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天上不会掉馅饼

“既然你有了这么一招杀手锏，为什么还签不了约？为什么不把报价调低一点？”缓过神来的墨子鸣发出了他的疑问。

“比稿求胜是一回事，能不能签约是另一回事，我们跟客户是双向选择的，环球没理由为路之友这个客户降低身价。”朱头耸耸肩，一脸无辜的表情。

“那你到底以赢合约为目的，还是以赢专业为目的！”

“目的干嘛那么绝对？赢固然好，但有时输了你也会有收获的。”朱头直视着墨子鸣的眼睛，用诚恳的语气对他说，“子鸣，你知道吗，华圣是我亲自比下来的客户，已经服务了六年，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我有这个心理准备，但是输在你手里还是让我很惊讶，好像去年你也来了吧，我怎么都没什么印象呢？一眨眼，今年就让你给抢走了。子鸣啊，你有没有觉得，广告这个行当，真的很有意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永远没有常胜将军，总是有新秀冒出头来，永远不要说你很牛，只要你停下来就会有人赶超你。”

墨子鸣缓缓点头，表示赞同，但是心里的疑惑却更浓了：“你该不会说，环球是因为输了华圣才来比路之友的吧？你在我心目中可是公私分明的人。”

“我当然不会浪费公司的资源，这个客户是别人介绍来的。但是我亲自参与比稿，还真是为了你，我想要看清楚你到底有多少本事，有没有必要挖过来。所以我调高了报价，如果你的方案很烂，魏董又舍得，那环球也赚了一个高月费的小客户。但是现在，很显然，他衡量再三，还是不能接受我们的报价，而你的方案也很出色，在商言商，天联是他们更合适的选择。”

原来如此！此刻墨子鸣的心情好多了，就像俗话说的那样——“给点颜色就灿烂”，朱头为了考察他而亲自参与比稿这个行为本身，比给他一百句嘉奖更令他高兴。不过，墨子鸣到底不是当年那个楞头楞脑的毛头小伙了，虽然心里乐开了花，却并没有喜形于色，而是假装镇静地说：“多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不过我在天联一直待得很好，没想过跳槽。”

“人往高处走，你不可能没有更高的期待。”朱头微微笑了笑，轻车熟路地款款而谈，“据我所知，萧自安不是个大方的人。来环球吧，我现在缺一个高级策划经理，虽然职位我不能给到你总监，但是人工一定比你在天联高一截。”

“高级经理？”墨子鸣非常非常地意外，禁不住轻轻地叫了一声。

“没错，你也知道，这是规矩，你的总监经验毕竟浅了点，过了试用期，我可以给你升到副总监。至于人工，得和HR谈，不过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到一个你满意的数字。”

“我很谢谢你看得起我，不过人工嘛，不是我衡量一份工最重要的部分。”墨子鸣挤出一丝潇洒的微笑，心里面却在恨恨地碎碎念：“朱头你是个说相声的，还是个变魔术的啊？在我以为你要踩我的时候，你赞我，这里也出色那里也出色；在我以为你抢走了我的客户的时候，你说你不稀罕，你不降价；在我以为你多看重我下重本要挖我的时候，嘿，你丢出个高级经理！”

朱头当然不知道墨子鸣正在抱怨，他指着门外认真地说：“没错，前途才是最重要的。你看，环球的舞台比天联大得多。何况，你们的核心客户TBL就要丢了。”

墨子鸣抬头惊讶地看着他。

“这很正常，这个圈子能有多大？TBL这样的标杆客户总是很惹人注意的。”朱头说。

墨子鸣不自觉的点头。

“好了，这个说也无益。还是说你的前途，你如果加入环球，将来有机会服务更优质的客户，参与更有影响力的项目。一个有追求的策划人，难道不希望迎接更高的挑战吗？”

这番话说得墨子鸣非常心动。

“好吧，子鸣，我很诚恳邀请你来环球，你可以好好考虑，不用着急答复我，当然，也别太久，我也有其他的人选在考虑中。”

走出环球所在的大厦，墨子鸣抬头看看乌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想：在一个秋风萧瑟的小树林，一位相貌奇特的武林前辈拦住懵懂无知的少年，说：“小兄弟你骨骼清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老夫要收你为入室弟子，将老夫毕生绝学倾囊相授，还要将老夫一甲子的功力也传给你。”……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到底是小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