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议做下，二人即行动。在求职网站流连了两天，将最值得关注的教育公司罗列出来，并投递精心制作的简历，在电子邮箱发送之外，还邮寄了去。一个简单事实是，用人单位发布一个招聘启事，会有几百、几千封电子邮件过来，求职者想被挑去面试，既要实力也要运气。若用邮寄，则容易得到关注。

很快陆向阳就接到了面试通知，来寻李富贵商量，两人罗列了一些需要调查清楚的问题。李富贵又嘱咐他说：“你想要知道什么，人家不会告诉你，你得知道怎么旁敲侧击地问他们，从他们的回答里边找答案。”陆向阳应道：“这个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关键词第021：竞争对手的普遍素质

陆向阳首先来到的这家公司，叫学友教育。根据招聘广告所说，这家公司去年培训了8000个学生，是北京最具实力的教育公司之一。陆向阳来之前对它充满了期待，来到一看却是大失所望：三四十平米的办公场所，几套桌椅、几部电话，还有几个没钱买好化妆品的女业务员。所谓“培训了8000个学生”，九成九是句虚假的广告语。

许多年后，一个明星因虚假代言事发，对记者咆哮道：“不骗人，那还叫广告吗？”做广告就要骗人，不少从商者是这么理解的。如此理解广告，道德水平固然不高，智商估计也是很很一般的。

陆向阳虽有失望，还是重视这场面试，对方既然能办起公司，总有够他学习的地方。面试的第一步是试讲，陆向阳手到擒来、轻松闯过，与主管招聘的林经理进入面谈程序。

面谈开始，林经理介绍他们的业务模式与薪酬待遇：老师去学生家里上课，初三以上家教每小时50元，初二以下每小时40元，月底发工资。老师不得透露电话、电子邮件等给学生，如发现有这种情况，扣发工资，通报行业。

家教中介当然害怕老师跟学生直接联系，那样他们就赚不到钱了。

陆向阳问道：“要是一不小心让学生知道了我的电话，你们就告诉同行，说陆向阳这个人信不过，那我以后岂不是就不能在这行混了？”

林经理微微而笑，幽幽说道：“那就得靠我们自律了。”

这话说得轻巧，后边却是威胁。陆向阳心想：“跟你们打交道真没劲，还好陆爷我不用求你们给赏口饭吃。”笑吟吟地望着林经理。

林经理当是陆向阳同意了他们的条款，拿出一份协议来，说：“我们来签个协议！”

陆向阳读完本科直接上了研，没进公司干过，对劳动合同颇有点好奇。将那合同仔细看了，问：“有没有保底工资？”林经理回答：“没有。”陆向阳又问：“你们可不可以承诺，每个月至少给我介绍几个学生？”林经理颇有点不耐烦，说：“不能。如果有学生的话，我们会通知你的。”

陆向阳对这家公司的实力、运作情况已大致了解，觉得无须再多耽搁了，说道：“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

那林经理向来俯视求职者，哪曾见过舍到手的职位而去的，脸色难看。陆向阳已站起身来，向林经理摆摆手，非常有礼貌地说道：“萨佑娜娜！”

离开学友教育，陆向阳赶往下一场面试。来到一看，不足20平方米的办公室，便心生不悦。那公司的人说能为陆向阳介绍家教，让交100元的介绍费，1年内至少给他介绍5个家教。陆向阳是被说得天花乱坠的招聘广告吸引来的，来到方知被骗，草草离场。

次日陆向阳继续面试。这公司名叫“智学佳绩教育”， 号称在北京有5个教学点。陆向阳轻松闯过笔试与试讲环节后，见到了他们的华经理。华经理介绍说，他们的老师分专职、兼职两种，问陆向阳做专职还是兼职。陆向阳反问道：“专职怎样算，兼职又怎样算？”薪酬制度是一家公司最重要的制度，不可不细问。华经理答道：专职老师底薪800元，另外可得每小时30元；兼职老师无底薪，每小时50元。

陆向阳心算得快：“就是说上不够40节课，干专职划算；超过40节，干兼职划算了？”

华经理回答道：“也不能这么说。我们安排给专职老师的课，相对多一点，专职老师一般会比兼职老师收入高。”

陆向阳心想：“给你们干活越多，平均课时费拿钱就越少。真是奸商！”嘴里说道：“那你们的专职老师要坐班吗？”

华经理回答：“不用坐班，有课的话准时到就行。”

陆向阳又问：“老师和学生可以互相留电话吗？”

华经理笑答：“当然不可以。”他心中定是认为陆向阳这个问题问得很弱智的。

见陆向阳不语，华经理说：“还有什么要问的吗？如果没有问题，我们来签一份协议。”陆向阳可没兴趣在这样的公司逗留，说道：“这样吧，我再考虑考虑。”

面试了几家公司，陆向阳向李富贵讲述了他面试情况，评论道：“我觉得他们不但很弱，而且很笨，跟他们竞争，我们一定能够赢！”

“哦？”李富贵被勾起兴趣，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很弱很笨？”

陆向阳答道：“一家不尊重老师的公司，它能够留住几个人才，没有人才它又能强到哪里去？”

“有道理！”李富贵笑道，“那竞争对手素质这关就算过了，下一步，我们做第四轮的市场调查！”

关键词第022：分析行业走向

听说要作第四轮市场调查，陆向阳哭笑不得：“老大，你又想要怎么折腾我？”

李富贵应道：“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个世界是在不断地发生变化的，我们的课外辅导行业也一样。那么现在的课外辅导行业有什么特点，以后又有什么走向呢，这我们得调查清楚，你去面试的时候，就得问问他们是怎么看的。”

陆向阳觉得有理，说：“老大，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面试的下一家公司，叫“拓智启思教育”，不是“家教”，而是“培训”。业务为初中全科课外辅导，形式为大班教学，在北京有2个教学点。

这是家上了点规模的培训机构，员工超过50人，面试程序也复杂，分四步走，是笔试、试讲、初次面试、二次面试。陆向阳轻松闯过笔试与试讲，初次面试时跟数学科的负责人聊了半小时，交流授课技巧。回去当晚即接到电话，对方通知他明日二次面试，面试者为公司总经理。

陆向阳准时赴约，见到了拓智启思教育的总经理何大全，这是个30岁出头的年轻人。互致“你好”后，何大全说：“说实话我对你挺感兴趣的。我们公司的面试很严格，能够走到这一步的，一般都是教学经验很丰富的学校在校老师。”

陆向阳应道：“是吗，那我相当荣幸了。我从大一开始做家教，带一个学生带了4年，从小学六年级带到初三。经验算比较丰富吧。”

何大全点点头，道：“把话摊开说，我们是出来做事业的，不是来骗家长钱的。所以，我们把提高学生成绩摆在第一位。我要求我们公司的每一位老师都是教学专家，都要不断地提高教学水平。如果你来我们公司，你首先要有心理准备，你不仅仅是来讲课的。你不要想着说我们公司给你找好了人你来教、拿一份教书的钱，不是这样的。你要用你讲课的本事，征服你的学生，给公司带来更多的学生。我说清楚了吗？”

陆向阳回答道：“你说得很清楚，你是说，老师是最重要的招生人员。”

何大全对陆向阳的回答颇为满意。继续前谈，提到拓智启思的规矩，每科设3个以上班，学生可随时自由选择授课老师。只要你讲课好，你吸引的学生就多，拿的钱就越多。用竞争推动教学质量，陆向阳对这种做法表示高度认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