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毛把另一个人拽过来。刘胜站起身朝这个人看一眼。“老朱,有些事情你不清楚。你不要讲话,不然对你不客气。听到没有,嗯?”刘胜说。
姓朱的这个人瞪着一双牛眼睛,呼呼喘着粗气。
刘胜在姓朱的脸蛋使劲掐一把,笑了笑。然后拿起电话叫人过来。几分钟后,有五个年轻人鱼贯推门进来,过去我从来没有见到过他们。他们对于房间里发生的情况并不吃惊,神情显得非常冷漠。
刘胜交代他们一番,等一会把胖子送走换个地方。
“张焱,你先走,这里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我们明天电话联系。”刘胜说。
“那回头我们打电话吧。我走了。”我说。
我们匆匆离开BOSS钻石俱乐部,回到“丰田大霸王”商务车里。汽车拐过街角,一辆警车闪着警灯迎面呼啸开来。汽车前行一百米,我让黄毛把车停在路边,黄毛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拧开瓶盖喝一口。
我们推开车门跳下车,用矿泉水仔细冲洗手上的血迹。我的中指食指由于刚才击用力过度打肿胀变形,指关节零星散布着小血口子。黄毛掏出跳刀也要用矿泉水清洗一遍。我示意路边有监视探头,让他把刀收回去。我们回到车上,再用纸巾擦手。
“听不听音乐?”黄毛说。
“别听了。安静一会。”我说。
一路无语。
黄毛说饿了,我们在市区繁华地段一家酒店叫了几碟小菜,卤肉饭,冰豆浆,两瓶百威啤酒。经过一番折腾前半夜的酒劲早已下去。我和黄毛默默喝着啤酒。喝完一人又要一瓶。
草草吃喝完毕,我把刘胜拿给我们的一万元钱分掉。黄毛张罗去夜总会唱歌,这小子精力旺盛,刚才他拿刀捅人一幕肯定深深刺激到他的神经,他急于发泄体内流窜的一股邪火。我想回家睡觉,我看已经午夜两点钟,今天一天落下帷幕,打算到此收场。
“我半个月没打炮,憋得狼哇直叫唤。焱哥你就别回去了,我们一块去,今晚咱们照着三千块花。一次性消费,都我来。”黄毛说。
“你悠着点,差不多行了啊。我回家,不和你扯,扯不起。”我说。
最后我拗不过黄毛,两个人商量好去一家大浴场。我们在大浴场要一间包房,洗完澡以后进去休息。叫了两个女孩做足底按摩。我们躺在床上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水,抽烟。
“路路的老婆找你帮忙了吗?焱哥。”黄毛说。
“找了。”我说。
“你啥意思呢?”他问。
“你操那份心干什么?”我说。
黄毛闭上眼睛不再说话。我有些忌讳黄毛私下和路路两口子接触。路路两口子涉毒,黄毛又偏好这一口,他们在一起令人非常不放心。
我眯上眼睛睡不着,小迷糊了一会。等我睁开眼睛,发现做脚摩的两个女孩不知什么时候都出去了,黄毛也不在旁边。估计出去自己寻找方向去了。
我看墙上挂钟时间午夜三点。都市夜生活正已经进入高丨潮丨。
闲极无聊,我给路路的老婆打了一个电话。
“甜蜜呢?”我问。
“和我在一起。在我旁边。”路路的老婆在一个很安静的地方,说。
“叫她出来一块吃个饭。”我说。
“她说她有事走不开。”路路的老婆说。
“你呢?”我说。
“你没什么事情吧,我挂电话了啊。”路路的老婆突然变得十分冷淡,说。
“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我说。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说。
“我现在水立方,你叫甜蜜马上过来。如果我看不到她人,你知道后果是什么。”说完我挂掉电话。
我用半真半假的戏谑口吻和路路的老婆讲话,却没想到路路的老婆当真了。半个小时后,我的手机里接到一条陌生电话号码发来的信息。“我到门口了,你来接我啊。”我愣了一下。电话打过去是甜蜜接的。我告诉她我的房间号码。
“你下来接我。”她说。
“你等我。”我说。
坐电梯下楼,明亮的一楼大堂,甜蜜孤零零坐在角沙发上。我站在她面前。
“我都要睡觉了。”她撅嘴抱怨说。
“到楼上房间睡吧。”我说。
“我不睡。”她说。“你们几个人?”
“两个人。有我一个兄弟,让他再开一个房间。”我说。
“我坐一会就走。”她说。
“随便你。”我说。
她别别扭扭的站起来,幽怨的注视着我。“我去换衣服。我不洗澡,马上出来。你在这里等我。”她说。
“嗯。”我说。
足足等差不多有半个小时,更换好红色女式桑拿服的甜蜜从女更衣间出来。她头发朝后挽一个精致的发髻,容颜清新,肌肤圆润富有光泽。我们对视一眼。
“变了一个人,认不出来了。”我说。
她好像生气似的看我一眼。
我们乘坐电梯来到三楼,回到自己的房间。黄毛翘着二郎腿,一脸轻松,坐在椅子上在看电视。他看来在哪个地方爽完了。他见过甜蜜,略显诧异。两个人就象不认识都没有打招呼。
黄毛捡起他的背包,站起来给甜蜜让座。我在另一张椅子坐下。黄毛从背包里取出他的跳刀,上面沾着厚厚一层血渍。他握着刀到房间里的卫生间,拧开水龙头哗哗清洗。甜蜜目光阴郁的打量着这一切。
黄毛从卫生间出来,“焱哥,我出去了。”他说。
“早点休息吧。起床打电话。”我说。
黄毛点点头背着背包推门出去。
甜蜜手握遥控器调换着电视频道。“没意思。”她说。我取一听饮料递给她。她接过去放在旁边圆桌上。她拿出自己的手机,一边玩游戏一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她说。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我欠路路十万球账还不上。他们叫我做什么,我不敢不听。”她说。
“想不到他们还有这个力度。”我说。
“我都愁死了。有钱吗?借我一万。”她说。
“看你的表现了。”我说。
“和你开玩笑啦。”她笑着说。“张焱,你其实是一个不错的人。”
“有你这句话就行。时间会证明一切。”我说。
她打开手机下载的舞曲音乐。在舞曲伴奏下站起来摇晃身体。房间衣柜有一张立式大镜子。她踢掉拖鞋踱到镜子前面赤脚跳舞,朝镜子里张望,观赏着她自己灵活的舞姿。
“我都三天没睡觉了。”她说。
“你睡一会吧。我在旁边保护你。”我说。
“你?”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了。”
“我想脱光你衣服,也不用非得等你睡着不可。”我说。
“说的也是,我也打不过你。”她看看自己的纤细胳膊,又上下打量着我,说。
我在心里笑了笑。“虽然你摔过跟头,但也不能就此彻底绝望,用怀疑的眼光看待整个世界。黑暗中虽然互相看不清楚对方,但你要相信黑暗中有你的同路人。你一个人并不孤独。”我说。
她原地停止舞动。“我倒不是绝望,只是对一些人和事感到非常失望。”她说。
“中央电视台科学.教育频道有一句广告词,说得很好,在黑暗中举起探索的火炬。”我说。
她呆在那里若有所思。“我讨厌有人强迫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她说。
“至少你在这里是自由的。”我说。
“我说的事情不是指今晚。你不清楚的。很肮脏。他们逼我做的事情我实在无法接受。可是,没有人能救我。”她摇着头喃喃说。
我保留着自己的同情心,不动声色。我不想过问在她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谁都改变不了什么,就像电视节目《动物世界》里的摄影师,他们只关注自己的摄像机镜头,用冷静的视角拍摄野兽捕猎温驯的食草动物。他们认为应该遵循大自然的丛林法则,不去人为破坏物竞天择的原始生态平衡。在残酷的杀戮面前他们严守客观中立。
我从后面抱住她,伸手入怀。她略微迟疑了一下。我在她光滑的身体摩挲,一边拉开女式桑拿服的腰带。她握住我的手。
镜子里的她裸露出上半身,弹跳出两只尖耸的丨乳丨房。我在上面亲吻着。她仍在扭曲着柔软的身体,按照惯性在不紧不慢的跳舞,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掰开她的手,往下褪掉她肥大的桑拿短裤,身体紧紧贴上她发烫的胴体。她呻吟一声,身体软了下来。我们裸体相拥着躺到床上。在床上她动作灵巧,非常具有活力。
千杯不醉。长眠不醒。像梦一样。
我一个人走进漆黑的电影院。像电影一样。全部是幻觉。
我们在舞曲音乐中坐在汽车里奔驰在高架上。
我们和女孩在黑暗的房间拼命扭动身体跳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