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黑皮从没见过面,向来无冤无仇,我一时想不起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和黑皮挂起钩来。尽管如此,德胜的警告让我不得不警觉起来。黑皮是一个危险人物。
过了几天,我想要当面向德胜了解一下情况,不料德胜和他的老大一伙人却在这次警方开展的“利剑”行动中全部被打掉。
就在我还没想好,是不是该让东升出面找黑皮聊聊。东升手机关机,联系不上。再打他的老相好红中电话,红中也处于关机状态。我找到红中的家里,红中的老婆说他很长时间没回家了。一直没有红中的消息。她对红中的去向并不怎么担心,看来早已习以为常,司空见惯。我先后打听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两个人的下落。我想他们应该还在外地,和鞠总在一起。
我们从海岛回到市区以后,处于休整阶段。我从兰兰那里搬出来,和大军住在郊区的一家小旅馆里。兰兰租的房子就要到期,在夜场有几个她的客人,争着抢着要为她安排住处,她不愁没地方去。
原来在田跃的场子放水时,我认识一个开旅馆的老板,他在场子里赌博朝我借两万块钱水钱。他手头资金周转紧张,迟迟不还我钱。我也不着急催他。我在他经营的旅馆开房间,住一天是一天,慢慢抵消他的欠钱。
不久之后,在一个下雨的夜晚。刘胜一个人开车回家。汽车拐进小区,刘胜注意到自己家楼下,停一辆金杯面包车,平常他从来没见过这辆车。车里面有亮光闪动一下。
下意识里他觉得情况反常。所谓的第六感吧。出于长期养成的小心谨慎的习惯,刘胜将汽车停在路边,与金杯车保持一段距离,然后给住在自己家里的双喜打电话,让双喜立即下楼。
在电话里他示意双喜假装楼上住户,经过金杯车时无意往里扫一眼。雨下得很大,双喜打一把雨伞,隔着车窗,借着楼上某家住户的灯光,他看到驾驶室里坐着两个陌生的年轻人。车里的人同时发现双喜。挨近双喜这边座位的人脸上充满某种敌意。
双喜边朝小区外面走边打刘胜电话。在电话里他情绪紧张,提醒刘胜多加小心。刘胜觉得势头不对,正要调转车头,后面一辆汽车堵住他的退路。而金杯车已经从前面急速开来。
刘胜分明看到来者不善,连忙跳出汽车,顾不得双喜,自己一头钻进大雨中。他的身后传来一阵叫骂声,金属碰撞声,之后是双喜的惨叫。
“小哥,快跑啊。”双喜喊。
刘胜穿过眼前楼与楼的空挡,拐弯绕到另一座居民楼后面。借助茫茫大雨和深重夜色的掩护,他一口气跑出几十米,然后弯腰蹲下,躲在小区道边的绿色植物后面。他所在小区四周的围栏上面,安装着防盗报警系统和高压电网,使他无法翻越。而且他不敢冒险回家。
藏身在植物后面,他被雨水浇得浑身湿透。过一会,透过雨幕,借着路灯的光亮,他看到金杯车亮着车前大灯,在前面道路徐徐驶过。车上的人用意很明确,那就是千方百计找到他。他们知道他就在这个全封闭的智能化小区里。
刘胜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他们找到他,则意味着他的半条命丢掉了。或许下半辈子他要在轮椅上悲惨的度过。
他要想办法在他们找到他之前脱身。他悄悄掏出手机,调成静音,然后分别向外发出求救信息。他不敢造成任何响声惊动寻找他的人。
夜深人静,人们进入深度睡眠,浑不知外面隐藏着危机。下雨大的缘故,小区里无人活动,静得出奇。
不久,又有一辆小汽车慢慢腾腾地经过。刘胜可以肯定车上还是那帮人。汽车在十几米外停下,从车上下来三个人。他们不顾雨大,留心的在植物后面寻找着可疑痕迹。
就在他们朝着刘胜躲藏的方向过来,刘胜无处逃匿,陷入绝望时,一辆闪着警灯的110警车出现在路口。车窗放下,丨警丨察在车里喊话。接着一个丨警丨察下车对那几个人进行盘问。
他们被要求跟在警车后面,回派出所接受进一步讯问。正在雨里的三个人被迫放弃搜寻,他们返回到自己车上。
原来丨警丨察接到小区保安报警,说有人在小区里打架。丨警丨察接警马上前往出事地点。得知伤者被人抬到一辆出租车里,已经被送往医院。丨警丨察发现小区里有几个人在雨中徘徊,形迹可疑,便上前查看究竟。最后勒令对方跟自己回派出所协助调查。
警车刚刚离开,威威接到刘胜的信息,开车带着两个兄弟进入小区,接走藏在草丛里惊魂未定的刘胜。
第二天,刘胜找人到派出所打探消息,得知前一晚暗算自己的人并没有跟丨警丨察回派出所,而是在另一辆金杯车的掩护下逃走。
事后刘胜分析,种种迹象表明,是自己原来的老大胖子背后找人算计的他。胖子一直没有接受嘎亮从中进行的调解,不讲和那就意味着要进行报复。
通过这件事,使我猜测黑皮能不能也是胖子找来要对付我的,搞不好雨夜袭击刘胜的人甚至就是黑皮一伙。如果是这样,那么胖子对刘胜和我的底牌就已经摸得有相当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