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光一愣，顺口就说：“我也是呢。以前VCD消不了字幕，我恨不得用胶布把电视下面那一截贴上。”其实他的英文水平远远达不到听原版片的高度，最多能把CCTV9里面中国人主持的英语电视节目听个大概，好多还得配着画面连猜带蒙。

“太夸张了吧？”古琴半信半疑，笑了起来。

“算了，告诉你实话吧，我是把眼镜下面一截用创可贴粘住了，就可以不看字幕了。”杨光一本正经地说。

“真的？”古琴侧过头盯着杨光的眼镜看了一下，然后猛地反应过来，捶着他的身体说：“你骗我。”

杨光一边享受着免费异性按摩，一边假装躲闪着说：“谁知道你那么笨啊，一说你就信。”

“哼，不理你了，我看电视了。”古琴佯装生气，一把抓过抱枕抱在怀里，身子向前屈着，两肘支在膝盖上，双手托着脸颊，目光直盯着电视。

杨光从侧面欣赏着古琴的剪影，觉得她又是可爱，又是惹人怜惜。看了一会儿，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古琴表面上专注于电视，余光一直瞄着杨光，听他有了动静，略微歪了歪头，斜着眼睛看着他，继续表示对他刚才“欺骗”自己的抗议，口气生硬却满怀关切地问：“叹什么气啊？又想起了什么欺骗我的话了是不是？”

“不是，”杨光又是一脸诚恳，“我想起了一首歌。”

“什么？”

“《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人》。”杨光五音不全，只敢短暂地哼了哼调子。

“我就知道你没什么好话。”古琴完全心口不一了。

“是吗？你觉得你很坏吗？”杨光趁热打铁。

“我当然是好人，不过你说的都是不好的话。”古琴越是抵抗，越显得两人的关系更加亲近。

“那好吧，既然你觉得我不好，那我就给你看一部不好的碟子。反正《罗马假日》我们都看过无数遍了，这张你肯定没看过。”杨光悄悄地把《阁楼》放了进去。

画面一出来，开始是美仑美奂的背景，青天、绿树、蓝色的游泳池，还有华丽的洋房。古琴还来不及赞叹，突然脸上一红，原来一个一丝不挂的西方美女突然出现在画面上，天使面容，魔鬼身材。

她忽儿载歌载舞，忽儿做着各种极富挑逗性的姿势。然后，一个足以让全中国男人都感到绝望的浑身肌肉的帅气白种男人跳将出来，两人自然以比化学反应还快的反应，开始互相有了反应。

“什么啊？快换了。”来得太突然，古琴脸都涨红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杨光又开始引经据典，“鲁迅说过，同样一部《红楼梦》，经学家看见《易》，道学家看见淫，才子看见缠绵。我看这种片子，只欣赏它的美感。你不觉得画面很美吗？而你，想到哪里去了啊？”

“我不管，快去换，不换就关了。”古琴还是找遥控器。

“好好好，我换。”杨光先把声音关了，表示自己让了一步，便开始提条件：“刚刚是我错了，我欺骗了你，我认错。不过我问你一个问题，你不能骗我。你回答了，我马上就关电视。”

“什么？”古琴听他说得很严重，有些警惕，同时把头转了过来，表示和电视画面划清界线。

“我想知道，你抹的什么香水？”杨光说：“不是我吹，这方面我比埃尔·帕西诺在《闻香识女人》中还厉害。但刚刚我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却不知道名字，这可是我第一次识别不出来香水的来历，你能告诉我吗？不能骗我。”

原来是这么一个小问题，古琴的提起来的警惕心马上放下了，笑道：“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

“爱因斯坦说过：对于自然，我懂一点点。对于人，我一无所知。”杨光借用爱因斯坦当年拒绝出任以色列总统时说的名言，并发挥道：“对于你，我一无所知。”牛顿站在巨人的肩上，在科学大道上披荆斩棘，杨光则躲在巨人的背后，在女人堆里摸爬滚打。

“是吗？”古琴表面上一直在和杨光对着干，看突然他这么认真地请教自己一个小问题，觉得该换个方式了。她说：“这是席琳·迪翁的一个新款，叫Belong，它含有东方花朵的气息，我很喜欢。”

“Belong，”杨光念叨着，“让我再闻一下。”突然把鼻子凑到古琴耳朵边上，想闻得清楚一些。

古琴笑着，举着抱枕抵抗。两人四只手抓着抱枕对峙了片刻，杨光投降了，说：“好了，不和你闹了，我只想给你说一句话。”

古琴听了，放下抱枕，还是抱在怀里，仿佛有了这件武器，就不怕任何人，“若是那豺狼来了，迎接它的有抱枕。”

杨光缓缓地将嘴巴凑向古琴耳朵边上，古琴向另外一边闪了闪，还是停了下来，只听他轻轻此在耳朵边上说：“You belong to me, I belong to you（你属于我，我属于你）。”

古琴心头一震，眼前是电视里放的《阁楼》，一男一女刚刚完成挑逗，开始完成规定动作，耳朵边上是杨光低沉而缠绵的英语，只感觉大脑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杨光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他顺着说话的姿势，轻轻地吻了古琴的耳朵一下。古琴轻微的躲闪和沉重的呼吸声给了他最后的勇气，将伸手将古琴连人带抱枕抱住，舌头也伸到了她的耳朵里面。

古琴的理智不断提醒她“这样不行”，但那舌头就像伊甸园里那善于诱惑的蛇，在她的耳洞里面蜿蜒曲折，还不停地进进出出，让她所有和“不”有关的语言和行动全部被扼杀在了意念之中。

她还是轻轻地左右动了动，象征性地完成了良家妇女应有的抵抗。杨光虽然抱着她，但并没有敢太使劲，只要对方表现出强烈的反抗，他马上会停止，这方面他很赞同《射雕英雄传》里欧阳克的方式：从不勉强女人。

但古琴那轻轻一扭的动作，比曹孟德向汉献帝拒绝“魏王”称呼或者袁世凯推辞“皇帝”的位置来得还要欲拒还迎，反而让杨光倍加爱怜，舌头也在耳朵里更加殷勤。

古琴的意识和双眼已经有些模糊，她仿佛进入了眼前的电视画面，一个童话般的世界，赤身裸体的王子和公主，她的呼吸逐渐急促起来，那个“不”字就像含在嘴里的巧克力，一直在那里，但越来越小，直到慢慢化于无形。

杨光一击得手，迅速将战场转移到古琴的耳垂，心中默念各种性知识书籍的介绍：这里是很多人最敏感的地方之一。有着清新香气的柔软耳垂含在他的嘴里，用舌头快速地拨弄，用嘴唇使劲地地啜，用牙齿轻轻地咬……

古琴浑身酥软，但突然一甩头，耳垂脱离了杨光的控制。他吓了一跳，以为到手的鸭子要飞了。

古琴却转过头来，四目相对，杨光有些胆怯，但看到她的秀目里满是迷离的神情，又增添了胆量。

杨光抚摸着古琴的长发，轻轻地将她的脸移向自己，然后吻了上去，脸、头发、额头、鼻子，迂回了一大圈，曲线救国，最后落到嘴唇上，舔舐着她唇上淡淡的口红。

接着又是舌头开路，却遇到牙齿的抵抗，杨光整张嘴吸了上去，侧着脸，用舌头轻轻点着古琴的牙齿，仿佛说着“芝麻开门”，炽热的舌头完成易北河会师，在古琴的口里翻江倒海。

杨光的手也顺势伸到她的裙子里面，古琴两腿紧闭，并不能阻止那胆大妄为的手，眼看离中心位置不到一厘米了，她连忙腾出一只手来把杨光的手往外推。

杨光及时地停止了前进，但也没有后撤，只是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大腿根部，那里由连裤袜紧紧地包裹着，格外滑嫩细腻，他并不急于攻击最敏感的部位。

对古琴这样的女人，必须充分考虑到道德的约束力，她可能会与你上床，但不一定会与你接吻；她可能会半推半就让你进入，但不一定愿意你的其他部位接触到那里。

古琴的脑子已经有些迷糊了，间或有回到和丈夫热恋时代的错觉。那时候，丈夫的热情似乎也是如此高涨，但也是彬彬有礼，并不粗暴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