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是一直逗你开心吗？就是想你放松，开心……”
“你真是我的好老婆……”
运来给学校猪场送饲料，带来两只鸡。
“你又买什么鸡啦？”
“昨天回了一趟山里，看见老王家养了几只土鸡，真正的土鸡。好说歹说霸蛮买了两只，给你老婆补补身体。”
“多谢……”
我话没完，运来一挥手，“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你老婆不就是我弟妹吗？”
“好，不说。”
“聪聪那家伙你还给我抓紧点，看明年会有点希望不。”
“抓得够紧了，他一直在进步，这就很好。你总不能要他一口吃成胖子吧。”
“是。说到教育，你是内行。反正聪聪是你侄子，交给你这个当叔叔的，我就不管了。”运来笑道。
“最近生意怎么样？”
“上次听了你的话我很受启发，我正在成立养殖合作社，饲料、防疫、销售一条龙服务，目前有300多户要求参加，来势好得很哪。”
“可喜可贺，什么时候喝杯酒庆贺庆贺？”
“今天中午就可以哪，叫上聪聪的任课老师，上饭店嘬一顿就是。”
“下次吧，今天还有局领导要来检查工作。”
刘书记带着普教科、考试中心的领导来学校，一是听取高一招生的意见，二是检查高考迎考工作。
刘书记最后说：“高考的组考工作一定要认真、细致研究，把每一个劝节都考虑完备，一定不能出任何问题。”
“是。我们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把工作做到万无一失！”
94
高考和端午连在一起，今年的端阳大雨落得特别起劲，已经下了一个星期了，各地水灾频发，无疑给高考也蒙上了一层阴霾。
高招办一个电话又一个电话，全是有关安全一定要做好的指示。我也一个星期没有回家了。
五日下午，爸打来电话，说老婆又发烧了，吃了药一点也不见好，恐怕要住院，叫我回家一趟。
我匆匆地把工作交待了一下，急急忙忙赶回家，将老婆送进医院。
“杨扬，学校里有事，你去吧，我没事，叫妈来陪我就行了。”老婆说。
“都安排好了，学生明天就进城来了。”
“唉，病得真不是时候……”
“你别多想，好好养病。”
一夜无眠，老婆也夜半之后才睡着。
雨也下个不停，一时淅淅沥沥，一时哗哗啦啦。听着窗外的雨声心神总有些不定。
天一亮，住院大楼热闹起来，我洗了个冷水脸，给瞿副校长打电话。
“老瞿，车子到了吗？”
“到了，学生正在上车。”
“天雨路滑，特别要注意安全啦。”
“杨校，会注意的，你放心吧。夫人的病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打了一晚上的吊针，好多了。”
妈妈提着早点来了医院，我喂老婆吃稀饭。
“我来，你吃点东西去办你的事。”妈妈抢收过粥碗。
“没事，等学生到了再去不迟。”我拿起包子咬了一口。
手机响，我掏出手机接通。
“杨校，出事了。”刘主任气急地说，“翻了车。”
“什么？！在哪儿？”
“平水湾。”
“情况怎么样？”
“不清楚，我们正在赶去。”
“赶快给教育局报告！”
“怎么啦？”老婆问。
“出了事……”我丢下包子就往外冲。
开着车子急匆匆往城外跑，两辆120的急救车鸣笛飞驰，我紧紧地跟上去。有几辆送考车从身边驶过。
出事地点一片狼藉，一号车倒在路边，车窗玻璃全碎了，旁边还停着两辆车。
瞿校、刘主任、邱主任都在安顿学生，120的医生将受伤学生作简单处理。
三十多个学生，有二十多个不同程度的受了伤，其中两个伤势比较严重。
瞿校和刘主任跟着120的车送学生去人民医院，我和邱雅莉在路边住户家中安慰没受伤和伤势轻微的学生，等待张主任带车来接。
“怎样出的事？”我问跟车的王老师。
学生们七嘴八舌说开了。
“司机开得比较快，正在弯道上，后面的货车想超车，没想到对面又来了一辆车，眼看就要撞直了，司机方向一打，车就翻了。”
交警赶来了，立即进行勘查。
问询的电话一个接着一个，局领导都知道了。局长和书记已经赶往医院，高招委已经启动突发事件应急预案。
学生们上了车，仍然惊魂未定，“先送受伤同学去医院……”我交待邱主任和张主任。
握着方向盘，一种巨大的痛苦弥漫全身……
局机关办公室来电话，叫我立即赶到人民医院十楼会议室开会。
我一到，会议立马开始。主管教育的胡副市长、政府办、教育局、公丨安丨局、卫生局……主要领导都来了。
没有讨论，胡市长直接发话：卫生局长坐镇人民医院，指挥医疗救治，确保轻伤学生能顺利参加高考，如果伤势较重学生提出参加高考，医院方面要有应对措施。公丨安丨局一要指示交警大队作好事故鉴定，作好事故处理；二要加派警力，维持医院秩序，肯定有大批家长和新闻记者会来。政府办要和宣传部联系，请他们出面应付新闻媒体的采访。教育局要和学校一起做好学生和家长的安抚工作。如果那两个学生提出要参加高考，就必须别外设立教室……要把事情考虑周全，确保不再出任何事故。
散会，各部门领命而去。胡市长在局长书记的陪同去看望学生。
局长瞪了我一眼：“杨扬，你怎么搞的？”
95
轻微伤的学生作了处理配了药之后，被送到考点住宿地，有专门医务人员陪同观察；两个伤势较重的学生留院治疗。
在医院和住宿地都设置了家长接待处，由教育局安保科和学校共同做好受伤学生家长的安抚工作。
不久，学生家长陆续到来，两个住院学生的家长情绪特别激动……
接着，省市新闻媒体的记者扛着长枪短炮陆续闯进医院，均被宣传部的人拦截下来，告知下午会有一个新闻发布会……
受伤学生提出来坚持要参加高考，医院和招办都在制定相关措施……
刘书记将我领到院长办公室，倒了一杯水给我，叹了一口气。
“书记，真是对不起，给领导添麻烦了。”
“杨扬，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受伤学生高考的事，你不用想，高招委会妥善处理好。高考之后呢？问题会更大。医疗赔偿、责任追究，特别是受伤学生没考好向学校讨要说法如何应对……这一系列的问题你必须仔细考虑。当然我也会替你想的。”
“谢谢你，书记。”
“我们一起去住宿地看看学生。”
看完学生，送走了书记，我呆坐在房里，瞿校等班子成员来了好几个，都一脸的自责和愧疚。
我说：“天有不测风云，大家都做了细致的工作，不怪大家，真的不怪。大家坚守自己的岗位，带领学生把高考考好。我要将善后的事情认真的想一想。”
走出考点，静静已经在车上等我。
我上了车，瘫坐在座椅上。静静将剥了壳的鸡蛋送到我嘴边，“快吃点东西。”
“我不想吃……”我摇摇头。
“她说你早上只吃了一口包子，你一定得吃……”
我无柰地咬了一口，她又拿过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