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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早晨方宝昆还跟周伟说:你在布达佩斯认识的当地人多,托托他们给帮帮忙,是否能通过黑白道的途径把钱要回来,到时给他们相应的好处费都行,这也是方宝昆“有病乱投医”的一厢情愿,当时追不上、截不住,事后上哪里去找要,谁又会把吃下肚的肥肉吐出来呢?!

另外他(知道我和周伟的关系),因此他想托周伟跟我商量:如果钱追不回来,是否可以容他回国后归还,他会马上筹钱,尽快把钱送到我家去还我。

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回得最晚的丰东生也回来了,唯独方宝昆没有回来,大家又等了他有半个小时,见他还是没有回来,大家就开始吃了起来,同时在饭桌上大家议论起方宝昆被抢的事来,大家都说方宝昆太书生意气了,平时对于阿拉伯人躲都躲不及,他倒好主动送上门去,而且是单枪匹马,真是“蔫人出豹胆”,此事的预后好不了,只能甘认倒霉了……

这次是我有些没有胃口了,大家虽然没有议论我该不该借钱给方宝昆钱的事,但我却暗暗在检讨自己了。在这件事情上,自己做得的确太欠考虑了,与方宝昆刚刚相识没几天,可以说仅是萍水相逢,而且当时连问借钱要干什么,都没问,就把不小的款项借出去了,这会儿方宝昆车票都买好,手续也办好,马上就要走了,(据他自己说也不再回来了,估计也同样面临像陈YC那样问题,即国内单位催促其限期回原单位上班,否则按与原单位脱钩、自动离职处理。)他想在哪摔倒,从哪再爬起来,靠在市场上卖货翻本是不可能了,他又不能去抢别人,临走前还不上我的钱可怎么办?他是个教书匠,三千美元当时在国内对于工薪阶层是个天文数字,他要把这个大窟窿补上谈何容易?

再来一段:

续第 1529楼:(更新)

反过来说:方宝昆出于贪欲,上当、被抢固然有他自己的责任,但蒙受这么大的损失,对于他的打击可能是致命的,是应该值得同情的,如果他从自己这里仅拿走少量的钱,哪怕是一百美元的话,依我的脾气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他要账了。

但八百美元对于我来说同样不是一个小数字,况且这些钱还不能说是我的,我出来前上货的钱全是从亲友那里借来的,没有这笔钱回去后不但不能(部分的)归还人家,可能还得借新款,人家会有什么想法?而且我从来不愿轻易跟人借钱,更不愿意长期该(欠)帐不还,……左思右想真是使自己陷于两难的境地。

直到快到晚上8:00了,方宝昆才垂头丧气的回到住所,看他的样子肯定没有什么好的消息和进展,果然他吃饭时,周伟与他低声的聊着,隐约听到他说他今天白天转遍了布达佩斯的每个自由市场,希望能够找到那两个阿拉伯人,(这是当局者迷,方宝昆是急昏了头,那两个阿拉伯人刚刚做了案,既然当场没有被抓住,风头正紧的这几天他们可能继续在是非之地招摇过市吗?!)一直转到傍晚,无果后,他又到住在别处的一个天津老乡那里寻求善后的良方,当然也是无功而返。

吃完饭,方宝昆又回到我俩睡觉的A屋,我也随后踱了进去,见到他扔在A屋小桌上的干瘪的腰包旁边还有一把带皮套的仿(西方谍匪片,007系列,主角)邦德用的匕首(20公分来长,有血槽,刀背有一部分成齿状。记得它有个叫起来很爽口的名称,似乎叫朗波刀??),看来方宝昆是抱着如果遇到那两个阿拉伯人,索款不成,即要“壮士不归”与之拼命的心态去的。

方宝昆见我进去,满脸愧疚的跟我直说对不起,并说:如果在布达佩斯追不回钱来,他会在回天津后十天内筹钱,首先归还我,对此我没有直接表态可否。

我就把我随身携带的记事本拿出来让他看,并推心置腹的向他介绍了我是第一次出来,前期的费用及腰包被盗造成的意外损失,以及与亲友筹钱上货的明细一一指给他看,借给他的钱并非是我可以自由调度的闲钱、余钱,我出于信任和情意是为解他一时的燃眉之急,希望他能理解和回应我当初借钱给他的善举、初衷……希望此事能在布达佩斯解决,并劝解他:事情已经发生,可能是不可逆转的,希望他风物长宜放眼量,丢的钱是不少,但还是有数的,以后还有挣回来的机会,不要在国外意气用事……

我们谈话时,方宝昆基本没有说什么话,只是一味的点头,仅在最后说:好吧,我尽力,试试看。

事已至此,再多说也没有意义,见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于是我们就收拾了一下,上床睡觉。

第二天,到吃晚饭时,方宝昆也按时回来了,神态较比前两天有所恢复,他什么也没提,我们也就不好特意提这个话题。

我也没有再催促他,再提让还钱的事,甚至暗暗做好了:按他当初的承诺,待他回国后,再筹钱还我吧。即使他到时赖账,我也没有办法了。

续第 1530楼:(更新)

又过了一天,晚上吃完晚饭,大家都无所事事的时候,方宝昆把我拉到A屋,从腰包里拿出一小沓美元,递给我,说:这是八百美元,还给你,你数数,我后天就走了,今天我从我的天津老乡那里借了一千美元,除了还你,余下的留在路上以备不时之需,借的钱总归是要还的,与其欠着你的,不如我借天津老乡的,回头还钱时也方便,我多余的(零)钱也没有了,就还你八百美元吧,(如果折合成福林)可能稍微勉(天津话,稍少的意思,)点,请多担待吧……

对于此事,我事先已经做好了承受最坏结果的准备,却没想到能峰回路转,最终得到这样解决,我已经很满意了,此时我的心里反倒感到一阵阵过意不去,我当时如果经济状况但凡能稍微好一些,我一定会减免他的还款数额,而帮助他一把的。

在这件事情上,我尽管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好处,反而跟着着了很大的急,但我仍然觉得方宝昆是我至今接触到的众多的天津人里最好的一个人了。事后,在我继续跑前苏联的近十年的时光里曾多次途径天津,但我都是来去匆匆,几次想要顺便打问一下方宝昆后来的情况却都未能如愿,只能在这里衷心祝愿他顺利平安了。

续第 1531楼:(更新)

下面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在这个月里的一些遭遇和事情。

普通中国人当时要出国,(甚至连办下护照都)非常不容易,因此一旦踏出国门的人们对于能够在国外站住脚,或者能够具备回国后能够再次轻松出国条件(要获得在国外具有“居住、工作的身份”)都非常重视,基本都是不计成本,不惜代价去办理,用趋之若鹜这个词来形容一点也不过分,自己当然也不能免俗,例如:临出国前被林铃平别有用心的一扇乎,自己用当时是我4个月的工资440元RMB,办了4份对自己丝毫没有帮助的《公证书》。

我在本文的前面(一、出国前 … 2 .出国前办理各种手续和准备工作的艰难、曲折,章节的文中)曾经说过,对于出国闯荡之事自己当时的初衷是:最终目标是到西方国家搞技术移民,匈牙利只是自己实现远大目标的跳板和缓冲之地。

到匈牙利出售货物更是权宜之计,但因种种条件和因素局限,自己的“壮志未酬” 到西方国家搞技术移民目标没有实现,而在东欧和前苏联国家售货成为在这近十年光阴中的主要工作。

所以,自己到匈牙利后,尽管自己看到的现实和周伟的现身说法,都表明要想光明正大的从匈牙利往西方国家挺进是根本不可能的,唯一出路只能想办法争取在匈牙利多待些日子,靠在匈牙利卖货,比在国内能多挣些钱罢了。

正是在这种形势逼迫下,我(和王明月)在10月14日那天没有去自由市场出摊售货,是与周伟一起去布达佩斯的外国人劳动管理部门办理(允许在匈牙利工作、停留)的《工作纸》手续,(见附图。实大A4纸)以便为今后能 相对长期到国外挣钱创造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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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东欧和前苏联国家的近十年磨砺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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