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老帮的大姨姐。二十岁出头。清秀的小脸蛋,画着细细的眉线,有一双不安分的吊梢眼,黑眼珠骨碌乱转,薄薄的嘴巴。她穿一套牛仔服,瘦骨伶仃,手指头上套着紫罗兰色假指甲,蹬一双蓝色靴子,显得妩媚又风骚。
“家里来人啦?”她打量着我和仲英,说。
“小东西,今天你又不去上班?听说你男朋友打你了。过来到我这坐。”老帮说。
“我一屁股把你坐成标本。”小东西说。
老帮的老婆咯咯笑起来。
叫小东西的小女人扭动着胯部,打我们眼前走过,坐在老帮的大腿上。老帮抱住她,一只手抚弄着她的膝盖。老帮孩子气的老婆愣愣发呆,站在一边。
“不去了。店里没有什么生意。正好我们四个人打牌吧。”小东西说。
“他们马上还要走。等一会进场子。”老帮说。
“赌钱啊?我也想去。”小东西眼睛一亮,笑着说。
“你每天不去上班,哪里来的钱?好不容易挣几个钱,又被你男朋友骗走,不够他一个人在外面鬼混。”老帮说。
“他不是人,每天喜欢在外面喝酒,回到家里打人。看我的小屁屁被他打的。”小东西说着生气的站起来,背转向我们,解开腰带,褪下牛仔裤到膝盖处,再扒下里面红色的小裤衩,露出半截屁股。屁股上面青一道紫一道,伤痕累累。
“简直太不像话了,有这么打人的吗?还有没有王法了?畜生。”仲英眼睛发直,紧紧盯着女孩的屁股,义愤填膺,说。
我笑着望他一眼。“牲口。”我气愤的说。仲英笑着偷偷朝我挤挤眼睛。
老帮在大姨姐的屁股上痛惜的拍了拍,“穿上裤子,别冻到了。小心着凉。你晚上不要回去了,住在我们这里。妈了逼那样的男人你就离开算了,找什么样的找不到,何必再跟着他受罪。”老帮说。
小东西提上裤子,坐回到老帮的大腿上。
“其实他不喝酒对我挺好的。老夫老妻的,我也舍不得他呀。姐夫,我是真爱我男朋友。”小东西说。
“你们看我姐的手腕。”老帮的老婆急忙说。
她上前掳开小东西的衣袖,小东西纤细的手腕上,有一排八九道刀疤,显然是自己拿刀片刻下。一种爱的纪念。
“傻孩子,你太天真了。”仲英喝一口茶水,吐掉茶叶末子,说。“幼稚了不是。像他这样的小混混,街上到处都是,晃来晃去,一抓一大把。没有任何追求,不务正业,游手好闲,混吃等死。一个个穷比,兜里比脸上还干净。有今天没明天。你找他干啥?打算养他一辈子啊。”
“你说谁呢?”小东西问。
“说你那个傻比呀。”仲英说。
“我怎么以为说我呢,呵呵,我就是这样的人。没有任何追求,醉生梦死,得过且过。”小东西在老帮的腿上扭来扭去,说。
“草我晕了。怎么是在说你呢?”仲英说。“你的名字叫鲜花,他的名字叫牛粪。挺好的一朵鲜花,偏偏插在牛粪上。但是我们不能只怪牛粪吧,鲜花自身也有问题。”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仲英,你在这陪老帮。”我有点不耐烦,说。
“帅哥别走啊。你走了剩下我们就没意思了。”小东西说。
“那你跟我一起走吧。我带你出去玩。”我说。
“你要去哪?”老帮的老婆好奇地问。
“我去的地方老帮不会答应带你去。”我说。
“去哪啊?”小女孩锲而不舍,刨根问底。
“他去逛窑子。”仲英笑着说。
两个女孩哈哈大笑。
“我也要逛窑子。”老帮的老婆说。
“带她们去吧。呆在家里也多大意思。我一个人在家里睡觉。不喜欢有人干扰。我把她们姐妹交给你们了,不要搞丢了。”老帮说。
老帮的一席话出人意料。小东西兴奋地叫出声来,姐妹花欢天喜地,妹妹赶紧回房间换衣服。我和仲英默默交流一下眼色,意味深长。
我们在小区门口叫住一辆出租车,我坐在副驾驶座位。下楼的功夫我给老七打电话,巧了,听老七说今晚警方有抓赌行动,场子停开。我让驾驶员朝金阁楼方向驶去。
途中刘胜打来电话,通知我今晚不用去场子。刘胜问我晚上有方向吗?我说我到店里。他说去金阁楼找我玩。我说你去吧,我正在前往金阁楼的路上。
秋天正在朝冬天过渡的路上。秋风起处,落叶萧萧。冬天快到了,我都有点等不及了。秋夜苍凉,满目一片城市的灯海,闪闪烁烁。高楼林立,车流川息。
“我从春天走来,你在秋天说要分开,说好不为你忧伤,但心情怎会无恙,为何总是这样,在我心中深藏着你,想要问你想不想,陪我到地老天荒。。。。。。”车里的音响传出一个女人的歌声。
后面的两个女孩一起跟唱,“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的那样的爱我,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我这样为爱痴狂,想要问问你敢不敢,像你说过的那样的爱我,像我这样为爱痴狂,
到底你会怎么想。。。。。。”
我回头看一眼。
“没见过美女啊?”妹妹大声说。
“你挺可爱的。”我用同情的口吻说。
两个女孩挤做一团,肆无忌惮的哈哈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