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ye,我心里骂道。
连一旁看热闹的田跃的两个兄弟都止不住乐了。
“你是张焱吧?我听说过你。”大老罗突然说。
我愣了一下。
“小特务你熟悉吧?”他的眼神闪过一丝狡狯,说。
“不认识。你给我到卫生间去。草你ma的,明天早上见不到钱,把你塞马桶里。”我说。
是呀,明天如果见不到钱的话,大家谁都将得不到好。他们可能都大不清楚,这是我剩下的最后五万块本钱。表面上我镇定自如,每天照样吃喝玩乐不误,实际上我心里有苦说不出,我濒临死地快要没有退路了。其它借到外面的水钱有几万已经收不回来,借水的人都顺着尿道不知跑哪去了,我在吉野手里还有七万块钱,我基本认定那是死钱。
两天前吉野经营的棋牌室估计有人拉地沟,丨警丨察摸进去给冲掉了,抓走一批小姐,桌面上有赌资二十多万,而且在保险柜里搜出大量丨毒丨品,以及两把军用制式手枪。组织**、贩卖丨毒丨品、网络赌博、私藏枪支,摊上哪一样都够喝一壶的了。
数罪并罚,合并执行,这次吉野死定了。我的那点钱也就算打水漂了。呵呵,本来就没有什么,现在就更什么都没有了。兔死狐悲,想到此我心里一片凄惶。
吉野的棋牌室位于市区的高层公寓,四室两厅,设五张自动麻将机,打一桌麻将或者扑克牌,六小时收一次钱,按人头算每人两百块。
他在同一个高档住宅区还另租一套四室两厅的房子,里面养着十几个女孩,专门为棋牌室里的赌徒配套提供色情服务。外加酒水,饮料,香烟,食物,春药,K粉,大麻,麻古,冰*。还有西方瘾君子嗜好的可卡因,在这里俗称“可乐”。可谓黄赌毒俱全。
吉野的棋牌室远非一个小小棋牌室那么简单。鱼龙混杂,人物繁多,没人知道里面到底水有多深。吉野的背后有各种势力错综交错,牵扯到多方利害关系。好比新龙门客栈,既有朝廷派来的东厂特务,也有啸聚江湖的草莽豪雄。有毒枭和职业赌徒,也有夜总会的妈咪和小姐......
有人千方百计想搞垮吉野,也有人暗中在保他。到头来吉野仍然逃脱不掉悲剧性的结局,做了各方势力角逐下的牺牲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受到他的牵连,我也不幸成为一个被害者。
我经常在那里玩累了就留宿,把棋牌室当成自己家一样。饿了吃饭,安徽保姆做的,困了随便找一张床趴下睡觉。吉野的棋牌室像一个小型俱乐部,,无疑对我具有吸引力。何况还有女孩呢。
不过棋牌室大部分女孩我看不上眼。在我心目中她们就和洗头房里的马路小天使差不多,脱裤子就干,开班就唱,人和人之间赤裸裸只剩下纯粹的肉体关系。跟动物没有啥区别。仿佛屠宰场一样。丨毒丨品,乱伦,这些观念对于我来说还实在无法接受。
那时市面上流行摇头,车里和家里放着时下流行的嗨曲,每天嗨曲进行时。大家都沉浸在嗨的感觉中。
施主,今天你嗨了吗?
小师妹,今天你嗨了吗?
每个人追求刺激,慰籍空虚的心灵,通过药物的迷幻,加上美女、音乐,达到极乐的境地。我们管江湖又叫经纬度,吉野总结自从冰*大面积流行开来,过去遵循的潜规则被打破,起码的江湖道义不再,经纬度乱了。
所以,我认为也可以把冰*称之为病毒。溜过冰的人自制力非常的差,心中潜藏的欲望被勾起,被无限放大,心理发生变异,行为反常,心魔被释放出来作恶。就像计算机病毒“熊猫烧香”,严重干扰了计算机正常的程序,甚至会出现死机现象。
第一次见到特务就是在吉野的棋牌室。
棋牌室一共有六台电脑,四台台式电脑,两个笔记本电脑。都是用来赌球的,是吉野和路路等人一起搞的球盘。后庄也就是庄家,在澳门赌场交押金,从博彩公司拿来一个平台,然后下发给下家赌博网址赌球。
我闲着没事打开其中一台电脑上网,打打传奇游戏,和外地的几个朋友聊天,交流信息,问他们那里行情怎么样?有没有更好的来钱路子共同发财。
我安排黄毛在棋牌室打杂跑腿,吉野负责包他吃住,每月两千元工资,时常有人家赌钱打红利给他,也有女孩心血来潮塞给他小费。
他晚上还可以帮吉野向外发冰,小包装的,一包冰吉野给他提五十元,一天有几包冰好卖。圈子里的熟人不计。这样一个月下来他收入不菲。和外企的高级白领薪水不相上下。黄毛钱赚得特别轻松,乐得自在,棋牌室的女孩还可他随便磕。
要知道他老家在贫瘠的乡下,我们刚见面时他吃饭都成问题,穿着地摊淘来的仿美津龙运动装,衣着单薄,大冬天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色菜绿,说话有气无力,低三下四。当时我把自己身上穿的一件皮衣脱下来扔给他。而现在他整个人胖一圈,膀大腰圆,红光满面。精神面貌看上去完全变一个人。
一天在餐厅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见到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从卫生间里出来。吉野把他介绍给我,说他是从澳门刚回来的特务。前一天晚上棋牌室有好几个局,我没注意到这位仁兄,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
特务头发浓密,自然卷,戴着一副窄框茶色胶质眼镜,不苟言笑。他的眼睛被茶色眼镜遮挡,难以察觉后面的细微变化。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不停的观察我。这是一个神秘人物。吉野对他非常尊重,点头哈腰,他对吉野也不大客气,颐指气使。
保姆比平时多加两道菜,香辣螃蟹,红焖大虾,我估计是吉野吩咐特意为特务准备的。而且起开一瓶法国干红葡萄酒。席间宝库不停的为特务殷勤的夹菜,倒酒,点烟。
听吉野说话的意思他和特务在球盘方面要进行合作,特务在澳门多年,持有赌场的VIP钻石卡,赌场里给他留有固定的位置。特务曾经自己在赌场包下一个大厅,组织国内的赌徒组团到澳门赌博。这次他通过关系,从澳门赌场用优惠的条件直接拿平台回来,交给吉野经营。
从吉野炙热的眼里,我似乎看到哗哗流淌的钞票。难怪吉野情绪这么振奋。妈的,要成为有钱人了。我们流血流汗流泪孜孜不倦追求的不正是这一天到来吗?
“张炎是我最要好的兄弟。”吉野倾情表白,强调他和我之间的重要关系,说.
“我听吉野讲到你了,张炎。说你很讲义气。”特务把话接过来说,他说着标准普通话,声音浑厚柔和,不带口音,据此很难判断他是哪里人。他的脖子上挂一条玉制貔貅。
饭后吉野在保险柜里取出他在灯泡厂订制的玻璃冰壶,摆到麻将桌上。我知道保险柜里存放不下五盎司冰。吉野是不大不小的冰贩子。其实原本他也不想冒这个风险,无奈他赌球输太多钱了,欠下外债累累,身后留下一个巨大的窟窿。球盘挣的利润都被他用来偿还债务。
“张炎呢?过来呼几口。”特务摆弄着冰壶,看我原地不动,诧异的说。
“我不碰这个东西。”我说。
“他不玩,他早已经戒掉了。”吉野急忙帮我开脱,他说。
特务表情错愕,显得很难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