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晚上十点。我让红中留在咖啡厅外面车里等待接应，我和黄毛、海洋陪着澳门人和阿怀五个人坐在咖啡厅里面一间大包间。我们要了两份水果盆，边抽香烟，边喝咖啡。澳门人和阿怀两个人交头接耳说着粤语。

财子领着几个人坐在大厅散座，大军在火车上认识的叫来福的和小志刚的也都跟来了。

快到十点半钟，我接到红中打来的电话，说一辆黑色本田刚刚停在楼下，后面跟着两辆金杯车。金杯车里好像有不少人。

“我知道了。”我感到一股邪火窜上心头，不快的说。

“他们那边有准备，我打电话调一些人过来吧。”红中说。

“不用，我全都安排好了。我叫德胜带人过来。你在车里等着，有事我招呼你上来。”我说。我不想让红中主导这件事。把他留在楼下就是出于这种考虑。

“怎么了？”澳门人敏感的问。

“周文渊到楼下了。”我说。

我给安徽的德胜打电话，叫他带十几个人到咖啡厅来。他就在附近一家夜总会看场子。“带家伙吗？”德胜在电话里问。

“带上吧，红中在楼下，来了你们等在车里，”我说。

“我十五分钟到。”他说。

电话打完，周老板领着两个人推门进来。他和澳门人打招呼，又冲我点点头，拿出一盒中华烟发一圈。他们坐下后，我没有拐弯抹角，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此前已经谈过N遍了，再谈也谈不出什么新意，谈不出花来。一句话概括就是给钱还是不给。

“钱都备好了吗？明天能不能到账上？”我说。

周文渊见我语气很冲，转头看他领来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是社会人打扮，身体结实粗壮，有一个剃着炮子头，胳膊上刺着纹身。另一个染着黄头发，眼神跳跃，显得一点不安分。

“钱哪能那么快就一下子准备好，周老板缺的不是钱，缺的是时间。你说是这个道理不朋友？”染黄头发的把话接过去，说。

“你能不能不讲话，有的话你能讲明白吗？”我说。

“我是周老板的朋友。听说周老板有事，作为朋友过来看一看。我叫岳雷。至于我有没有讲话资格，你看接下来办事就知道了。”染黄头发的叫岳雷的人说。

“你意思你办事有一定力度，今天能把这件事扛下来。那行，你说这个钱不给了。你能有这句话，我们现在立马不要了。”我说。

“钱必须给，不能不给。不然我不会跟周老板来。虽然我和他是朋友，但都知道欠债还钱，今天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时间往后拖一拖，等钱打开点了，再还给你们。别把人逼死。把人逼上绝路对大家都没好处。”岳雷说。

“我们没有必要谈下去了。说来说去，明天还是看不到钱，不是吗？”我在桌面上摊开双手，声音提高说。

“你看朋友，明天能见到钱。不是全部，给一部分。”岳雷语气缓了一下，说。

“明哥，你听我来讲一下我的意思。”周老板说。“钱我分三个部分还给你。明天到你账面一百万，三个月后再还你一百万。剩下一百万春节前还给你。明哥你看怎么样？我有我的难处，我只能做到这个程度了。”

“小周，我们不是小孩过家家。如果都碰到你这样的跟我们讨价还价，我们就不必往下混了。你这个钱我不一定非得拿回去，钱不拿回去可以，但是一定要有一个交代。你懂我的意思吗？”澳门人目露凶光，语气阴沉说。

“听懂了吗？周老板？”我语带威胁，说。

周老板脸色发白，坐在那里默默无声。这时电话铃声响了，我接起电话，是德胜打来的。他说他到了。

“你跟红中说一声，让他上来。”我说。“海洋，你叫财子他们进来。”

海洋腾地站起来，几步走到门口，拉开房门，“财子，你们进来。”他喊。

“怎么个意思要干哪？”剃炮子头的站起来气愤的问。

“你是谁呀？让你讲话了吗你就随便讲话？你给我老实坐下。”黄毛猛拍桌子，喝问。

岳雷见情况有变，连忙操起电话，黄毛一把掏出手枪指着他。

“打电话叫人啊？”黄毛说。

“打电话，叫人来。人没进来我先把你放倒。”海洋抽出蒙古刺，见状从门口返回来说。

岳雷迫于形势放下电话。他的电话铃声响起。不停地响着。估计楼下他的人看见我们这边有人上楼，给他打来电话询问情况。财子等人闻讯到达门口。

“把人带走。”我说。

接着红中的人说话声音和脚步声稀里哗啦在走廊杂乱的响起。财子上前抓住周老板的衣领。

“走，我带你玩去。”财子说。

“把岳雷也带走。”我说。

海洋搂住岳雷的肩膀，刀尖顶着他的腰部。我们一行离开房间，在大厅众人惊诧的目光中下楼。在一楼门口我们与岳雷的人遭遇。在我的示意下岳雷出面说让他们让开。他们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犹犹豫豫着退开，给我们让出一条路来。

红中要去周老板的车钥匙，上去开走周老板的黑色本田。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我们在南郊一个高架下的第一个红绿灯汇合。周老板和我、澳门人上一台黑车，岳雷和黄毛坐另一台黑车。德胜一伙人坐一台金杯车在后面断后。我们用最快速度先后驶开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