翼的抱下来。

“你知道我这个人有心脏病，经不住惊吓。”我说。

她下定决心，还要执意往椅子上爬，被我紧紧搂住。她慢慢安静下来，依偎在我的身上，她的身体慢慢地蠕动。她的一双手极不安分，在我的身上乱摸乱动。我有了反应。我们就在椅子上，双双面对着坐下。

我的脑海里闪过一个杀戮的血腥画面，人物和事件像漫画里面一样，夸张，虚假，扭曲变形，缺少真实感，仿佛离我们很远。

而眼前才是实实在在的。她坐在我的上面，我抱住她的臀部，我们的脸近在咫尺，面目清晰，无比生动，彼此能闻到对方的呼吸，体会到细微的温暖光滑的感受。随着身体的剧烈晃动，马上要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