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嗯了一声:“这次咋回事儿?”
周云一仰脸,毫不在乎的说:“杀了十三个,碎尸了九个。最后一个正剁的时候被丨警丨察发现了。”
四哥面容一颤,而坐在一边的郑强和苍蝇马上像是被刺激了神经,激动的围上来问:“啥情况,赶紧说说!”
周云笑了笑:“我们同案好几个人,主要是我带着我弟做的。绑了几个**的女人,一起抢劫其他的**女。一般抢完我们就杀了,然后分尸,然后用丨硫丨酸溶解掉。我们这不算啥,我们同案里有个女的,本来是我们劫来要杀的,结果她比我们还狠,把一个女人的肾给炒着吃了。”
“噗!”坐在一旁的邢耀祖正在喝水,一听说他的案子当即把满满一口水喷了出去,“操,你恶心不恶心?进门儿就想炸号是吧?”
没想到周云居然笑了起来:“哥,号里我也不是进来一次两次了。反正我这次肯定是死,你们要打就打,我本来就打算只要一抓就自杀。没想到从石家庄运到这边的时候路上看的太紧,现在肯定有机会!你们要是把我当菜鸟的话,我也不给你们好过!”
四哥一下子站了起来:“操,你给我听好,你要是能配合我们,我们对你也好。你要是乱来的话你可想好,我们这里的人比你的案子也差不到哪儿去!老子砸不死你也阴死你!”
坐在一旁的苍蝇听到这话,当即踊跃起来:“你知道刚才给你做入监检查的啥面儿吗?这个高个子,铁拳头啊,一拳一个打死了十七个!而且啥武器都没用,就是拳头!这个面皮儿白净的,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像个念书的,他把一个女的拉自己家,用了一个月煮着吃啦!剩下的就不用我一一介绍了吧?”
周云嘿嘿地笑:“兄弟,你一套吓唬别人行,吓唬我就算了吧!我都做了十一个了,肯定是个死。你吓唬我也没啥用处。”
“咋,那你的意思是炸号到底呗?”四哥凑了过来。
周云一摇头:“反正就这么点日子了,只要你们不给我难受,我也肯定老老实实的把剩下的日子过了。”郑强一听,马上凑过来问:“那要是我们给你难受呢?”
“那就他妈的一起难受!”周云翻着白眼回答。
周云的案子到底有多大,一开始我们谁心里都没有谱,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我和四哥去厨房的时候,才听方管说:这个周云的案子是公丨安丨部一号督办大案,兄弟俩共同作案。周云是哥哥,而弟弟周浩被关在省看守所。方管让我们一定照顾好这小子,明天省公丨安丨厅的人可能亲自来提审。四哥一听,赶紧悄悄告诉我到监仓盯着,否则郑强、苍蝇这几个毛头小子一个不乐意,把人家砸一顿就完了。这小子现在说不定真的憋着自杀呢!我赶紧跑回监仓查看,发现周云已经被拉出去提审,这才松了一口气。
邢耀祖看我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赶紧问我怎么回事,我说这个周云可是咱石铺山、甚至咱L市公丨安丨系统的大熊猫,一根毛都不能碰他,否则得出大事。接着我把他的案子简单的说了说。邢耀祖听完一皱眉,说这可不行,咱得赶紧跟大家说一下情况!
郑强似乎从我紧张的神色中看出了端倪,赶紧凑过来问:“咋了虎子?是不是那个周云出啥事儿了?”
我摇摇头:“这小子咱可千万不能碰,否则谁都担待不起!公丨安丨部头号督办大案啊!比你这厉害多了!”
郑强一撇嘴:“咋,难不成他说的杀人吃人是真的?”
我叹了口气:“杀了十三个,碎尸的还不止他说的九个,几乎全部都拿丨硫丨酸溶解掉了。我听方管说,具体他们到底吃了多少人肉不知道,但是丨警丨察抓住他们的时候冰箱里还放着几个没吃完的肾脏。现在他可是咱L市和省厅的最大的案犯,咱可一定得盯住他!”
此言一出,郑强当即不说话了,苍蝇一下子跳了过来:“这小子要是自杀了,咱可真担待不起啊!我说大学生,你还是跟方管说说,这人直接关单间儿得了!咱可伺候不起这大爷啊!”
我苦笑一声:“你说的简单,这是个烫手山芋,咱所里领导都不想要呢!能说扔就扔了?估计他现在也闹不出什么了,只要咱们值班的时候防着他自杀,其他基本没多大问题。”
“有问题就晚啦!”苍蝇嘟嘟囔囔的说。
邢耀祖伸手就给苍蝇脑袋上一巴掌:“操,这还容得你挑三拣四啊!既然已经这样了,咱就得接着!”他一转头:“这样,从今儿开始大家都警醒点,晚上值班暂时三个人一班。千万盯着那小子,一定得顺着毛捋,否则出了事儿,咱之前的立功又费啦!”
“那他要是个憨货呢?脑子要转不过玩儿,一直不跟我们融合在一起的话,咱不得累死?”小康站在我的身后。
邢耀祖咬咬牙:“那就治他一顿!”
我赶紧说快拉倒吧!你还没治他,到时候就让他给咱治了!没想到邢耀祖一乐:你当治人的办法就猛砸一种啊?
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周云提出了一个要求,说他这些天一直没睡个好觉,昨天晚上好不容易到地方了,可这带着大镣上上铺确实是个难事儿,所以昨晚上根本连觉都没睡好。希望今天晚上能在下面睡。
四哥对他的要求不可置否,邢耀祖也半天都不发话。这下周云急了,说我现在也没想着要干啥,你们起码让我睡好觉,我才能在丨警丨察那儿竹筒倒豆子啊!我戴着这么短的镣别说爬到上铺,就是在下铺睡都困难!这让我咋配合你们?
四哥看了看邢耀祖,忽然转头笑呵呵的对周云说:“咋,十几个人都杀了,丨硫丨酸溶解的办法都想出来了,这点办法没有啊?”
周云愣了一下,很快便冷冷的说成,你们这么不照顾我,那我就睡地下。看你们晚上值班的先受不了,还是我受不了!
四哥笑笑不说话,径自躺在床上和邢耀祖聊天去。周云这下更没办法了,干脆一赌气,躺在地上和衣而卧。但是他没料到的是:看守所本身就在石铺山的背阴面,而且监仓里从建所那天起就没照入过一丝阳光,所以地面的潮气让他没到第二天早上就无法坚持。加上四哥之前发现这个周云虽然算是一个爷们儿,可对尼古丁的依赖性极大,一会儿不抽烟就毫无精神,于是偷偷的告诉七班所有的人:只要谁敢私自给周云一支烟,那不管是谁,这一个月就别抽烟了。所以又冷、关节又疼的周云最终无法忍受,第二天一大早就对四哥低头了。
“哥,服了!我上床睡,而且绝对不炸号!你只要给我包烟就成!”
四哥笑了起来,亲自从床下拿出一条中档次的烟递给他:“别说那么见外的话,只要你能把我们当哥们儿,那在号里绝对让你舒舒服服的!”接着,他有回头对我说:“你把下铺稍微收拾一下,让他在郑强和苍蝇中间睡。他那么重的镣上床太不方便!”周云一听,尽管表面上没有任何的表现,但是看得出他心里还是非常感激。
后来四哥告诉我,先扇一耳光,再给一个甜枣的事儿不是没用,尤其在看守所这个地方,多牛逼的犯人都得在蜜枣面前低头。
转天邢耀祖又开庭了。头一天我已经问过方管,说对邢耀祖的立功报告早就打了上去,所以他走的时候我赶紧找出那件据说可以带来好运的L看1616号服给他穿上。不过邢耀祖自己好像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决心,笑嘻嘻的说反正都已经打算上路了,还整这些迷信的玩意儿干啥?不过说归说,他还是没坚持把那件号服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