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数日后我们乘坐轮渡来到一座大海岛上。海岛人口上百万,迟迟没有开发,基础设施落后,很少能见到现代化高层建筑,路边多是一些上世纪九十年代陈旧楼房,道路简易狭窄,粗陋不平。与一海之隔的国际大都市的城市建设相差何止千里。
刘胜和胖子的事情没有完全了结,有嘎亮出面善后处理擦屁股。刘胜换掉手机,他身边的威威、双喜都换掉手机号码,我也未能幸免于外,出于安全考虑,换掉没使用两个月的新手机。刘胜担心胖子找他麻烦,通过朋友牵线来到海岛上暂避一避风头。
岛上风行赌博,从市区来的红兵在岛上开场子,人单力薄,经常受到不可抗拒的外界因素干扰,有求于一股新生力量注入。他和刘胜不谋而合,双方达成共识。一方提供资源,一方提供武力保护。齐心协力共同把场子做好做大。
红兵的场子有两个窑家,另外一个窑家是当地人,在当地小有势力,但是有局限性,在某些方面还是搞不定。特别是这两年岛上出现一帮外来人,好勇斗狠,专吃场子,在每家场子里空吃成头。他们找到红兵的场子,提出干吃两成。
红兵不甘心吃哑巴亏,白白拱手相让自己来之不易的利润,肥水不流外人田,宁可自己寻求保护,把一部分窑花让给我们,也不愿意向另一帮外来人低头妥协。刘胜的出现恰时弥补他的心理防线。
此行我们开来五台车,通过轮渡运送到大海的对岸。一共加起来我们不到二十个人,车后备箱里装着砍刀、钢管。还有五把可以进行拆卸、连接加长的关公刀。
在去海岛的途中,海上风大浪急,大多数人留在客舱里看电视。只有我和刘胜、威威迎着阵阵海风站在轮船甲板上,手扶栏杆凭眺海平面,极目四望,海天一色,苍苍茫茫。潮湿的空气中传来汽笛悠远的鸣响。细小的水珠湿漉漉的像下雨一样打在脸上和手臂上,感到一阵凉意沁入心底。
在岛上一家海鲜酒店的包房里红兵为我们一行接风。饭后去一家夜总会唱歌。大军讲话岛上闹逼荒,扒拉来扒拉去看不到有姿色的女孩。年轻人都到对岸市区追求新的契机和梦想。红兵为我们安排住在一家招待所,四人一个房间。我和大军同住一间房。
从夜总会回来,由于刚到一个新环境,虽然我们位于海岛中心,但是来的时候在船上见到大海,因于大海情结,大家都有点抑制不住兴奋,丝毫没有睡意,十几个人挤在刘胜的房间里炸金花。赌小输赢,娱乐为主。
大军伤病养的差不多了,气色饱满,跟着我们一道过来,他在火车上认识的来福以及来福的朋友小志刚都跟着来到岛上。
我对来福印象马马虎虎,不好也不坏。却对小志刚的油滑刁顽有点看不上眼。小志刚在公共场合总是收敛不住自己的习性拍桌子、踹椅子,吹胡子瞪眼,嘴里骂骂咧咧。态度极其恶劣。而在我和大军面前他又换成一副奴颜婢膝相,俯首帖耳,毕恭毕敬,乖顺得不得了。
海洋越来越多的留在家里,这次没有出来。除非我有特殊情况强调他到场。他更愿意和他的女朋友安心过着宁静祥和的二人世界,远离江湖是非。对于他的选择我不强求,路在自己脚下,只要你自己喜欢就行。
临近清早,金花局散场。大家纷纷回到自己房间。我在床上刚躺下,财子给我打来电话,说最近就要从老家上来了。家里给他介绍的女朋友因故没促成。
“你非得找张柏芝啊?”在电话里我说。“找一个屁股大的,能生儿子的就可以了。能好好照顾你妈你爸,孝顺老人,传宗接代。你还要求啥?”
“不是这么回事,哥。我们家里有五六台拖拉机,在村里也算大户人家。我小伙长的对得起观众,能文能武,在大城市经历过风吹雨打。婚姻大事不能随便将就,一辈子就这一次。”他说。
“先找一个生儿子,以后看不顺眼再离了。等我慢慢给你物色一个好的。”我说。
“呵呵,哥啊,你就这么教我啊?”他说。
“我说什么了?喝多了好了不和你聊了。睡觉。”我说。
“哎哥,你们不是在岛上吗?我从小到大还没见到过大海啥模样呢。我这几天就赶过去。”他急忙说。
“嗯,快点。”我说。
我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侧转身子,发现躺在对面床上的大军笑着朝我挤挤眼睛。我笑了笑,伸手按掉床头柜上面的灯开关。黑暗四下蔓延开来,房间一下子陷入寂静。
“亲爱的,谁来的电话?”他问。
“小日本。”我说。
“我真服你了。以后再别跟我提小日本这个名字。”他厌烦的嘟囔。
“睡吧,明天还得进场子。”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